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羌校尉马贤追击麻奴,到湟中,破之,种众散遁。

鲜卑其至韐寇居庸关。玄月,云中太守成严击之,兵败,功曹杨穆以身捍严,与之俱殁;鲜卑因而围乌桓校尉徐常于马城。度辽将军耿夔与幽州刺史庞参发广阳、渔阳、涿郡甲卒救之,鲜卑解去。

虔人羌与上郡胡反,度辽将军耿夔击破之。八月,阳陵寝寝火。

鲜卑既累杀郡守,胆气转盛,控弦数万骑,冬,十月,复寇雁门、定襄;十一月,寇太原。

烧当羌麻奴饥困,将种众诣汉阳太守耿种降。

己巳,封河间孝王子德为安平王,嗣胜利靖王后。

烧当羌忍良等,以麻奴兄弟本烧当世嫡,而校尉马贤抚恤不至,常有怨心,遂相结,共胁将诸种寇湟中,攻金城诸县。八月,贤将先零种击之,战于牧苑,倒霉。麻奴等又败武威、张掖郡兵于令居,因胁将先零、沈氐诸种四千馀户缘山西走,寇武威。贤追到鸾鸟,招引之,诸种降者数千,麻奴南还湟中。

十仲春,高句骊王宫率马韩、濊貊数千骑围玄菟,夫馀王遣子尉仇台将二万馀人与州郡并力讨破之。是岁,宫死,子遂建立。玄菟太守姚光上言,欲因其丧,出兵击之,议者皆觉得可许。陈忠曰:“宫前狡猾,光不能讨,死而击之,非义也。宜遣使吊问,因责让前罪,赦不加诛,取厥后善。”帝从之。

戊子,帝幸卫尉冯石府,留饮十许日,犒赏甚厚,拜其子世为黄门侍郎,世弟二人皆为郎中。石,阳邑侯鲂之孙也,父柱尚显宗女获嘉公主,石袭公主爵,为获嘉侯,能媚谄当世,故为帝所宠。京师及郡国二十七雨水。

秋,七月,癸卯,京师及郡国十三地动。

帝以耿朱紫兄牟平侯宝监羽林左军车骑,封宋杨四子皆为列侯,宋氏为卿、校、侍中大夫、谒者、郎吏十馀人;阎皇后兄弟显、景、耀,并为卿、校,典禁兵。因而内宠始盛。

六月,郡国蝗。

初,邓后之立也,太尉张禹、司徒徐防欲与司空陈宠共奏追封后父训,宠以先世无奏请故事,争之,连日不能夺。及训追加封谥,禹、防复约宠俱遣子奉礼于虎贲中郎将骘,宠不从,故宠子忠不得志于邓氏。骘等败,忠为尚书,数上疏陷成其恶。大司农京兆朱宠痛骘无罪遇祸,乃肉袒舆榇上疏曰:“伏惟和熹皇后圣善之德,为汉文母。兄弟忠孝,同心忧国,宗庙有主,王室是赖。功成身退,让国退位,历世外戚,无与为比,当享积善履谦祐。而横为宫人单辞所陷,利口倾险,反乱国度,罪无申证,狱不讯鞫,遂令骘等罹此酷滥,一门七人,并不以命,尸骨流浪,冤魂不反,逆天动人,率土沮丧。宜收还冢次,宠树遗孤,阿谀血祀,以谢亡灵。”宠知其言切,自致廷尉;陈忠复劾奏宠,诏免官归田里。众庶多为骘称枉者,帝意颇悟,乃谴让州郡,还葬骘即是北芒,诸从昆弟皆得归京师。

袁弘论曰:古之帝王以是笃化美俗,率民为善,因其自但是不夺其情,民犹有不及者,而况毁礼止哀,灭其本性乎!

壬寅,太尉马英薨。

尚书令礻殳讽等奏,觉得“孝文天子定约礼之制,光武天子绝告宁之典,贻则万世,诚不成改,宜复断大臣行三年丧。”尚书陈忠上疏曰:“高祖受命,萧何创制,大臣有宁告之科,合于致忧之义。建武之初,新承大乱,凡诸国政,多趣简易,大臣既不得告宁而群司营禄念私,鲜循三年之丧以报顾复之恩者,礼义之方,实为雕损。陛下听大臣终丧,圣功美业,靡以尚兹。《孟子》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如掌。’臣愿陛下登高北望,以甘陵之思揆度臣子之心,则海内咸得其所。”时寺人不便之,竟寝忠奏。庚子,复断二千石以上行三年丧。

