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间,心境愈发的混乱。
族会当日,有青黛老妖时序大法加持,以玄清真人金丹境的修为绝难发觉不当之处。不过当初云集于靖边侯府的幽州浩繁世家之修,以及那三十余金丹境真人北上,却逃不过玄清真人法眼。
话音微顿,云无悲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当中诸般旖旎的邪念压下,面色微沉,转而对青黛老妖沉声道:“青老兼顾该动一动了,大战若在司州吉川,庆朝齐氏以及望都诸多世家作壁上观,反而不美。”
气吐幽兰,碧瑶莲足轻点,自贪狼星天涯坠落,盈盈立在云无悲身前。
“杀——”
至于大战未起,玄阴便内斗如此,损兴平一城、损二十万傀军,自折羽翼、自断臂膀。
只需玄清真人不是那等昏聩无能之辈,现在,听云之修不出料想当在兴平附近!
哪怕是没有这二十万傀军,自家麾下梁骑亦可在大战起时,势如破竹横扫那戋戋蛮荒之地!
云无悲这才回顾,一脸寂然的盯着女子清冷却美若出水芙蓉的花容,歘然笑道。
冰肌玉骨的脸上,冷意仿佛万古不化的寒冰,清素而不施粉黛的花容却恰好有些许红晕升腾。
脑海当中不由得回想起那山间水潭之下的旖旎,以及那一抹触目惊心且动听心魄的乌黑,恍忽中目光下认识的落在那一双碧色战甲包裹下的、丰腴的玉腿之上。
半晌,云无悲顿觉失态。
斯须,一浑身覆盖在黑烟中的鬼影飘摇而至。鬼影虚幻的双手抱拳,微微躬了弓身子,用沙哑而奇特的声音寂然问道:“敢问多数督有何叮咛?”
心中惊惧犹若狂涛骇浪,哪怕是暗中勾连趋附玄阴驱鬼一脉真君,其心中的发急仍旧难以停歇。
云无悲蓦地一笑,自怀中摸出那枚得自听云宗玄青真人的本命魂令,踌躇半晌又挥手拢入玄纹云袖以内。
“此时正值赤炼宗丹阳子与玄阴元婴真君斗法,周遭百里以内六合灵力混乱跌宕,而听云诸人也当暗中尽力观探兴平城中大战,青老当有手腕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合这七人视听、隔绝其神念探查?”
“哒哒哒”的马蹄声若隐若现,传至玄关裂谷虎帐主帐时,早已化作一道道细不成闻的轻响。而远天那骇民气魄的火光也在现在横亘天涯,将全部空中映照的一片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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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亦喜,喜的是——炼尸一脉所属兴平被煌煌天威夷为高山,而方才城中并没有一人逃出!也就是说吞魂那厮与其一干虎伥俱已陨落在真君斗法余波当中!
“兴平城中乃是玄阴炼尸一脉辖域,且另有两位元婴境真君斗法,听云来人却皆是金丹境修为。你,便笃定凡尘之争止于金丹么?”
濮阳城族会前,听云宗有四位金丹境修士来临幽州,倒是居住于有东高原天意山别府。而玄清真人承诺一载以内护持自家阖族高低全面,那么他必定居住濮阳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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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换言之,兴平之北、万里坟场当中的二十万傀军群龙无首,更有尸山老鬼种下的斩煞决——这二十万炼尸一脉傀军已然是待宰的羊羔,难逃驱鬼诸修吞噬的运气!
三十余万血浮图军阵猛地踏前一步,整齐齐截的法度带着铁戟刺空的吼怒,在无穷的煞力当中真臂高呼。
一语落地,贪狼宫前“锵锵”得锐响迭起,响彻四野。
冯庸举头望着远天那两团赤黑交叉的光火,心中可谓是百味陈杂。
密密麻麻的营帐,环绕着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八个方位连成一片,数值不清的鬼火自玄关万仞山颠吼怒而下、又自山谷无数营帐之间残虐穿行,所过之处刺眼的绿光此起彼伏。
梁南兴平多数督冯庸端坐帅位之上,阴翳的目光穿透营帐卷帘遥眺望向兴平城方向。
他惊的是——驱鬼一脉木魁真君坠落九天,存亡不明;另一名元婴初阶胎光境的修为,在丹阳子那煌煌赫赫的阳极真焰的轰击下已是摇摇欲坠、落入下风。
冯庸眸中厉色一闪,挥手打断鬼影言语,决然拂袖嘲笑道:“本就是形同虚设,哪怕没有诸位主持,在我玄阴辖域又有何人敢来猖獗?诸位当以北地坟场之事为重!”
