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势败身被擒,立正典刑看表率。

李能领了母亲之计,提锤上马,分兵五千,放炮开关,一马冲到阵前,高叫:“来将但是土金浑么?”金浑道:“既知本帅大名,还不上马领死,等候何时?汉将也通下名来。”李能道:“某乃大汉天子驾前官拜御营批示,今充前部前锋李能是也。我父亲李陵屈死尔邦,又来围困我祖父李广,本日阵前遇见少爷,还想活命么?照锤罢!”一锤打来,土金浑用枪悄悄架过,举枪相还,一来一往,战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只听得关中一声鸣金,李能大呼:“军令将兵收转,少爷明日来取你的命罢!”说着,把马头一转,要跑回关去,土金浑便叫:“李能那里走,本日不取你命,誓不回兵。”催马追来。李能一见,反不进关,落荒而走。土金浑大喜,暗想:“小子不跑进关,本日性命难出我手。”说罢,一向追了十几里下来,马正跑得有势,只听“咕咚”一声清脆,如天崩地裂普通。未知是何原因,且听下回分化。

§§§第七十五回破妖法异兽现形

那日到了雁门关,将人马扎在教场,进了辕门,上马进帐,来见李元帅,元帅便问:“你母子到此何干?”铁花夫人道:“闻得公公又困雁门,心中非常忧愁,正值皇爷与娘娘御驾亲征,我等自请来做先行,一代公公得救,二代丈夫报仇。”李元帅把眉头一皱,道:“你们不知番兵短长,尽管要来厮杀,现在番王御弟挂帅,用兵如神,又来一妖僧,妖法非常怕人,连执殿将军陈希、郭武俱死于非命,何况尔等?就是你公公也不敢出战,只是死守关门罢了。”铁花夫人道:“公公休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此次元帅乃新后娘娘,神通泛博,法力非常,哪怕甚么番王御弟,哪怕甚么妖僧,管叫他尽做无头之鬼。公公尽管放心,不必代我们担忧。”李元帅传闻大喜,叮咛帐中摆酒,代母子拂尘,着人清算一所干净内院,服侍皇爷、皇娘娘来到,这都不表。

李能接本赶到宫门,烦守宫寺人呈与皇爷,正值皇爷与皇后在那边喝酒,席间谈起明日五鼓点将提兵,谁可去做先行,非得一智勇双全之将,不成充此重担。汉王、皇后正在迟疑,忽见内监呈上一本,汉王一看,不觉哈哈大笑道:“有了女元帅,必要有个女先行。”皇后便问:“是那个之本?”汉霸道:“此乃李陵之妻铁花夫人上本,代夫报仇,愿同儿子李能,去做先行。”皇后道:“壮哉!此女明日先行,望吾主就点她母子便了。”汉王依奏,叮咛李能母子,明日五鼓在教场服侍。内监传旨出来,说与李能晓得,李能回府,禀知母亲,少不得清算办理。

李广一见二王,非常古怪,那二王也不与李广打话,只把令旗一挥,先命左军吴銮出马,郭武用刀敌住;又命右军扬青出马,陈希用枪敌住;那二王直奔中军,与李广交起手来,三对将官,各寻仇家厮杀,恰是:

想罢,不觉大怒,举起大砍刀,向庆真劈来,庆真不慌不忙,用枪架过,举枪相还,顺手就刺,李广把刀隔过一边,一来一往,斗了百十多合,无分胜负。恼得李广,把马一转,诈败佯输,拖刀大败,口内只叫:“番人休赶,宽恕我大哥之人罢。”庆真不知是计,打马加鞭,追将下来。李广转头见他来得切近,心中大喜,把刀放倚马背,悄悄搭上弓弦,将身一转,喝声:“中箭!”只听得弓弦响处,庆真马跑猛了,躲闪不及,一声“嗳呀”!箭透咽喉,两脚腾空,一命呜呼。李广吃紧用刀找取首级,带回关门,也算代媳妇报了仇,满心大喜。庆龙、庆虎弟兄二人,一见父亲丧于阵前,不由得心中非常痛苦,也不等元帅将令,双马齐出,喝骂:“李广老匹夫,伤我父亲,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本日必然取你残生,以祭亡父之灵。老匹夫往那里走,少爷来取你的命也!”

