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笠望了一眼那断裂的琴柱，道：“当时，我尚是襁褓中的婴孩，听嬷嬷说，阿谁刺客来到宫中，本是打着报仇的灯号，谁知他听得母后的一番解释后，竟刹时放弃……可就在这时，父皇身边的一众妙手却冲进了大殿，说要将那刺客缉拿归案，母后身子本就衰弱，当时情急，她也不得解释，为了护那刺客逃脱，她竟以荏弱之躯捐躯反对，不料，竟撞断这箜篌的凤首。”
阿箬心头一顿，感觉有些不成思议，“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司马笠冷声答道：“那不是红漆。”
“厥后，贺兰旌为感激她的授书之谊，便将原属于她的凤首箜篌赠与了母后，因而，这箜篌天然也就成了母后的敬爱之物，同她一道去了帝都，进了皇宫。”
本来，谢绾绾的箜篌技艺，竟是贺兰旌教的。
“以是，青箬，你说我的仇敌究竟是谁？”司马笠问道：“是谁？”
“殿下，这箜篌做得甚是奇特呀，为何断裂之处不见木质，却恰好刷着红漆？”
阿箬一愣，当即用手指悄悄摸了摸那木柱断裂处，公然，那不是红漆……
司马笠转过脸来，略带苍茫地唤了一声青箬，而后倚在她的肩头，悄悄道：“或许，我不该该那样固执地去寻觅所谓的仇敌，而应将目光放诸更实在的场合，如此，才对得起母后当年的决然。”
“阿谁来刺杀之人，仿佛与贺兰旌干系甚为密切，他从母后口中得知全数真相后，便下定决计，要杀了父皇为贺兰旌报仇，母后……母后虽与父皇有隙，但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父皇去死，”司马笠的声音透着些许痛苦，“一边是嫡亲姐妹，一边是结发伉俪，母后终究，竟挑选他杀，来了偿父皇的罪孽。”
阿箬哈哈笑了两声，完整没有预感到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她只得生硬地将话题拧了过来。
“有件事，我连包庇之也没有奉告。”司马笠忽而沉声道。
阿箬目睹着司马笠那痛苦的纠葛之状，却又不知究竟该说些甚么。
“嬷嬷说，母后是他杀的。”
阿箬嗯了一声，仔谛听着。
阿箬点点头，而后抬起手，缓缓搂住了他的双肩，将他抱在怀中。
“本来如此。”阿箬悄悄叹了一句，她记得，本身曾听离忧说过，当初去刺杀谢绾绾之人，恰是本身的亲爹，当然，也很有能够就是暂居在宅外小院，阿谁能够号令逐凤楼的人。
“殿下……”阿箬不晓得该说些甚么，只得走上前去，拍拍司马笠的肩膀，似要欣喜于她。
“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好笑？”说罢，他竟哈哈笑了两声，笑中竟还带着哭腔。
阿箬不知该如何答复，只好蹲下来，看着他，而后竟不自发伸脱手，抹干了他脸颊上的泪。
那双手非常轻柔，轻柔中却又给人力量。
“这箜篌之上，如何会有血？”阿箬骇怪地问。
司马笠叹了口气，俄然神采变得哀伤起来，他撩开衣衿盘腿而坐，沉声道：“母后幼年时曾偶然入耳见贺兰旌弹奏箜篌，大抵是天生爱乐的原因，她对此音几近是一见沉迷，以是，她才瞒着族中长辈，悄悄跟着贺兰旌学习箜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