本来驻守王庭的大半军队,先前都被调派到铁线河北岸戍守,前几日那一战,那些守军和主将一个都没能返来,就连他与大汗王所带的铁浮图也在铁线河边折损了三万余人。

在第一轮攻城时,齐军被敌方箭雨反对推动后,墨冥辰没有持续强攻,只传令雄师于距城五百步以外安营,将王庭团团围住。

“他不是也受伤了吗?如何会来得这般快?!”特木勒神采一沉,也顾不得君臣之礼,撇下一群错愕的贵族,翻开帘子快步进了金帐。

自耶律寒邪回城后,金帐里便乱成了一片。

两方兵马差异太大,他们又不能弃王庭和因伤不能挪动的大汗王于不顾,特木勒在开口扣问前便已明白,这一次他们只能守不能攻。

贺敬亭听得几位晋北军将领都主张屠城,不由得皱眉:“城中除了军队与夜北贵族外,还稀有万仆从和百姓,大齐此番是为助青阳复国而来,先前各处也都善待降军,此去破城,只需得取下耶律家世人的首级便可令余下之人归降,没有乱杀无辜的需求。”

早在战前,他们就从拓跋弘和诃伦帖那边将王庭里的设防人数和各家权势都体味得一清二楚,现在王庭被围,两方兵力差异极大,他们只需得先耗尽敌军的箭羽,直接破门强攻便可,实在也没甚么计谋可多会商的。

作为北陆的都城地点,夜北王庭是草原上独一一座筑起了高墙的城池。

可这如果北陆的其他部落就罢了,北境这些年多受夜北滋扰,八年前耶律寒邪还差点攻破凌封城,更别说墨冥辰还曾被扣押夜北为奴五年了。

耶律寒邪是被铁浮图的将士绑在背上,策马奔驰带回王庭的。

“墨帅,接不得啊!”云惊天与几位晋北军将领听得这话,眸光一沉,纷繁跪了下去。

比他们晚了半日返来的特木勒和众贵族在金帐外死守了三天也没见耶律寒邪转醒,倒是第四天早上比及了墨冥辰率齐军呈现在十里以外并且正在直奔王庭而来的动静。

明天,丹胡还没来得及与特木勒筹议,就被本身的母亲一口回绝。

大齐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对他们真正昂首称臣,再不具威胁的盟友罢了,比起吃力倾兵助拓跋弘复国,如果夜北先低头请降,大齐便可顿时息战止损,又何乐而不为?

“摩柯合萨,大汗王还没醒吗?”特木勒揪住了仓促自里间出来的老合萨,见摩柯垂眸点头,特木勒叹了口气,一把将人推开,在内账的帘门外按肩沉声道,“三王子,齐军已到十里外,现在王庭里另有两万守军和七万铁浮图,大汗王未醒,是战是守,还请三王子决计!”

不过城中的王室与贵族们还都风俗祝帐篷,石墙圈围的大片平整地盘上,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帐篷如众星拱月办环绕着最中心那一片大汗王的金帐。

等得特木勒回声分开了主帐,站在床边的丹胡才将目光从昏倒的人身上移开,看向在桌边喝茶的侧阏氏:“母亲,我前两日听特木勒说,墨冥辰麾下的齐军稀有十万,我们王庭现下只要不到十万守军,真的能挡得住吗?”

世人聚在一起商讨的,是此战是否要屠城?

早在他父汗带侧重伤回王庭的时候,丹胡就晓得,齐军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遇,要不了多久就会打到王庭来。

夜北王庭里的王室和贵族们,从没将仆从当人,甚么凶恶夺命的事情都是先把仆从推到前面的,他们如果强攻王庭,最早杀的必是内里的仆从军,要想不伤及无辜,只能困城让夜北人主动请降。

“王爷这般说,还是因为不体味夜北人,现在他们城中兵力不敷,两方开战,最早上疆场的,必然是那些仆从和布衣,王庭若破,他们都活不下来。想要保全他们,只要劝城中的夜北王族归降。”云惊天摇了点头,说罢看向首坐的墨冥辰。

特木勒是清楚墨冥辰麾下兵力的,现在攻过来的,不但要近二十万晋北军,还另有三州的兵马。

可现下各处战事都打得如火如荼,大多部落的军队为抗齐军,早就将战力全数压到南边去了,那里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回援王庭?

他们都已经打到了这里,就算墨冥辰要应了其他州的将军所请,他们晋北军也不承诺等闲受降的。

贺敬亭微微一愣:“这么快就送信来,莫非是降书?”

墨冥辰养了两日伤后,就披甲佩剑与几位将军率军一起北上,五十万雄师于七月初九午后,到达夜北王庭。

公然,特木勒等了斯须,便听得内里丹胡扬声传令,让他马上集结城中军队,闭城严守,等候救兵。

第1271章 只能战,不能降

母亲说等得齐军来时,她自有退敌妙方,还能借此稳住他在夜北的职位,但是,现下齐军真的打来了,想到对方那远超他们数倍的兵力,丹胡还是有些心生惧意了。

墨冥辰垂眸看着拿在手里把玩的那枚虎符,寂静了斯须,才缓缓昂首:“本帅破城之心已定,去奉告城中的人,夜北只能战,不能降!”

墨冥辰那一剑,穿透了寒铁锻造的胸甲,刺破皮肉,虽未伤及心脏,可耶律寒邪这一起奔逃之下,伤口血流不止,不管摩柯合萨用甚么体例,都不能将他自昏倒中唤醒。

死守王庭这类事情,交给他和城中将士们来做就好了,父汗是夜北的主心骨,王庭可失,他这个大汗王却不能就这般殒于齐军手上。

…………

“齐军此番大肆打击夜北,虽是打着青阳部的名头,说到底也不过是想在北陆追求更多好处罢了,”侧阏氏转头瞥了一眼床上的伤患,起家上前,肯定对方的确还在昏倒后,才又悠悠道,“大齐想要的,拓跋弘能给,我们夜北也能给,何况我们手上现在另有墨冥辰想要,但拓跋弘给不了的大礼,现在你父汗昏倒不醒,王庭里的统统都是你说了算,只要你能与齐军争夺到一个和谈的机遇,我包管不但能让他们退兵,还能叫他们像先前搀扶拓跋弘一样,搀扶你成为北陆新的大汗王。”

云惊天刚想出言劝其别人撤销受降的动机,忽听得帐外惊蛰来报:“夜北三王子丹胡命人传信墨帅,敌军已将三王子亲笔所书的信函射到阵前,墨帅可要接信?”

他本是在返回王庭的第一天就着人加急往东边离得近的各部传信,让他们尽快带兵来王庭驰援。

齐军大营的主帐里,各营将领与主帅聚在沙盘前,热火朝六合会商起攻城的计谋。

他们等了几日也没比及东边各部的救兵,昨日他想发起让特木勒想带着父汗和母亲分开王庭的。

至于那位怀着私恨而来的齐军统帅,她这里可有很多能与他构和互换的前提,只要两边能有个坐下来和谈的机遇,她有实足的掌控让墨冥辰承诺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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