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流苏不由得皱了皱眉。
曹虎神采一怔，未等他反应过来，那纤手上的力道徒增，一扭一扯，不过眨眼的工夫，曹虎只觉右肩上一阵砭骨的剧痛袭来，他痛呼了一声，捂着右臂，惊奇地看着跟前突然脱手的人。
这手刚抬起，手腕处就俄然被一只纤手扣住了。
曹虎本就是来撵客和经验秦立的，他余光瞥了一眼列队的都是些穿着平常的老百姓，眉头一拧，不耐烦地一拳砸在了秦立跟前的案板上：“爱吃吃，不吃滚，少在大爷面前嚷嚷！”
排在前面的客人们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纷繁今后推开遁藏。
可这事秦立并没有听他爹提起过，那血指印也不晓得到底是不是他爹按的。
只是上午雷老三托人来找他，说秦立在曲江园外的集市上卖饼坏了端方，损他们几家糕点摊子的买卖，请他过来清算秦立。
不管是不是，曹虎归正都盯上他了，还说如果他不代父还债，就要拿着字据告到官府，送他下大狱。
流苏先给几人各切了一个，听得不远处灶台旁那粗声粗气的话语声传来，不由得转头看了畴昔。
每隔三日，曹虎都会到他住的城隍破庙里找他要钱，如果给不出来，就是一顿毒打。
爹娘身后，他在接走他的亲戚家已是备受虐待，好不轻易逃出来，本是想回都城本身度日，即便是当乞丐，也终有一日能攒够了钱开饼摊糊口。
姑姑一家搬离城南的时候，曹虎还去他们家送礼送行。
他还想着趁着此次关宴集市赚够了那十两，钱债两清，拿回了曹虎手上的字据，他便能够分开城南，分开阿谁虎狼窝了。
曹虎畴前也带人去她姑父的米面铺子里闹过事，厥后得知她在永安王府做事，不但没有持续难堪她姑父，还跟他们客气了起来。
他这一拳下得重，硬是将秦立拿几快木板搭在灶台旁的桌案给砸塌了。
秦立转头看到从人群里挤到他摊前大喊壮汉时，神采微微一沉，将找零的铜板递给了姜长离后，就仓促朝灶台边走去。
“曹大哥，您瞧这会儿等着的客人还很多，有甚么事情，等我忙完再说能够吗？”秦立听他这般，觉得曹虎是来找他要钱的。
“秦大叔家的饼一向都是这个价，只是这曲江园外的集市房钱那么贵，秦立竟然也没想着涨价。”流苏正在提刀给大师切饼，她先前在揽芳阁已经吃了午餐，只是现在再看到本身惦记了多年的油饼，内心头还真有几分馋了。
列队的门客们眼瞧着秦立站在那儿也不做饼，跟曹虎说了好几句话了，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都抱怨催促，叫秦立从速先顾着买卖。
这小子虽说是个小滑头，可这两年多来倒也非常听话，还真每日沿街乞讨，都还了他五十两了，他倒是巴不得秦立摆摊赢利，他好多坑他一些。
那租摊子和采买的三两银子是他这一年多来一点点背着曹虎攒下来的，他就怕曹虎现在来跟他究查这个事情！
那手纤细苗条，肤白如雪。
这曲江园外的集市上固然商品种类繁多，可那一个个要价都跟抢人似的，刚出来的时候给云薇买了串糖葫芦那小贩还要二十文呢，那竹签上的一个糖葫芦都能够换个饼了。
不但滋扰城南的小摊贩，就连街上的一些小铺子，都曾被他闹过。
曹虎见秦立还站在小板凳上，呆愣地看着地上散落的食材，他沉哼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揪秦立的衣领。
就连坐在摊子里头的门客们也都惊奇地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不过如果刨开食材破钞和房钱，他倒也真没赚多少。
他的饼味道好，又卖得便宜，从开市以后，这摊子前去来的客人就没有断过，一个饼虽只卖三文，眼下他兜里揣着的铜钱加起来，估计也有二两多了。
那灶台外头站着的，如何越看越像城南的曹虎？
“吃饼不急，我瞧着你摊子上的客人很多，你这一上午没少赚吧？”曹虎抱臂俯视秦立，挑眉问。
却不想，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就这般被曹虎勒迫了两年，眼瞅着当初与曹虎商定的连本带利六十两银子就只差十两了。
曹虎要他还债，他没话说，可也不想在这摊子前跟曹虎扯这件事情，毕竟另有那么多客人在呢！
曹虎倒也没有难堪他，放了他在城南乞讨，还美意肠把城南最热烈的一条街道都给了他，把街上本来常在的其他几个乞丐都赶走了。
他明天不是来吃饼，也不是来过问秦立私藏钱的事情的。
曹虎说他爹欠了他五十两的银子，是当年借去给他娘治病的。
曹虎是个恶霸，仗着他爹在端木家做事，这个当儿子的自年青时就在城南横行霸道。
“曹大哥如果想吃饼，还请到里甲等上一等，这上一锅刚卖完，等我做好了下一锅，就给曹大哥送几个热乎的来。”秦立踩上小板凳，脸上堆了笑对曹虎说道。
曹虎还甩了张字据给他看，上头的确写了他爹借了五十两银子，还按了指印。
他也是认得这曹虎的，不止是因着畴前他爹开饼摊的时候就常被曹虎上门滋扰，而是因为两前他从亲戚家逃回都城后，因着年纪小找不到差事做最后沦为乞丐时，恰好被曹虎逮到了。
此人非常势利，还不是个善茬，现在见他俄然跑到秦立的小摊前来，流苏瞧着，必定不是来买饼的那么简朴！
第619章 才入虎穴，又入狼窝
桌上的面团滚了一地，那半碗面粉也因着桌案坍塌而洒落，扬起一阵白尘。
“这一个饼只卖三文钱？这孩子还会不会做买卖了？”姜长离看着桌上油亮飘香的几盘饼，不住地点头。
流苏最后一次见着曹虎，是在几年前姑姑一家搬场的时候，之以是对这小我有印象，还是因着曹虎那分歧平常的粗沉嗓音，另有那脖子上的一道伤疤。
眼下看到曹虎俄然到他的饼摊上来，秦立这心头非常忐忑。
比起秦立，雷老三和其他几个城南的摊贩每个月给他的贡献可很多，衡量之下，他天然是要来清算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