一宿已过,次日又在关前讨战,不见李广出马,恼得二王,叮咛众将打关。一声令下,大炮轰天,将雁门关围得铁桶普通,不住攻打,二王又向关上痛骂:“李广老匹夫听着,限你旬日,将我邦税簿、宝珍一一送出,万事全休,倘若迟延,少不得突破关门,管叫踏平尔国,斩草除根,抽芽不发,休生悔怨。”只吓得守军飞来报知元帅。元帅因折了二员大将、无数汉兵,心中正在忧愁,又闻此报,愁上加愁,连夜写表申奏天子,出兵救护边庭,即差人马飞报进京,不表。

到了教场,汉王下辇,皇后上马,上了将台,并肩而坐,大小全军拜见已毕,摆列两旁听点,汉王便将朝政托与丞相张文学,帮手亲王,执掌朝纲,又叫声:“梓童,好点将开兵了。”皇后即点铁花夫人与李能,带兵一万,充做开路前锋,李氏母子领令上马,带兵而去。又点十万精干人马,老者不过五十岁,少者不过三十岁。汉王又开内库,预将饷银给赏全军安家,一个个欢声震地,无不肯效死力,去杀番兵。点将已毕,下了将台,汉王上辇,皇后上马,手执青铜宝刀,保定御驾,只听三声炮响,大兵解缆,一众文武,送到郊野而回。皇后在顿时,好不威风。离了东京,一起前遮后拥,人马精强,所过之地,秋毫无犯,在路路程非止一日,且自慢表。

过了一宵,次日五鼓,大师饱餐,整束戎装,元帅带领众将、大小番兵,直抵关前,扎下营盘骂战,只叫:“好好交还我邦税簿并进贡金银宝珍,一笔取消,如有半字不肯,瞬息杀进关内,鸡犬不留。”李广在城头传闻,不由暴跳如雷,马上提刀上马,带了陈、郭二将,一马冲出关来,高叫:“土番将快来领死。”土元帅一见李广出马,便问:“哪位将军前去会他?”早有石庆真,高叫:“末将愿往。”一马冲到阵前,高叫:“俺来代哈、孙二将军报仇也。”李广叫声:“来将少催战马,快通下名来。”庆真道:“俺乃北番监军都统石庆真是也,你可就是老将李广么?”李元帅道:“然也。”一面答话,一面想起石庆真二字,乃是射死我媳妇的仇敌,本日相见,怎肯饶他?

话说番王因卫律提起前事,忽想起伏龙寺的圣僧,神通泛博,此次出兵,非请圣僧互助,不能胜利。即命二王:“代孤到伏龙寺去请圣僧。”二王领旨,退出朝门。去未几时,便来复旨道:“蒙圣僧依允前去,命臣大兵先行,圣僧随后就到虎帐。”番王闻奏大喜,便叫:“御弟,救兵如救火,就是本日起兵便了。”二王领旨,别主出朝,点了战将几十员、人马十万,放炮起行,出了番城,一起不分日夜,兼程而进。

且言汉王同新后各式恩爱,行坐不离,那日正在叠翠宫喝酒看花,有内侍投进边庭垂危的本章,呈与汉王一看,见陈、郭二将被斩,又折了几万人马,雁门被困,非常危急,不觉大吃一惊,几近颠仆灰尘。幸有皇后坐在一旁,一把扶住,叫声:“陛下细心些,不必错愕,常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是妾今夸口,只消妾领一支人马,杀入番邦,不到几月,包管活捉番王,将番邦踏为高山,斩草除根。妾正为姐姐大仇未报,挟恨在心,他反来欺负我朝,妾若不杀番贼,枉做昭阳正院,宁肯削发为尼,不恋尘凡了。”汉霸道:“番兵势大,难以抵敌,多少驰名大将,俱丧疆场,御妻贵体娇弱,怎能上阵比武?就是江山不稳,也由孤家,孤怎忍御妻冒险出征?但愿伉俪经常聚会,管甚么边关危急。”皇后正色相劝道:“陛下之言差矣!想高祖天子,南征北战,东荡西除,挣下一统江山,传流至今,岂是轻易?如霸王空有重瞳,不顾部下彭越、英布一班将官,一个弃楚归汉,他只恋着虞姬一人,厥后逼得乌江自刎而死。陛下乃当今真命帝王,岂可溺于后代之情,不顾江山大事,妾所不取也。”

皇后劝驾亲征诗曰:

坐下赤兔胭脂马,好似天降女仙真。

再言李能母子,统兵一万,领了前锋的将令,一起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真是马不断蹄,催赶兵马进步,恰是:

