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凤州为节度府,割兴、利州隶之,以凤州防备使满存为节度使、同平章事。

以权知魏博留后罗弘信为节度使。

初,感义节度使杨晟既失兴、凤,走据文、龙、成、茂四州。王建攻西川,田令孜以晟己之故将,假威戎军节度使,使守彭州。王建攻彭州,陈建瑄眉州刺史山行章将后兵五万壁新繁以救之。

王建军新都,时绵竹土豪何义阳、安仁费师{勤心}等地点拥兵自保,众或万人,少者千人。建遣王宗瑶说之,皆帅众附于建,给其资粮,建军复振。

戊子,削陈敬瑄官爵。

朱全忠遣其将丁会、葛从周,牛存节将兵数万救河阳。李存孝令李罕之以步兵攻城,自帅马队逆战于温,河东军败,安休休惧罪,奔蔡州。汴人分兵欲断太行路,康君立等惧,引兵还。全忠表丁会为河阳留后,复以张全义为河南尹。会,寿春人;存节,博昌人也。全义德全忠出己,由是经心附之,全忠每出战,全义主给其粮仗无乏。

王建攻彭州,陈敬瑄救之,乃去。建大掠西川,十二州皆被其患。夏,四月,庚午,追尊上母王氏曰恭宪皇后。

辛卯,葬惠圣恭定孝天子于靖陵。庙号僖宗。

初,河阳节度使李罕之与河南尹张全义刻臂为盟,相得欢甚。罕之勇而无谋,性复贪暴,意轻全义,闻其节约力穑,笑曰:“此农家一夫耳!”全义闻之,不觉得忤。罕之屡求谷帛,全义皆与之,而罕之收罗无厌,河南不能给,小不如所欲,辄械河南注吏至河阳杖之,河南将佐皆气愤。全义曰:“李太傅所求,何如不与!”极力奉之,状若畏之者,罕之益骄。罕之所部不耕稼,专以剽掠为资,啖报酬粮,至是悉其众攻绛州,绛州刺史王友遇降之;打击晋州,护国节度使王重盈密结全义以图之。全义潜发屯兵,夜乘虚袭河阳,拂晓,入三城,罕之逾垣步走,全义悉俘其家,遂兼领河阳节度使。罕之奔泽州,求救于李克用。

朱全忠裹粮于宋州,将讨秦宗权,会乐从训来垂危,乃移军屯滑州,遣都押牙李唐宾等将步骑三万攻蔡州,遣都批示使朱珍平分兵救乐从训。自白马济河,下黎阳、临河、李固三镇,进至内黄,败魏军万馀人,获其将周儒等十人。

玄月,朱全忠以馈运不继,且秦宗权残破不敷忧,引兵还。丙申,遣朱珍将兵五千送楚州刺史刘瓒之官。

蔡将石璠将万馀人寇陈、亳,朱全忠遣朱珍、葛从周将数千骑击擒之。癸亥,以全忠为蔡州四周行营都统,代时溥,诸镇兵皆受全忠节度。

三月,戊戌朔,日有食之,既。

十一月,时溥自将步骑七万屯吴康镇,朱珍与战,大破之。朱全忠又遣别将攻宿,刺史张友降之。

归州刺史郭禹击荆南,逐王建肇,建肇奔黔州。诏以禹为荆南留后。荆南兵荒之馀,止有一十七家,禹厉精为治,抚集凋残,互市务农,暮年殆及万户。时藩镇各务兵力相残,莫以养民为事,独华州刺史韩建招安流散,劝课农桑,数年之间,民富军赡。时人谓之北韩南郭。秦宗权别将常厚据夔州,禹与其将汝阳许存攻夺之。久之,朝廷以禹为荆南节度使,建肇为武泰节度使。禹奏复姓名为成沬。

孟方立遣其将奚忠信将兵三万袭辽州,李克修邀击,大破之,擒忠信送晋阳。

壬午,孙儒袭扬州,克之。杨行密出走,儒自称淮南节度使。行密将奔海陵,袁袭劝归庐州,再为进取之计,从之。

冬,十月,徐兵邀朱珍、刘瓒不听前,珍等击之,取沛、滕二县,斩获万计。

乙亥,上不豫。壬午,发风翔。己丑,至长安。庚寅,赦天下,改元。以韦昭度兼中书令。

置佑国军于河南府,以张全义为节度使。

昭宗即位,体貌明粹,有豪气,喜文学,以僖宗威令不振,朝廷日卑,有规复前烈之志,尊礼大臣,胡想贤豪,践阼之始,中外忻忻焉。

陈敬瑄方与王建相攻,贡赋中绝。建以成都尚强,退无所掠,欲罢兵,周庠、綦毋谏觉得不成,庠曰:“邛州城堑完固,食支数年,可据之觉得底子。”建曰:“吾在军中久,观用兵者不倚天子之重,则众心易离。不若疏敬瑄之罪,表请朝廷,命大臣为帅而佐之,则功庶可成。”乃使庠草表,请讨敬瑄以赎罪,因求邛州。顾彦朗亦表请赦建罪,移敬瑄它镇以靖两川。