帝以江京尝迎帝于邸,觉得京功,封都乡侯,封李闰为雍乡侯,闰、京并迁中常侍,京兼大长秋,与中常侍樊丰、黄门令刘安、钩盾令陈达及王圣、圣女伯荣扇动表里,竞为侈虐;伯荣出入宫掖,传通奸赂。司徒杨震上疏曰:“臣闻政以得贤为本,治以去秽为务;是以唐、虞俊乿在官,四凶放逐,天下咸服,乃至雍熙。方今九德未事,嬖幸充庭。阿母王圣,出自贱微,得遭千载,奉侍圣躬,虽有推燥居湿之勤,前后赏惠,过报劳苦,而无厌之心不知纪极,交际属托,扰乱天下,损辱清朝,尘点日月。夫女子、小人,近之喜,远之怨,实难堪养。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断绝伯荣,莫使来往。令恩德两隆,高低俱美。”奏御,帝以示阿母等,内幸皆怀忿恚。而伯荣骄淫尤甚,通于故朝阳侯刘护从兄瑰,瑰遂觉得妻,官至侍中,得袭护爵。震上疏曰:“经制,父死子继,兄亡弟及,以防篡也。伏见圣旨,封故朝阳侯刘护再从兄瑰袭护爵为侯;护同产弟威,今犹见在。臣闻天子专封,封有功;诸侯专爵,爵有德。今瑰无佗功行,但以配阿母女,一时之间,既位侍中,又至封侯,不稽旧制,分歧经义,行人鼓噪,百姓不安。陛下宜鉴镜既往,顺帝之则。”尚书广陵翟瑰上疏曰:“昔窦、邓之宠,倾动四方,兼官重绂,盈金积货,至使议弄神器,改更社稷,岂不以势尊威广乃至斯患乎!及其粉碎,头颡堕地,愿为孤豚,岂可得哉!夫致贵无渐,失必暴;受爵非道,殃必疾。今外戚宠幸,功均造化,汉元以来未有等比。陛下诚仁恩周洽,以亲九族,然禄去公室,政移私门,覆车重寻,宁无摧折!此最安危之极戒,社稷之深计也。昔文帝爱百金于露台,饰帷帐于皂囊,或有讥其俭者,上曰:‘朕为天下守财耳,岂得妄用之哉!’今自初政已来,日月未久,用度犒赏,已不成算。敛天下之财,积无功之家,帑藏单尽,民物雕伤,卒有不虞,复当重赋,百姓怨叛既生,危敌可待也。愿陛下勉求忠贞之臣,诛远佞谄之党,割情欲之欢,罢宴私之好,心存亡国以是失之,鉴观兴王以是得之,庶灾害可息,丰年可招矣。”书奏,皆不省。

秋,七月,己卿,改元,赦天下。

癸巳,司空陈褒免。蒲月,庚戌,宗正彭城刘授为司空。

夏,四月,癸未,京师、郡国二十一雨雹,河西雹大者如斗。

高句骊王遂成还汉生口,诣玄菟降,厥后濊貊率服,东垂少事。

甲子,之前司徒刘恺为太尉。初,清河相叔孙光坐臧抵罪,遂增监禁二世。至是,居延都尉范邠复犯臧罪,朝廷欲依光比;刘恺独觉得:“春秋》之义,善善及子孙,恶恶止其身,以是进人于善也。现在使臧吏监禁子孙,以轻从重,惧及善人,非先王详刑之意也。”尚书陈忠亦觉得然。有诏:“太尉议是。”

延光元年壬戌,公元一二二年春,三月,丙午,改元,赦天下。

鲜卑寇玄菟。

帝数遣黄门常侍及中使伯荣来往甘陵,尚书仆射陈忠上疏曰:“明天心未得,隔并屡臻,青、冀之域,淫雨漏河,徐、岱之滨,海水盆溢,兖、豫蝗蝝滋长,荆、扬稻收俭薄,并、凉二州羌戎叛戾,加以百姓不敷,府帑虚匮。陛下以不得亲奉孝德皇园庙,比遣中使致敬甘陵,朱轩骈马,相望门路,可谓孝至矣。然臣窃闻使者所过,威权翕赫,震惊郡县,王、侯、二千石至为伯荣独拜车下,发民修道,缮理亭传,多设储偫,征役无度,老弱相随,动有万计,赂遗主子,人数百匹,顿踣呼嗟,莫不叩心。河间托叔父之属,清河有陵庙之尊,及剖符大臣,皆猥为伯荣屈节车下,陛下不问,必觉得陛下欲其然也。伯荣之威,重于陛下,陛下之柄,在于臣妾,水患之发,必起于此。昔韩嫣托副车之乘,受驰视之使,江都误为一拜,而嫣受欧刀之诛。臣愿明主严天元之尊,正乾刚之位,不宜复令女使干错万机。重察摆布,得无石显泄漏之奸?尚书纳言,得无赵昌谮崇之诈?公卿大臣,得无朱博阿傅之援?外属近戚,得无王凤害商之谋?若国政一由帝命,王事每决于己,则下不得逼上,臣不得干君,常雨大水必当霁止,四方众异不能为害。”书奏,不省。时三府任轻,机事专委尚书,而灾眚变咎,辄切免三公,陈忠上疏曰:“汉典旧事,丞相所请,靡有不听。今之三公,虽当其名而无实在,推举诛赏,一由尚书,尚书见任,重于三公,陵迟以来,其渐久矣。臣忠心常独不安。近以地动,策免司空陈褒,今者灾异,复欲切让三公。昔孝整天子以妖星守心,移咎丞相,卒不蒙上天之福,徒乖宋景之诚。故知是非之分,较然有归矣。又尚书决事,多违故典,罪法无例,诋欺为先,文惨言丑,有乖章宪。宜责求其意,割而勿听,上顺国典,下防威福,置方员于端方,审轻重于衡石,诚国度之典,万世之法也!”

冬,十一月,己丑,郡国三十五地动。

是岁,京师及郡国二十七雨水。

幽州刺史冯焕、玄菟太守姚光数纠发奸恶,怨者诈作玺书,怒斥焕、光,赐以欧刀,又下辽东都尉庞奋,使速行刑。奋即斩光,收焕。焕欲他杀,其子绲疑诏文有异,止焕曰:“大人在州,志欲去恶,实无它故。必是凶人妄诈,规肆奸毒。愿以事自上,甘罪无晚。”焕从其言,上书自讼,果诈者所为,征奋,抵罪。

玄月,甲戌,郡国二十七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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