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宏南掠申、光。

淮南节度使高骈遣其将张璾等击黄巢屡捷,卢携奏以骈为诸道行营兵马都统。骈乃传檄征天下兵,且广募集,得土客之兵共七万,声望大振,朝廷深倚之。

卢携病风不能行,谒告。己亥,始入对,敕勿拜,遣二黄门掖之。携内挟田令孜,外倚高骈,上宠遇甚厚,由是独裁朝政,高低在心。既病,精力不完,事之可反对于亲吏杨温、李修,货赂公行。豆卢瑑无他材,专附会携。崔沆时有启陈,常为所沮。

乙亥,以枢密使西门思恭凤翔监军。丙子,以宣徽使李顺融为枢密使。皆降白麻,于閤门出案,与将不异。

辛未,以门侍郎、同平章事郑从谠同平章事,充河东节度使。康传圭既死,河东兵益骄,故以宰相镇之,使自择参佐。从谠奏以长安令王调为节度副使,前后部员外郎、史馆修撰刘崇龟为节度判官,前司勋员外郎、史馆修撰赵崇为察看判官,进步士刘崇鲁为推官。时人谓之小朝廷,言名流之多也。崇龟、崇鲁,政会之七世孙也。时承晋阳新乱以后,日有杀掠,从谠貌温而气劲,多谋而善断,将士欲为恶者,从谠辄先觉,诛之,奸猾惕息。为善者抚待无疑,知张彦球有方略,百井之变,非本心,独推首乱者杀之,召彦球慰谕,悉以兵柄委之,军中由是遂安。彦球为从谠尽死力,卒获其用。

安南军乱,节度使曾衮出城避之,诸道兵戍邕管者常常自归。

刘汉宏请降。戊辰,觉得宿州刺史。

蒲月,丁巳,以汝州防备使诸葛爽为振武节度使。刘汉宏之党浸盛,侵掠宋、兖。甲子,征东方诸道兵讨之。

徐州遣兵三千赴溵水,过许昌。徐卒素名凶悖,节度使薛能,自谓前镇彭城,有恩信于徐人,馆之球场。及暮,徐卒大噪,能登子城楼问之,对以供备疏阙,慰劳久之,方定。许人大惧。时忠武亦遣大将周岌诣溵水,行未远,闻之,夜,引兵还,比明,入城,攻击徐卒,尽杀之。且怨能之厚徐卒也,遂逐之。能将奔襄阳,乱兵追杀之,并其家。岌自称留后。汝、郑把截制置使齐克让恐为岌所袭,引兵还兖州,因而,诸道屯溵水者皆散。黄巢遂悉众渡淮,所过不虏掠,惟取丁壮以益兵。

黄巢陷申州,遂入颍、宋、徐、兖之境,所至吏民逃溃。

诏河南诸道出兵屯溵水,泰宁节度使齐克让屯汝州,以备黄巢。

西川节度使陈敬瑄素寒微,报至蜀,蜀人皆惊,莫知为谁。有青城妖人乘其阵容,帅其党诈称陈仆射,止逆旅,呼巡虞候索白马甚急。马步使瞿大夫觉其妄,执之,沃以狗血,即引服,悉诛之。六月,庚寅,敬瑄至成都。

初,刘巨容既还襄阳,荆南监军杨复光以忠武都将宋浩权知府事,泰宁都将段彦谟以兵守其城。诏以浩为荆南安抚使,彦谟耻居其下。浩禁军士翦伐街中槐柳,彦谟部卒犯令,浩杖其背。彦谟怒,扶刃驰入,并其二子杀之。复光奏浩残暴,为众所诛。诏以彦谟为朗州刺史,以工部侍郎郑绍业为荆南节度使。

黄巢屯信州,遇疾疫,卒徒多死。张璾急击之,巢以金啖璾,且致书请降于高骈,求骈保奏。骈欲诱致之,许为之求节钺。时昭义、感化、义武等军皆至淮南,骈恐分其功,乃奏贼不日当平,不烦诸道兵,请悉遣归。朝廷许之。贼诇知诸道兵已北渡淮,乃告绝于骈,且请战。骈怒,令璾击之,兵败,璾死,巢势复振。

庚子,李琢奏沙陀二千来降。琢时将兵万人屯代州,与卢龙节度使李可举、吐谷浑都督赫连铎共讨沙陀。李克用遣大将高文集守朔州,自将其众拒可举于雄武军。铎遣人说文集返国,文集执克用将傅文达,与沙陀酋长李友金、萨葛都督米海万、安庆都督史敬存皆降于琢,开门迎官军。友金,克用之族父也。