天仇切齿恨闺中,无法请令不肯从。

那日正走之间,已到大营,早有土金浑带领众将,驱逐二王进帐。拜见已毕,尚未坐稳,又见半空中吊下一个和尚来,恰是圣僧。二王站起家来,驱逐进帐见礼,分宾坐定,众将俱皆向前拜见。二霸道:“有劳仙师台端,孤心何安!”番僧道:“贫僧与王爷昆仲有缘,特地下山相帮,此番出兵,不取汉室江山,誓不回山。”二王传闻大喜,叮咛帐中摆酒,接待圣僧。席间,与圣僧商讨来日出战之事,番僧道:“既是汉将英勇,只可智取,不成力敌。本日且着番兵打下一封战书前去,明日将大队人马仍抵关下寨,只差帐下一二员将官,前去诱敌,待贫僧悄悄掠阵,用宝贝伤他,包管一阵胜利。”二王传闻,大喜道:“全仗仙师法力。”二人说得投机,吃得尽欢而散,我且慢表。

这个信儿传到御营批示李能耳中,回府禀知母亲铁花夫人,夫人一闻此言,便叫声:“我儿,想你祖父年事高大,又被困雁门,怎生抵敌得住?我们母子,何不趁皇爷出师,自请去做前锋,一则代皇家着力,求取功名,二则好去援救你祖父,以解雁门之围,三则上阵杀些番将,也代尔父报仇。”李能道:“母亲言之有理,母亲尽管在家等待捷音,只消孩儿两柄铜锤,就够杀番人了。”铁花夫人骂声:“牲口,说话又来鲁莽,上阵兵戈,非同儿戏,须待为娘同你前去,一同计议而行,方保无虞。”李能诺诺连声道:“母亲既要同孩儿前去,不成迟延,就要本日请旨。”铁花夫人点一点头,取过笔砚,写了一道本章,自请去做先行。将本章写成,便付李能,入朝呈奏。

一宿已过,到了次日五鼓,李能母子早在教场服侍,只听三声大炮,汉王与娘娘驾到,大小全军一齐跪接汉王坐的御辇。娘娘是打扮戎装,好不威风,但见她:

两下里从早餐时候,混战到午刻,足有百十余合,不分胜负。哪知妖僧闪出阵门,口中喃喃念咒,在袖内取出一块铁板,向空中一撩,化作百千万无数铁板,打将下来,但见一片云遮雾黑,迷住敌将眼目,陈希被铁板打得脑浆流出,死于非命;郭武被铁板打上马来,吴銮一刀成果残生;打得汉兵头破血流,膀折腿断,哭喊连天,四散奔逃,只剩下李广,见事不谐,撇了二王,败将下去。二王不舍,追将下来,正离着李广不远,举枪就刺后心。李广晓得前面有人暗害,叫声“不好”,把马一拎,跳出圈子,二王那枝枪正刺在树上,再等将枪拔出,李广已去远了,逃回雁门,把关紧闭。二王见追不上李广,只说:“便宜这老匹夫了。”渐渐放马到了营中,置酒代番僧庆功。

再言那日李元帅正在升帐,忽见探子报导:“番将土金浑讨战。”早闪出李能母子,向前讨令,李元帅叫声:“且慢,等皇爷大兵到时,再开兵不迟,尔等不成妄动,取罪不便。”铁花夫人叫声:“公公,闻得当年妄献天诗,便是土金浑。皆因皇爷仁慈,未曾斩他,放他返国。惹动兵戈,导致两下兵戈不息,皆是以贼而起。媳等本日出阵,若不除了此贼,誓不见公公面了。”李元帅拦截不住,只叮咛谨慎在乎。李能母子出了辕门,铁花夫人附李能耳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文官把笔挂红袍,武将威风手执刀。

打头阵金浑落陷坑诗曰:

汉王听得皇后一番言语,眉头一皱道:“御妻未曾上阵,不知行兵的短长:如番王二弟,六甲兵法,件件皆会;土金浑是神枪妙手;吴銮、杨霸等一班番将,本领非常了得;另有一个番僧,妖法非常短长,御妻若要上阵,孤怎不担忧?”皇后微微嘲笑道:“任他三头六臂的将官,呼风唤雨的妖僧,妾也有通天的手腕,保着陛下亲征,只要点兵十万,前锋一员,赶到边庭,援救得救,不怕番人见了哀家,不亡魂丧胆。”未知汉王传闻,能够依从出征否,且听下回分化。