虚空一阵闲逛,云无悲话音未落,青黛老妖便自虚空当中踏步而出,淡然禀道:“回禀星主,听云宗有七人,正藏匿于兴平城七十里外,俱是金丹境真人。”
沉吟中,云无悲取出赤岩山巽宫时玄清真人赠与的玉佩,弹指打出一道法力灌入玉佩当中,继而举头眺望贪狼宫前三十余万血浮图,豪声笑问道:“敢问青老,那听云宗诸人现在安在?”
冯庸嘲笑一声,袖中一柄剑符吼怒而出。
冯庸干脆站起家子,负手行至营帐以外,只是其背负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难掩其心中欣喜交集的庞大情素。
谷口处,数十列黑甲重骑在梁南郊野当中纵马飞奔,“哒哒哒”得马蹄声仿佛疾风骤雨般,在喧杂而巨响几次的夜空当中回荡。
营盘正中帅帐以内
嘿!炼尸一脉之损,便是他冯庸之幸!
青黛老妖点头应诺。
兴平裂谷、大梁铁骑虎帐
现在自家攀附驱鬼一脉那位真君,驱鬼势大则自家越是安稳,可现在——
冯庸抬了抬手,目光仍旧死死盯着远天那两道恍惚的真君身影,冷然笑道:“你七人敏捷绕道北上,且助尸山真人一臂之力。”
目睹青黛老妖点头,云无悲正欲出言,忽觉一阵香风扑鼻而来,旋即便有一道庞大莫名且隐含哀怨的目光遥遥投来。
如此倒也罢了,那皇极真君竟也在这等紧急关头进阶元婴境,此獠尚在金丹境时便可力敌真君,而现在——
现在间隔那两位真君斗法已逾半个时候,俱军中标兵探报——兴平城已是一片废墟!
骤失背景,门中职位急转直下,岌岌可危。
“杀——”
以听云宗在大庆九州的秘闻根底,也当晓得幽州之边朔阳城二十万豺狼骑倾巢而出。
数息以后,清清冷冷的声音犹若天籁纶音,字字打在云无悲心间。
。。。(未完待续。)
“于禁与令兄青松修为境地相仿,俱是金丹第五境非毒期真人。令兄乃是散修出身,而于禁却出身玄阴圣宗,所修之法亦是不俗。仙子却能弹指败之,恐怕是金丹第七境半步真君,都难以做到吧?”指尖一勾消力涌动,云无悲又复举头望向贪狼星高原之下的三十余万血浮图,眸中精光大动,决然笑道:“如果兴平有两位元婴境真君坐镇,云某天然不敢如此冒进,可现在玄阴两大真君一死一伤,又何惧之有!”
“天时天时俱在,独缺人和么?”
难不成戋戋庆朝小国、幽州一众蝼蚁还敢蚍蜉撼树、主动反击不成!
营帐以外无数鬼火寒焰,在星罗棋布的火靶之上燃烧着,缕缕寒烟在鬼火的吼怒当中然冉冉升腾,将偌大的铁骑虎帐映照的灯火透明。
惊鸿一瞥身前女子愈发绯红的花容,仓猝别过甚去,略带难堪的晒笑道:“云某不知凡尘之争止于金丹是何启事,若在诸天星斗异象之前,另有几分可托。但现在百载不涉尘凡的真君大能几次现身,虞州扶风毁于一旦,梁南兴平城亦成一片废墟,不得不防。”
他麾下梁骑营盘间隔兴平城极近,城中剧变之前,他正与麾下八位金丹境真人秉烛夜谈。就在其谈兴愈浓时,一道仿佛天雷轰鸣的巨响冲天而起,斯须全部大地便开端狠恶的颤抖。
云无悲心神不由一阵泛动。
当他神念探到天涯那两大真君决死斗法时,也是瞠目结舌,震惊不已。据他所知赤炼宗来人乃是丹阳子,曾与驱鬼一脉有旧。那赤炼宗丹阳子既是有求于人,又怎会大打脱手?
但是,这又与他何干?
“可若无我等七人主持,谷中‘后天倒置地煞八卦阵’便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