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慕绥虽在京中被撤职,却未被削爵,慕绥已经拟了一只休书,待得本日公判后,便会休了柳絮衣。
当初她急赶回星罗宗,本是想寻了柳家和同门帮手,助她救慕雪歌的。
事到现在,慕绥竟然有脸让慕家开宗祠审她?
在以后慕雪歌固然被找了返来,可一起往西域都有妙手护送,这劫人的机遇便也难寻了。
等得她在星罗宗里迎了梁鼎伤愈出关,她便也没有回京,想设法往西域救女儿。
慕远分开那院子后,又找了慕绥暗里问过此事。
她是真恨透了慕家这些人,想叫他们都不得好死,可她也是真舍不下这两个孩子,那可都是她十月怀胎的亲骨肉……
当时这位侯夫人带着一叠房契地契去找她,说是求人办事,却重新到尾趾高气扬,摆出一副恩赐的嘴脸。
只将柳絮衣休弃下堂,已是最轻的措置了,柳絮衣这些年暗害的,可不止姜琳一人,威远候府里有几个死的不明不白的姬妾,跟这位侯夫人也脱不了干系。
慕绥前日暗里与她谈过,还承诺她待得此事过后,会保她全面,让她到阳郸城将军府上与慕绍衍团聚。
慕远清咳了一声,止了堂上的群情后,才缓缓坐下:“将那毒妇带上来吧。”
柳絮衣是被那两个保护拖出去的,她一向垂着头,一张脸掩在狼藉的长发下,就连那两个保护推她跪下时,也半点没有挣扎,只是瘫伏在地。
为徒弟炼药之事,一向是她与许良哲在筹措。
却不想京中也是诸事骤变,慕雪歌先他们一步出了事便罢了,慕绥还因抗旨下狱。
慕远一句话,叫在场世人皆是一惊,便是几个长老也端不住,偏头与中间的人私语了起来。
仅凭这几条性命,如果移交官府,柳絮衣难逃问斩之罪。
柳絮衣游移之际,忽而又听到了身后响起一个熟谙的女声。
却不想他们还未谋定解缆,烨火教与南山斋便联手攻上门来。
眼下这个披头披发,浑身带伤的人,还真半点看不出当初的模样了。
她们是来给慕绥添堵的,又不是来给本身找不安闲的。
早在慕绥舍了慕雪歌的时候,她就已经心灰意冷。
她在大战中被姜家父女擒获,原觉得本身必死无疑了,却不想烨火教的人竟然没有杀她,而是将她押送到了慕家。
他们想将这些事情在族中告终,可她却不肯意呢!
秦月瑶上一次见柳絮衣,还是在秦记酒楼里。
可偏巧到星罗宗的时,恰是徒弟出关最要紧的时候。
慕绥看到了她那一脸的狠像,皱了皱眉:“事到现在,你还冥顽不灵?这些年你在威远候府中害了多少人,你本身不肯说,莫非要本侯一件件数给你和衍儿听?”
可没想到,这些人讨要她返来,是为了明天这一出。
她蓦地转头,看清那尾座上的人时,眼中恨得要滴出血来,已是甚么都顾不上,拖了有力的手脚,发狠朝姜琳扑去。
那带了三分笑意的声音落到柳絮衣而立,字句如针刺。
慕远见她这般,更加想不明白这母女二人的企图了。
他们这些年一向盼着徒弟出关,她当时固然没能立即抽成分开星罗宗,却也派了人算了时候,筹算半道救下慕雪歌。
慕绥已是全都认了下来,也承认了秦月瑶是他的女儿。
刚到慕家的时候,她那死灰般的心还起了一丝但愿,觉得慕绥他们此举是要救她。
“我原不过是侯府一个妾室,慕家主这声弟妹我可当不起。”姜琳蹙了蹙眉,终究侧头瞥了一眼慕绥身边的椅子,随即还是唤了秦月瑶往门口去了。
即便是慕绥不开口,他这个家主也会提起这事的。
慕远正色开口:“柳氏,当初你心胸不轨嫁入威远候府,这些年借侯府之势,暗通星罗宗,为非作歹,暗害性命,本日你若在慕家列祖列宗与诸位长老面前,将以往罪行一一招认,本家主念你为慕家育有一双后代的份上,尚可饶你一命,只逐削发门,不交官府查办。”
可这些年她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在为慕绥运营?
“你――”柳絮衣霍然抬眸,看到站在慕绥身后的慕绍衍后,神采有了些松动。
何况他家那好侄女现在但是得陛下赐婚的摄政王妃,今后两家联手,慕家还怕难复当年荣光吗?
慕远本觉得,姜琳此举,不止是想要个公道,还是想带着女儿回慕家。
这大族里的家事,夙来可由族中自断。
她当年嫁入威远候府,的确是为了那颗凝碧珠。
第884章 冥顽不灵
姜琳畴前就得慕绥厚爱,这些年她因柳絮衣吃了那么多苦,慕绥心中也是惭愧难当,现在返来,这空出来的侯夫人之位便是她的了。
她暗害性命是极刑,可上了公堂,她如果将慕绥往昔做过的事一说,那可就是连累九族的大罪了!
明天姜长离带了秦月瑶与他提及了二十三年前的事情,让他本日在这祠堂上给她们母女讨个公道。
慕家的人本还在回想那女子是慕绥的哪房妾室,等得看到被两个保护扭奉上来的柳絮衣时,终是全数收了满心的猎奇,又换上了一副看戏的嘴脸。
让她坐慕绥身边,保不齐一会儿话到一半,她就忍不住一掌号召畴昔了。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多言,只是随了姜琳的意,等她坐到了最末的空座上。
现在朝中事多,陛下还偶然管威远候府之事,待得慕绥洗清了委曲,凭他和慕绍衍的功劳,和慕家之势,慕绥这个威远候必可东山复兴。
柳絮衣终究吃力地扬起了头,一双眼隔着狼藉的长发,看向的倒是慕绥,哑着嗓子笑道:“侯爷如果感觉我有罪,大可将我送去官府,我倒要看看,你们敢不敢?”
“柳姐姐又何必刚强,慕家主既然都承诺留你性命了,你另有甚么不好说的?真闹上公堂,你那两个不幸的孩子岂不是也要受你缠累?”
许良哲一死,诸事便落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