秋,七月,李罕之引河东兵寇河阳,丁会击却之。

朱全忠既得洛、孟,无西顾之忧,乃大出兵击秦宗权,大破宗权于蔡州之南,克北关门。宗权屯守中州,全忠分诸将为二十八寨以环之。

陈敬瑄、田令孜闻韦昭度将至,治兵完城以拒之。

加凤翔节度使李茂贞检校侍中。

先是,朱全忠将讨蔡州,遣押牙雷邺以银万两请籴于魏。牙兵既逐彦祯,杀邺于馆。从训既败,乃求救于全忠。

丁亥,以韦昭度为行营招讨使,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副之,东川节度使顾彦朗为行军司马;割邛、蜀、黎、雅置永平军,以王建为节度使,治邛州,充行营诸军都批示使。

八月,戊辰,朱全忠拔蔡州南城。

张廷范至广陵,杨行密厚礼之。及闻李璠来为留后,怒,有不受之色。廷范密令人白全忠,宜自以雄师赴镇,全忠从之。至宋州,廷范自广陵逃来,曰:“行密未可图也。”甲子,李璠至,言徐军遮道,全忠乃止。

魏博节度使乐彦祯,骄泰犯警,发六州民筑罗城,方八十里,人苦其役。其子从训,尤凶恶,既杀王铎,魏人皆恶之。从训聚逃亡五百馀报酬亲兵,谓之子将。牙兵疑之,籍籍不安。从训惧,换衣逃出,止于近县,彦祯因觉得相州刺史。从训遣人至魏运甲兵、金帛,交叉于路,牙兵益疑。彦祯惧,请避位,居龙兴寺为僧,从推都将赵文知留后事。从训引兵三万至城下,文不出战,众复杀之,推牙将贵乡罗弘信知留后事。先是,人有言“见白须翁,言弘信当为地主”者。文既死,众群聚呼曰:“谁欲为节度使者?”弘信出应曰:“白须翁已命我矣。”众环顾曰:“可也。”遂立之。弘信引兵出,与从训战,败之。从训收馀众保内黄,魏人围之。

蒲月,己亥,加朱全忠兼侍中。

杨行密畏孙儒之逼,欲轻兵袭洪州,袁袭曰:“钟传定江西已久,兵强食足,未易图也。赵閎新得宣州,怙乱残暴,众心不附。公宜卑辞厚币,说和州孙端、上元张雄使自采石济江侵其境,彼必来逆战,公自铜官济江会之,破閎必矣。”行密从之,使蔡俦守庐州,帅诸将济自糁潭。

仲春,朱全忠奏以杨行密为淮南留后。

己亥,上疾复作,壬寅,大渐。皇弟吉王保,长而贤,群臣属望。十军观军容使杨复恭请立其弟寿王杰。是日,下诏,立杰为皇太弟,监军国事。右军中尉刘季述遣兵迎杰于六王宅,入居少阳院,宰相以下就见之。癸卯,上崩于灵符殿。遗制,太弟杰改名敏,以韦昭度摄冢宰。

李克用以其将康君立为南面招讨使,督李存孝、薛阿檀、史俨、安然俊、安休休五将、骑七千,助李罕之攻河阳。张全义婴城自守,城中食尽,求救于朱全忠,以老婆为质。

十仲春,蔡将申丛执宗权,折其足而囚之,降于全忠,全忠表丛为蔡州留后。

丙寅,钱閔斩薛朗,剖其心以祭周宝,以阮结为润州制置使。

赵德謓既失荆南,且度秦宗权必败,壬寅,举山南东道来降,且自托于朱全忠。全忠表请以德謓自副,制以山南东道为忠义兵,以德謓为节度使,充蔡州四周行营副都统。

丙申,秦宗权别将攻陷许州,执忠武留后王蕴,复取许州。

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厚陷夔州。

孙端、张雄为赵閎所败,閎将苏塘、漆朗将兵二万屯曷山。袁袭曰:“公引兵急趋曷山,坚壁自守,彼求战不得,谓我胆怯,因其怠,可破也。”行密从之。塘等大败,遂围宣州。閎兄乾之自池州帅众救宣州,行密使其将陶雅击乾之于九华,破之。乾之奔江西,以雅为池州制置使。

初,黄巢之乱,上为寿王,从僖宗幸蜀。时势出匆促,诸王多徒行至山谷中,寿王疲惫,不能前,卧磻石上。田令孜自后至,趣之行,王曰:“足痛,幸军容给一马。”令孜曰:“此深山,安得马!”以鞭抶王使前,王顾而不言,心衔之。及即位,遣人监西川军,令孜不奉诏。上言愤藩镇放肆,欲以威制之。会得彦朗、建表,以令孜所恃者敬瑄耳,六月,以韦昭度兼中书令,充西川节度使,兼西川招安制置等使,征敬瑄为龙武统军。

钱閔遣其从弟鋗将兵攻徐约于姑苏。

李罕之为泽州刺史,领河阳节度使。罕之留其子颀事克用,身还泽州,专以寇钞为事,自怀、孟、晋、绛数百里间,州无刺史,县无令长,田无麦禾,邑无炊火者,殆将十年。河中、绛州之间有摩云山,绝高,民保聚其上,寇盗莫能近。罕之攻拔之,时人谓之“李摩云”。

加李克用兼侍中。

乐从训移军洹水,罗弘信遣其将程公信击从训,斩之,与父彦祯皆枭首军门。癸巳,遣使以厚币犒全忠军,请修好,全忠乃召军还。诏以罗弘信权知魏博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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