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璟固然在众臣合议下将这突发之事措置安妥,可到最后也没有让墨冥辰领保护都城安然之职,只让他协理摆设。

墨冥辰说罢,拂袖大步拜别。

他不知百里无忧到底打的是甚么算盘,可就怕这个时候,柳折一党人也跟着将此事算到墨冥辰头上去。

他是真被吓坏了,畴前那里见过这般阵仗?

此人是沈妍清的二哥,大齐的国舅爷。

“我天然也是信赖皇叔的,只是……”墨文璟抿了抿唇,似是鼓足了勇气,才又开口,“三皇叔,二皇叔此来,是想要朕的皇位吗?”

可他没想到墨文璟会这般问他,他若真想要帝位,哪还会让他坐在龙椅上这么久?

他知墨文璟对他也是有戒心的,这本也是功德,作为天子,若真对阿谁臣下半点戒心也无,便真要受人拿捏了。

“摄政王自先帝在时,不吝以身犯险,领兵平乱,后又捐躯长留夜北换北境安宁,还朝后经心极力帮手陛下,事事以陛下和江山社稷为先,王爷对陛下,对大齐的忠心日月可鉴,还请陛下不要妄信那些奸邪之人所言。”顾文彬沉声道,内心也有些急了。

“三皇叔,朕本日只是被吓到了,并非不信皇叔待朕之心。”墨文璟抬头看着身边的人,有些忐忑地说道。

墨冥辰愣怔了一下,猛地将衣袖自墨文璟手里抽了出来:“微臣此次返来,不过是受了先帝所托,帮手陛下直至帝位安定罢了,陛下如果信不过微臣,待得事了,微臣便上奏去官归隐,不留在朝中给陛下添乱了。”

只是他那一游移,朝上的局面便瞬息万变。

城外西郊大营今晨遭受突袭,眼下环境不明,都城里除了近万百姓外,守军只要七千余,内里的都是虎将,守城已是不易,并不敢冒然打击。

文武官员入殿皆不得佩剑携兵器,这长剑是他从方才跪在身边的殿前大将军腰间抽出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是守是攻,现在还得他这个天子说了算。

他们这位天子陛下,比来非论是对朝事还是对学业都更加勤恳,一心一意想做一个乱世明君。

可墨文璟毕竟是个八岁大的孩子,现在乱军围城,涉事的又是他的两个亲叔叔,现下想必已是慌了神,但是他这一慌,便更轻易叫里里外外的人钻空子了。

待得散朝,墨文璟叫住了要走的墨冥辰,与他一起往上书房去。

“沈大人此言,是在暗指那乱臣罪子尽书所言确有其事了?”墨冥辰昂首,冷眼看向兵部侍郎沈开霁。

他本是想问三皇叔是不是也感觉二皇叔该杀,可这话才刚开首,竟然叫三皇叔给曲解了?!

他一向都晓得,这孩子是个有主张的,便是听身边人说得再多,内心头还是揣着本身的设法,畴前藏着不说出来,比来体贴起朝政后,那些设法也在言语间偶有闪现。

“那……”墨文璟垂下了头,声音更加小了,“那三皇叔你……”

可身为刑部尚书的柳折跪在地上,侧头看了一眼那伏跪在地的人,没有开口。

墨冥轩那张呈罪书上,第一条说摄政王为独揽大权,设想谗谄百里丞相称朝中栋梁,第二条便是欺陛下年幼,将其拿捏于掌中。

“陛下为天下之主,自有圣明定夺,微臣不过是奉旨帮手陛下,陛下无需得与微臣解释甚么。”墨冥辰只看着前面一起跪地作礼的宫人婢子,淡声道。

第729章 殿上行凶

现下殿上染血,秦福生这般殿上行凶,本是大罪。

闹成现在这般,他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现下身边此人扣了一张面具,看不到神采,摸不清喜怒,叫贰心中不安。

“下官只是感觉,逢此动乱之际,摄政王还是……”沈开霁话还没有说完,忽觉心口一痛,喉间呕出大口鲜血,已是再没法言语,惊奇地低头看了一眼那刹时自背后贯穿心口的长剑,随即疲劳在地。

骤见此变,满朝文武皆惊,墨文璟吓得惊呼了一声,今后缩了缩身子。

“三皇叔!”墨文璟没想到他扭头就走,小跑着追了几步,倒是追不上,只好站在原地撇了撇嘴,低头看着另一只手里捏得都染了汗的兵符。

秦福生为官半年不足,常日里在群臣同僚面前都是个温温吞吞的性子,本日之举,实在出人料想。

那百里无忧明显是本身跑去衙门报案,本身非要去官的。

“三皇叔为大齐殚精竭虑,待父皇和朕一片忠心热诚,朕都是晓得的。”墨文璟好不轻易从那死尸和满地鲜血上收回了眼,他扬手将御案上的那道呈罪书拂了下去,“二……墨冥轩行刺圣驾在先,现在又领叛军围城,罪大当诛,传朕旨意,命京中将士严守城池,不容叛贼踏入半步,谁若能斩杀敌首,朕记他护国大功!”

“逢此动乱之际,最该君臣一心以对内奸,沈大人在殿上公开诬告,企图诽谤陛下与摄政王,其心可诛,还请陛下明鉴!”秦福生松了手里的剑,看都不看那倒在跟前断了气的沈开霁,俯身跪了下去。

清闲王妃端木媛和世子墨文礼早几日前就被太后留在了宫中,现在墨文璟下旨将清闲王府和端木家一干人等全数收押,又让兵部和巡防营领命卖力守城擒敌之事。

“这些都是旁人和陛下说的,陛下内心也是这么想的吗?”墨冥辰看着那双染了仓惶之色的眸子,唇角微扬,笑问到。

畴前便罢了,刚还朝的时候他们这叔侄的干系实在也不好,可这几个月来,他不管在朝上还是常日,对墨文璟的体贴可比对自家儿子都多。

“不是的,父皇临去前与朕说过,三皇叔是朕今后能信赖拜托的人,”墨文璟咬了咬牙,一把拉住了墨冥辰的衣摆,等得他低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姑姑也说过,三皇叔是在朝堂上独一一个至心待朕的人,朕如果不信三皇叔,这天下便也无人可托了,另有顾修撰和越祖母也……”

成果此人到头来给他来这么一出,外头那些乱臣贼子还没要了他的命,他现在就要被这侄子给气死了!

“墨冥轩的异心,早在你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便有闪现。”

今次朝上没有马上呈请陛下科罪墨冥轩的,以他为首,余下也皆是沈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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