以诸葛爽为北面行营副招讨。

八月,甲午,之前西川节度使崔安潜为太子来宾、分司。

夏,四月,丁酉,以太仆卿李琢为蔚、朔等州招讨都统、行营节度使。琢,听之子也。

黄巢别将陷睦州、婺州。

先是征振武节度使吴师泰为左金吾大将军,以诸葛爽代之。师泰见朝廷多故,使军民上表留己。冬,十月,复以师泰为振武节度使,以爽为夏绥节度使。

辛酉,以淄州刺史曹全晸为天平节度使、兼东面副都统。

赵宗政之还南诏也,西川节度使崔安潜表以崔澹之说为是,且曰:“南诏小蛮,本云南一郡之地。今遣使与和,彼谓中国为怯,复求尚主,何故拒之!”上命宰相议之。卢携、豆卢琢上言:“大中之末,府库充分。自咸通以来,蛮两陷安南、邕管,一入黔中,四犯西川,征兵运粮,天下疲弊,逾十五年,租赋太半不入京师,三使、内库由兹虚竭。兵士死于瘴疠,百姓困为盗贼,致中原榛杞,皆蛮故也。前岁冬,蛮不为寇,由赵宗政未归。去岁冬,蛮不为寇,由徐云虔复命,蛮另有希冀。今安南子城为叛卒所据,节度使攻之未下,自馀守兵,多已自归,邕管客军,又减其半。冬期且至,倘蛮寇侵轶,何故支吾!不若且遣使臣抨击,纵未得其称臣奉贡,且不使之抱恨益深,果断犯边,则可矣。”乃作诏赐陈敬瑄,许其和亲,不称臣,令敬瑄录诏白,并移书与之,仍增赐金帛。以嗣曹王龟年为宗正少卿充使,以徐去虔为副使,别遣内使,共赍诣南诏。秋,七月,黄巢自采石渡江,围天长、六合,兵势甚盛。淮南将毕师铎言于高骈曰:“朝廷倚公为安危,今贼数十万众乘胜长驱,若涉无人之境,不据险要之地以击之,使逾长淮,不成复制,必为中原大患。”骈以诸道兵已散,张璾复死,自度力不能制,胆怯不敢出兵,但命诸将严备,自保罢了,且上表垂危,称:“贼六十馀万屯天长,去臣城无五十里。”先是,卢携谓“骈有文武长才,若悉委以兵柄,黄巢不敷平。”朝野虽有谓骈不敷恃者,然犹庶几望之。乃骈表至,高低绝望,情面大骇。圣旨责骈散遣诸道兵,致贼乘无备渡江。骈上表言:“臣奏闻遣归,亦非自专。今臣极力保卫一方,必能济办。但恐贼迤逦过淮,宜急敕东道将士善为御备。”遂称风痹,不复出战。

上好骑射、剑槊、法算,至于乐律、蒱博,无不精美;好蹴鞠、斗鸡,与诸王赌鹅,鹅一头至直五十缗。尤善击球,尝谓优人石田猎曰:朕若应击球进士举,须为状元。“对曰:若遇尧、舜作礼部侍郎,恐陛下不免驳放。“上笑罢了。度支以用度不敷,奏借富户及胡商货财。敕借其半。盐铁转运使高骈上言:天下盗贼蜂起,皆出于温饱,独富户、胡商未耳。乃止。高骈奏改杨子院为发运使。

李克用自雄武军引兵还,击高文集于朔州,李可举遣行军司马韩玄绍邀之于药儿岭,大破之,杀七千馀人,李尽忠、程怀信皆死;又败之于雄武军之境,杀万人。李琢、赫连铎打击蔚州,李国昌败北,部众皆溃,独与克用及宗族北入达靼。诏以铎为云州刺史、大同军防备使,吐谷浑白义成为蔚州刺史,萨葛米海万为朔州刺史,加李可举兼侍中。达靼本靺羯之别部也,居于阴山。后数月,赫连铎阴赂达靼,使取李国昌父子,李克用知之。时与其豪帅游猎,置马鞭、木叶或悬针,射之无不中,豪帅心折。又置酒与饮,酒酣,克用言曰:“吾获咎天子,愿尽忠而不得。今闻黄巢北来,必为中原患,一旦天子若赦吾罪,得与公辈南向共立大功,不亦快乎!人生多少,谁能老死沙碛邪!”达靼知无留意,乃止。

张璾渡江击贼帅王重霸,降之。屡破黄巢军,巢退保饶州,别将常宏以其众数万降。璾攻饶州,克之,巢走。时江、淮诸军屡奏破贼,率皆不实,宰相已下表贺,朝廷差以自安。

以杨师立为东川节度使,牛勖为山南西道节度使。

群盗陷澧州,杀刺史李询、判官皇甫镇。镇举进士二十三上,不中第,询辟之。贼至,城陷,镇走,问人曰:“使君免乎?”曰:“贼执之矣。”镇曰:“吾受知若此,去将何之!”遂还诣贼,竟与同死。

黄巢众号十五万,曹全晸以其众六千与之战,很有杀获。以众寡不敌,退屯泗上,以俟诸军至,并力击之。而高骈竟不之救,贼遂击全晸,破之。

三月,庚午,以左金吾大将军陈敬瑄为西川节度使。敬瑄,许州人,田令孜之兄也。初,崔安潜镇许昌,令孜为敬瑄求兵马使,安潜不准。敬瑄因令孜得录左神策军,数岁,累迁至大将军。令孜见关东群盗日炽,阴为幸蜀之计,奏以敬瑄及其腹心左神策大将军杨师立、牛勖、罗元杲镇三川,上令四人击球赌三川,敬瑄得第一筹,即觉得西川节度使,代安潜。

玄月,东都奏:“汝州所募军李光庭等五百人自代州还,过东都,烧安喜门,焚劫商店,由长夏门去。”

庚戌,黄巢攻宣州,陷之。

以李琢为蔚朔节度使,仍充都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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