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若不带路，偌大的园囿我如何找获得世子他们？”
转头再看，绿荫繁花当中，明夷一袭红衣，赤足披发，踏鼓点舞云门，回腰抬袖，动静之间，已将满天光彩都凝在他一人身上。在他身侧，白衣青冠的伯鲁坐在一面彩漆立鼓前面，饮歌伐鼓。
“本身的事不焦急，尽操心别人的了。”明夷伸手一拂，扒开了一只绕着他飞了好久的彩蝶，“你问的人前些日子去了齐国，你若想见着他，尽管带着四丫头去临淄。”
“阿拾！”伯鲁先瞥见了我，他推了推地上的明夷笑道：“快起来，阿拾来了。”
赵府的家宰传闻我要找巫士明夷便让婢子引我到府中园囿，说是这会儿伯鲁和明夷正在园中赏春。
“他看了你的舞，那里还看得上我的。”我轻笑了一声在二人身边坐下。
“叨教二位女人，可知世子地点？”我行了一礼轻声问道。
“宁做兰，勿做人……”身边的蓝衣少女望着远处那抹嫣红幽幽一声长叹。
“世子一早带了皮鼓入园，巫士只需寻着鼓声定能见到我家世子。”小婢子说完躬身一礼，碎步退了下去。
懊丧之际，我环顾四周，见溪水长桥之上立着两名华衣女子，一蓝一粉似是府中女眷，因而我赶快小跑了几步，提裳走上了木桥。
“佼奴？是你吗？”一个暗哑的声音俄然从我们身后传来，明夷面色一僵，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那力道似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带沉迷惑迈步走到她们身侧，歪着脑袋看了一眼。
这时，远处的红衣男人轻抬广袖，檀口一张竟将那朵白兰含入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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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红云儿若都去了齐国，你就留下来照顾好他吧！”我看着伯鲁拜别的身影对明夷轻言道。
我从没有见明夷跳得如此酣然，从没有见伯鲁笑得如此肆意。一曲《云门》（1）结束，明夷抬头躺倒在青草丛中，苍穹之下一袭红衣，如波荡开，美得夺目。伯鲁放动手中的鼓槌，步入繁花丛中，哈腰俯身寻了很久，终究寻得一支白兰悄悄地放在了明夷鼻尖。明夷螓首微抬似是一笑，一截白玉似的颈子带着令人迷醉的弧线从红衣中伸了出来。那素净的红衬着莹润的白，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他是何人，你们前脚踏入临淄城，他后脚便晓得了。”明夷红袖一抬，遮住了晃眼的阳光，声音愈发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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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女子背对着我一动不动，我心下迷惑便轻咳了几声，可她们还是不睬不睬。
“是你！”男人眸中精光乍泄，咧嘴奸笑道，“我看你本日往哪儿逃！”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伯鲁，轻声又道：“明夷，于安他还能从那处所退出来吗？他若娶了四儿，总要过安稳的日子才好。”
面前一身戎服的男人仿佛就是当日在汾水边欺辱我的疯子，我挣开通夷的手，一把抽出了靴内的匕首：“那我便看你本日如何死！”
“明夷――”我痛呼了一声转头一看，心下大惊。
我这每天掉，每天少的保藏啊，是姐姐mm丢弃偶了没，抽泣……
“你们不会拦人？那你把他寄在离卦的头发交给我吧！”我谨慎地摸索着。
“啊……”站在我身边的蓝衣女子胸口急伏，媚眼如丝，朱唇轻启竟吐出一串嗟叹。
“咚――咚咚――”点点鼓声忽又响起，那片衣角的仆人展袖回风，执翎踏步，青丝飞扬当中暴露半边绝世容颜，可仅只这半边容颜就顿时羞煞了园中满目春光。
这两人真真好兴趣，伐鼓赏春，看来美酒好菜也是少不了了。我正想着要问明夷讨一杯水酒解解馋，落雨般的鼓声却又戛但是止。
“你明天如何来了？是来找红云儿的？”伯鲁笑问。
“我此番便是为了他才来的，不然我便是死也不肯再踏进这府门半步。”明夷长眉一蹙，望着身前繁花倒是一脸鄙夷之色。
我离了长桥上怀春的少女，徐行朝谪仙似的两个男人走去。
明夷把手从眼睛上移开，翻身坐了起来：“这事我说了不算，要他本身心甘甘心肠退出来才行。”
以后又走了约莫一刻钟，二人行到一处溪水旁，身边的小婢子俄然垂首停了下来：“巫士，再往前就是内园了，奴是不能进了。”
“我是来找明夷的，替四儿丫头问点事。”
女子的脸顷刻通红，她身子微颤着，那神情仿佛现在已化身白兰，被那红衣男人一口含入了口中，吞进了肚里。
“齐都临淄？我去了，又该上那里找他？”
第二日，天真带着四儿去迷谷找盗跖练剑。我吃过早食后就骑马去了赵府，筹算找明夷好好探听一下于安的行迹。
我将信将疑地沿着溪水又往前走了一段，才发觉劈面而来的微风中确是夹了一两点轻不成闻的鼓声。再往前走，鼓声渐明。
此时已近仲春，园囿当中绿树繁花，姹紫嫣红，一起行来，虫鸣鸟叫，风软花香，只感觉心儿眼儿都要醉于这满目春光。我踏着足下青草，扒开首顶花枝，心下舒畅便哼起了旧时采蓝所唱的秦地小调。
“是你！”我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两个字。
我猎奇地走到她们另一侧，才发觉远处那片飞扬的轻纱竟是或人的一片衣角。
“她来了便来了，与我何干。”明夷闭着眼睛在草地上翻了个身懒懒道，“她来了就让她给你跳吧，我可不跳了。”
这是两个十五六的女人，生得娇俏可儿。她们用手捂着心口，两颊飞红，两对眸子子痴痴地盯着不远处的一片轻纱，好似魂儿离了窍。
“方才脱在溪边了，我替你去拿。”伯鲁含笑看了一眼明夷的赤足，转头拜别。
“头发？我可没留他的头发。”明夷抬眸看了一眼伯鲁，讪讪道：“好好的一日就叫这聒噪的丫头毁了，乏了，我们走吧！”他说完站起家来，拎起红袍的下摆，暴露白玉似的一双美足，“我的鞋袜呢？”
鼓声？我现在耳中除了流水的声音，便只要鸟叫声了，那里来的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