前哨马催着后哨马,左营军赶着右营军。

在路披星戴月,马不断蹄,非止一日,来到本国。上马赶至长朝殿,奏知番王,并将求救本章呈上。番王一看,见折了哈虎、孙云二将、石家父子三人,又折了几万番兵,看罢本章,心中甚是不悦,便问两班文武:“哪位卿家,代孤领兵去救应?”话犹未了,闪出番王御弟二亲王,向前讨差道:“臣愿领兵前去救应,不怕南朝有三头六臂之将,不将南蛮个个杀得束手归降,也不算非常技艺。”番王大喜道:“御弟去领人马,掌督中军,孤也放心得下,只要将我国税簿取回,叫南朝年年进贡于孤,孤也可休兵罢战。”二王领旨。番王又赐金花两朵、御酒三杯,“任御弟点挑十万人马,战将五十员前去,灭敌兴番,在此一举。御弟谨慎在乎。”二王正方法旨谢恩,旁又闪出丞相卫律,道:“启奏狼主,二王挂帅征南,不愁指日功成,但军中尚少一参谋,帮忙二王行兵布阵、捉将拿人,此去领兵救应,但智囊不成少。”番王闻奏,沉吟半会道:“卿举何人能够帮忙御弟参赞军机?卿无妨从直奏来。”卫律道:“狼主莫非不记得,讨取昭君娘娘、大破雁门,亏了何人策画?”番王一想,心中大喜。未知想起何人,且听下回分化。

戴一顶紫金冠,琉璃蓝顶;插两支孔雀尾,五尺余零;身穿戴虎彪皮,销金盔甲;手提一根飞云枪,杀气腾腾;左挽弓,右插箭,鱼腹入口;坐下了,乌骓马,四足如云。

说罢,催马出阵。汉营中早有陈希接住庆龙交兵,郭武接住庆虎交兵,两下战鼓咚咚,不住地响,战了五十回合,瞬息见了胜负:庆龙敌不住陈希,被陈希一枪刺透心窝,死于马下;庆虎又见兄长阵亡,心中一慌,早被郭武一刀,劈为两段。一边汉兵得胜,将鞭梢一指,带领了一众汉兵,杀得番兵丧魂吊胆。番帅见汉兵势大,来得凶勇,只得带了败残兵将退了三十里,方扎住营寨。查点兵卒,折去石家父子三人、万余人马,自知损兵折将,难以抵敌,不如死守不出,仓猝写本返国,奏乞救兵,连夜差官,飞星上马而去。

话说汉王见皇后执意要保驾亲征,不好过于禁止,反带笑叫声:“梓童,孤不知你深通技艺,善晓兵机,该应汉家有福,天生美人,为国度栋梁,保固江山,真愧杀朝中一班文武大臣,孤就拜梓童为帅,不知何日点将出兵?”皇后道:“救兵如救火,况边庭军情告急,何可久待?若雁门一失,则局势去矣!就是明日起兵。”汉王大喜,一面传旨出宫,着兵部提调各路人马,户部催趱粮草服侍,明日五鼓,御驾亲征。

事光临头方抨击,一团宿气泄气度。

且言番兵败回,见了元帅,道:“启元帅,孙将军先胜后败,又被郭武斩了。”番帅闻报,心中好不烦躁,急聚帐前众将商讨道:“南朝将官这等豪杰,连杀我邦二员大将,折兵数千,如何是好?”吴銮道:“启元帅,皆因出兵日期倒霉,是以损兵折将,不如回兵,另择谷旦,再行出兵,当时天运循环,我胜他败,岂不为美?”番帅道:“说那里话来?胜负乃兵家常事,岂在天时?只要运筹决胜。待本帅明日亲身出马,决一胜负。诸位将军必要为国着力,同心并胆,决一死战,不成各生退心,有功者赏,违令者斩。”一声令下,谁敢不依?

§§§第七十四回挂前锋铁花自请令

§§§第七十三回番僧宝伤汉将

临事未能将国保,不如闺阁女英豪。

且言李广,见陈、郭二将又斩将取胜,杀得番人败下三十里去,心中好不欢愉。明日打发陈、郭二将,轮番讨战,并不见番将一人出马,心中甚是烦躁。那日升帐,忽见番兵打下战书,说是番邦二大王切身出阵,李广已知番营救兵已到,便叫陈、郭二将谨慎在乎,二将口称晓得。过宿一宵,次夙起来,早有军士报导:“启元帅,番兵又抵关下寨,前来讨战,请令决计。”李元帅闻报,忙整束戎装出马,左军陈希,右军郭武,三将统兵,放炮出关,李广一马抢先,喝道:“杀不尽的番狗,又来纳命么!”言未了时,番邦二大王出马,怎生打扮,但见他:

虎斗龙争各为主,天昏地暗不饶人。

任你三头六臂将,天心不顺命空丧。

日月珠冠头上戴,九宫八卦战红裙。

踹番营二王被捉诗曰:

护心宝镜明如月,腰间聚束九绒绳。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