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外偶尔能听得几声开门的响动，紧接着便是女人们娇弱慵懒的送客声，一阵急仓促的法度过后，四下便又规复了安静。
正值晌午餐点，宿柳街街口的夜来阁里却分外温馨，人在楼中坐，模糊还能听到隔壁街上烧饼摊子和酒馆的叫卖声。
现在他不是君家家主了，手上也没钱了，这莲姐竟然就扭脸不认人了？！
这么好的机遇摆在面前，他们如果能拿到万贯钱庄是越四爷的财产的证据，拿捏到了这个把柄，看那手握夜枭暗部的越四爷还敢如何跟他们闹腾？
客岁夏家被满门抄斩后，越四爷手上的钱庄明着是全数关了，可君修远是晓得的，关的只是门面，越四爷不过是换了铺子换了名号，将买卖转到公开里去了罢了。
只是这设法虽好，实施起来却有些困难。
“放心吧，我自有体例。”君修远沉着脸，抿唇盯着一桌酒菜看了半饷，终是下定决计普通猛地站了起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你――”君修远看着这笑意款款的婢女，拢紧了眉心。
自越老夫人入宫为妃后，越家男人个个都加官进爵，从商家大户一跃成了朝臣官员。
雅间的门被推开了，青衣素裙的小女人轻手重脚地出去，目睹桌旁两人都齐齐朝她看来，小女人抿唇笑了笑，给他们作了个礼。
当初来夜来阁的时候，这内里的人个个都将他奉为上宾，赶着凑着要替他分忧解劳。
君修远和秦月瑶坐在夜来阁三楼靠街的雅间里，倚在桌前盯着窗内行人希少的街道，如有所思。
自去岁彻查贪污案以后，大齐明律制止在朝官员创办钱庄票号，为的是制止那些以机谋私之人接钱庄票号洗钱。
可这会儿过来找夜来阁的人帮手，却没想到连老鸨莲姐的面都没见上，就被人家回绝了。
现在淮阳城里最大的万贯钱庄，明着是淮阳大户梁家的财产，实际是还是越四爷的铺子。
让她去给一个色迷心窍的老男人陪酒作乐？开甚么打趣，这事如果给墨冥辰晓得了，不把他们千刀万剐了才怪！
她刚想请了珍珠带她去熟谙熟谙环境，君修远神采阴沉，顿时反对：“那也不可，你如果……总之你不能去！”
“君公子放心吧，我们夜来阁常来新人，梁掌柜也喜好叫莲姐挑了好的来陪酒作乐，这位姐姐长得这么美，梁掌柜不会起疑的。”名叫珍珠的小女人笑妍妍地说。
“你要去哪儿？”
“君公子，莲姐说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可这事儿她真不敢做，如果叫人抓着把柄，但是要吃官司的。”小女人屈膝跪坐到了矮桌旁，本想提壶替两人添酒，发明她先前添的都没动过，便只好放了玉壶，端着笑看着君修远。
他们这几日留在淮阳城，一心揣摩着如何抓住那越家四爷的把柄。
桌上一桌冒着热气的酒菜，杯中也满上了新酿的醉红颜，可没人动筷喝酒。
这律令出来之前，越四爷部下最大的铺子就是宁州和沧州的几个钱庄。
小女人待他接了酒盏，又从怀里取了一支竹牌：“这是飞花阁的竹牌，莲姐说君公子如果想做点甚么，她能够帮公子寻个别例混出来，只是此事万不能连累到我们夜来阁的人。”
“那你说如何办？”秦月瑶见他这般，叹了口气。
秦月瑶和君修远本筹算操纵这一点，诱使梁掌柜主动跟越四爷联络，好叫他们抓到证据。
越四爷没有秉承家中爵位，却也领了个长史的差事，这当了朝廷命官，有些买卖就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做了，另有一些，更是公开里都做不得的，比如在大齐各处开设钱庄票号的买卖。
“不过是传几句闲话罢了，又不是做甚么杀人放火的活动，莲姐这般推委，莫不是感觉本公子不是君家家主了，昔日的友情便也不作数了？”君修远蹙了蹙眉。
小女人巧笑嫣然，捧了桌上的酒盏递到君修远跟前，“只是现在这淮阳城不比畴前，越长史还是皇亲，那些话那里敢随便传，弄不好就是掉脑袋的大罪，君公子便怜我们都是薄命之人，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此人做事分外谨慎谨慎，狐疑甚重。
她们自是不敢擅作主张拂逆了莲姐的意义，可瞧着君公子这般愁眉不展的模样，她也怪心疼的。
“那梁掌柜既然是个格外谨慎的人，又是夜来阁的常客，如果见到你这张生面孔，能不起疑？”君修远抬眼看了秦月瑶一眼，摇了点头。
“君公子别这么说，公子与贺兰公子是至好老友，贺兰公子畴前便说了，公子来夜来阁，就如他亲临到此，要我们务必好生服侍着，凡是公子叮咛，我们都会顺从。”
私开钱庄，如若被查出来，轻者撤职永不任用，重者抄家问罪，放逐边地。
她晓得莲姐不肯承诺这事，是怕夜来阁惹上费事。
她不是楼里的女人，倒是跟在莲姐身边服侍了很多年的婢女，畴前也是见过这位君公子的。
这夜来阁是都城眠香楼老板贺兰霁部下的财产，他与贺兰霁了解多年，当初贺兰霁要在淮阳开夜来阁，还是他出面帮手办理，替贺兰霁填了完善的银钱。
君修远垂眸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只是拱手朝珍珠作了个礼：“烦请珍珠女人替我传个话，就说本公子想与莲姐劈面商谈一二。”
这几日他们在淮阳城暗中察看了好久，得知那万贯钱庄的梁掌柜是夜来阁的常客。
“她们不敢做，不如让我去吧。”秦月瑶看着桌上那雕着“飞花”二字的小竹牌，想了想道，“那梁掌柜也不熟谙我，到时候我扮作楼里的女人出来劝酒传话，等得今后如果他们真要究查起来，莲姐尽管说当夜没我这小我便是了。”
“听到了吧，我能够的。”秦月瑶一听这话，挑眉一笑。
真算起来，他还是夜来阁的半个店主呢！
第509章 劈面商谈
既然是会丢官弃爵之事，越四爷必然是谨慎了又谨慎的，那里那么轻易叫人抓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