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悲正欲举杯献斝,忽听那冷峻男人惊咦一声,也不与云无悲废话,直接一道浑厚凝实的法力将珠子夺过,顷刻间面色剧变,而后竟拍案而起,仰天大笑。

“天佑师兄,当真是天佑师兄,哈哈哈。”

清秀男人不由眼眸一亮,暗道,这小辈美意性,何奈寻缘未果,可惜了。

“你这小辈能从真君大妖手中逃的性命,已是大幸!何必在乎这缘法?那一成寻得缘法之人,可闯过云路资、心、性三关入我听云者,每逢甲子也不过百余罢了。”

“咦?”

那清秀男人顺手将银爵抛于案上,回身拽住云无悲手臂,面色难掩欣喜之色。

左边那清秀男人拂袖举爵,轻抿一口美酒,面露古怪之色,开口道。

初闻通天云路之事,又有美酒美酒可饮,愈添豪兴,也不再拘束。席地而坐,从怀中召出那妖猿王处得来的神异珠子,把玩手中,举杯坐饮。

如此景象将云无悲惊在当场,不知所措。

清秀男人话毕,便不再理睬云无悲,却也未曾萧瑟于他。

云无悲也不客气,见礼谢过,侧身举杯,将此中美酒饮尽。躬身道:“前辈既知这缘法缥缈,对于我等何其不公?这九成人中,如有资质俱佳之人,岂不成惜!”

.。

这冷峻男人初次开口,却狂态毕露。

这清秀男人不经意的行动,让云无悲好感顿生,悄悄赞道。

“这倒不是,不过既然你这小辈有此一问,当是未曾寻得缘法可对?”

云无悲立于两人下首,沉吟道。

入不入云路,对于其来讲,并不是分外要紧。

见云无悲神采黯然,那清秀男人温声欣喜。

清秀男人和爽一笑,放下银爵,正视云无悲,安然答道:“这人间万物何来公道!如有公道,凡尘当中何故有贵爵将相与走狗健仆之分?我等修士当中,何故有人可称尊做祖,而旁人只能苦苦修持而不得正果?”

在其震惊的目光中,盈盈拜下,煌赫的法力使得云无悲躲闪都不能。

那冷峻男人,现在方才正视云无悲。

云无悲不由暗赞一声,错失通天云路之事,却渐渐放心。

俱是身着绛紫色翻云袍,面庞丰神差异,很有股出尘的仙民风味。

“这听云之人道情高洁驯良,身为金丹境真人,全然不似那玄阴皇极与化魂普通,目无余子。”

此行乃是为入云路寻觅缘法,现在虽收成颇丰,那缥缈缘法却未曾寻得。当即躬身问道。

见云无悲不语,莞尔一笑,招手表示云无悲就坐,“这缘法,于我听云而言,乃是因果、机遇、运势。三者得一,可得缘法。说来缥缈,想要寻得倒是难如登天。每逢甲子年,单单是庆朝九州,入通天云路者,当稀有十万之巨。但是得缘法者,十不存一。”

这霞光中的人影说罢,衣袖轻挥洒下一片蒙蒙青光。四周明净之气,跟着青光落下缓缓散了开去,暴露了其庐山真脸孔。

只见那霞光以后,对坐两人。

见云无悲不过半晌,眉宇之间已无暗恼之态。

想通此节,顿觉连日来几经存亡以后,那种怠倦之感尽去,周身清泰,不由镇静一笑。

这位听云宗金丹,在凝神探查珠子半晌以后,蓦地对云无悲态度大转,不再称其为‘小辈’,竟以小兄弟相称,这让云无悲愈发猜疑。

“如此,那枚须弥传送符,倒是用的不怨。小兄弟既寻得此物,这便是你天大的机遇!”

本来这珠子在殁龙潭中异变,此中异种魂力又被云无悲与小龙接收殆尽。于潭中数日,不拘是法力灌透,或精血为引,这珠子再无异动,对其左臂七杀印天枢星位亦无吸引之力。

但是见两人态度徒然大转,迷惑道:“此珠恰是得自那位猿王手中,不知两位前辈因.?”

“前辈或可讲讲这通天云路资、心、性三关,若能备细一闻,长辈当洗耳聆听。”

两人正中置一碧玉小案,案中放一青瓷瘦口壶,壶边各有银爵一尊。爵内美酒满盏,玉液盈溢。芬芳酒香,自爵中飘出,散逸开来。

心有怜意,便不做推让,笑道:“通天云路旁的不说,我不过金丹修为,在云路之上,只排在三千阶。但说这资、心、性三关,此中‘资’乃是资质之意。若无仙资,于修炼一道难有建立,徒耗年事,故而云路之始,便有资质之分。心,与性二者,却自始至终贯穿云路,哪怕修为通天,只需未曾举霞飞升,便在这心与性当中。”

随后,这男人自指间玉戒摸索半晌,半晌一脸难堪,声若幽笛,掷地有声,道:“我听云宗律森严,云路之上、两千阶之下,入不得我听云门墙。不过本座可许你三诺,只要不违本座道心,尽可为你脱手三次,以偿恩德!”

云无悲身前,蓦地呈现一碧玉小盏,美酒玉液自壶中自行飞出,将玉盏斟满,推至云无悲身前。

先前那明净之气,云无悲料定当是出自这此处。

冷峻男人一言不发,似有所思。另一侧清秀男人唇角微扬,淡笑道。

“恕长辈大胆,敢问两位前辈,入通天云路寻那缘法之人,但是与长辈普通,几经波折,乃至数度盘桓于存亡之间么?”

霞光中人影问话后,云无悲略一深思,只将有关小龙之事悉数隐去,余下的分毫不拉娓娓述之。

清秀男人说话间,衣袖轻拂小案。

与那冷峻男人款酌慢饮、谈笑风生之际,不忘将云无悲身前玉盏斟满。

满面欣喜得将珠子慎重递与小案一侧的清秀男人,后者方一接过那枚珠子,澹泊之色顿时隐去,面色徒然潮红起来。

云无悲俯身张望,见一行三人倒是立于一块三丈大小的玉盘之上。

饮到此时,云无悲与那清秀男人一答一问,不觉已过半个时候之久。

身怀《生杀道》秘典传承,身铸搏斗至真玄冥之体,那里都可修持,不过是少了一尊背景罢了。何况此行竟得那圣灵真龙,若再贪婪,未免说不畴昔。

“不必感激于我,职责地点罢了。倒是你这小辈,须将入云路寻觅缘法的经历悉数奉告我等,不得有涓滴遗漏之处。”

“你这小辈不知天高地厚,甚么金丹境妖猿王。嘿,那位猿王起码有元婴真君境法力,我与师兄尚且不敢与其照面,只能用门中长辈赐下的符箓将你救出。”

斯须以后,只听那人一声轻笑,几声轻响以后,四周霞光纷繁散开。

盘中雕镂有太极阴阳鱼案牍,占有了盘身四成处所。阴阳鱼周边被一股淡青色法力缠绕,从平分离出百余条青丝法力途径,每条法力末端,均绘无形状不一的红色浮云一片。

这玉盘乳红色,盘上装潢简练淡雅。

这男人说罢,又饮一口,转而对小案一侧那冷峻男人笑道:“有真君级大妖现身于我听云辖内,兹事体大,你我回归以后禀明长辈便可。先前殁龙潭内探得‘琉璃宫琅琊刑府’倒是风趣,有此等收成,师兄你便是想去雷冢谷中走一遭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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