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结束，伉俪两人躺到床上，秦珏把手放到罗锦言的小腹上，柔声问她：“孩子明天乖不乖？”
罗锦谈笑道：“还小呢，乖得很。”
秦珏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动机，他不动声色，听那袁平持续说下去。
袁平的一张脸胀得通红，他是练家子，被人半夜半夜按到炕上，不是甚么光彩的事。
两人又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儿，这才让人带他们各自去睡觉。
这一次袁平没有感受吃惊，他二话不说，就从怀里取出一本帐册：“这是小人的五哥交给小人的，五哥说，我们袁家上百口人的身家性命都在这本帐册上。”
豫哥儿有点不美意义，抱怨地喊道：“娘，彭徒弟明显夸我了。”
罗锦谈笑着说道：“彭徒弟说他贯穿得很快，就是不消功。”
秦珏看着他，问道：“帐本带了吗？”
豫哥儿自畴前几天被秦珏清算了，看到他就有点怵头，此时看到弟弟mm都被爹爹抱着，这才凑畴昔，秦珏表情很好，问他：“明天有没有惹你娘活力？”
秦珏把帐本送给若谷，对袁平道：“奉告袁老五，这阵子诚恳些，看好他部下的那些人，不要分开邯郸，更不要轻举妄动。”
但是有了袁家侄儿这个引子，袁家便白送了几笔铁锭给王会笙，有了这几笔，以后王会笙拿银子来买，也就水到渠成了。
私开铁矿已是重罪，把生铁卖给藩王那就是灭九族的大罪了。
见秦珏返来了，三月放下九连环，张着小手让秦珏抱，秦珏抱起三月，见元姐儿弯着眼睛看着他，内心软成一团水，把元姐儿也同时抱到怀里。
秦珏缓缓说道：“谁让你来找我的？”
藩王买这么多生铁做甚么？
秦珏接过帐册，翻了翻，见除了最后的几笔以外，以后的都是有银钱来往的，只是比暗盘上的代价低了一成。
那人走后，他便回了邯郸，把这事原本来本奉告了袁老五，事情到了这一步，伸手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就按那人说的，把帐本交到秦珏手里，秦珏要么公事公办，要么就是保住袁家，袁家家大业大，有老有少，跑不了，也逃不走了。
总不会是打制锄头铁锹吧。
袁平被他看着打个颤抖，忍不住垂下眼睑，不敢与秦珏对视。
袁平抹把汗，脸上更红：“虽说那人用心沙哑着嗓子说话，可小人一听就晓得，那是个娘们儿。”
“那人说，袁家这案子非论是发还是不发，都逃不过抄家灭门，朝廷不派兵进门剿了袁家的矿山和冶炼场，赵宥也会来灭口，小人晓得她说的都是真的，当年朝廷就是派了一千人的军队剿了左家的铁矿。那人还说，不如就把这事向您合盘托出，从今今后，袁家高高攀为秦大人调派。”
孩子们都还没有睡，元姐儿正在教三月玩九连环，教了几遍，三月烦了，拿了九连环就往嘴里咬......
秦珏牵牵嘴角，问道：“那人是男是女？”
秦珏紧紧地看着袁平的眼睛，目光锋利如刀。
秦珏内心已经清楚了，凡是能把私矿运营几代的，如果没有本地官府的暗中支撑那是不成能的，袁家在邯郸是地头蛇，在北直隶的江湖道上也是响铛铛的人物。如果没有袁家侄儿的案子，不管是远在平凉的赵宥，还是在都城的王会笙，都很难动到他们分毫。
“初时我们还觉得王会笙是想要钱，可他们要的不是钱，而是铁。邯郸离都城太近，是以我们袁家比起四川那些人都要收敛，虽说赚得少，但是却保了几代人安然无忧。可这王会笙倒是要我们家练出来的铁锭子，也不知他们用的是甚么体例，能把铁锭子安安稳稳运出去。”
秦珏担忧压到她的肚子，伸手从背后把她抱到怀里，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惜惜，袁家人找到我了，感谢你。”
袁平的喉头艰巨地动了动，嘴角翕翕，好一会儿才说：“秦大人高见！那王会笙确切是拿了我那侄儿的性命逼袁家就范，我们袁家既然敢做这买卖，自是有应对之法，但是我侄儿这案子，终究都是要送到王会笙面前，且，阿谁时候，我们也没有想到王会笙的胃口这么大......”
待到酒宴散了，秦珏便回到明远堂。
袁家的侄儿是在都城落案的，而非邯郸，如果在邯郸，对于袁家而言底子就不算甚么，就是在都城里，若非是王会笙设下骗局，袁家也能把这件事压下去，但是既然是要算计他们，自是让他们乖乖中计。
说着，袁平便跪倒在地。
罗锦言噗的笑出来：“你晓得了？”
袁平把这帐册送过来，当然不是要投案自首。
“猜出来了，除了在平凉长年埋伏的张广顺和莫家康，另有谁能发明生铁的来源，惜惜，这件事你能够奉告我，不消让白九娘脱手。”
豫哥儿大声道：“没有，明天彭徒弟嘉奖我，我娘还亲手给我做了糯米圆子。”
现在王会笙案发了，王家又扯出了背后的赵宥，袁家便坐不住了。
袁平又是一怔，伸手抓抓头发：“小人的五哥让小人在都城里探探风声，能够是小民气急，露了马脚，就被人盯上了，前两日睡到半夜，有人就把小人摁到炕上了。”
袁平怔了怔，那人说得没有错，如果他没有主动来找秦珏，过未几久，也会有人来找他们袁家。到了阿谁时候，不管找到他们的是官府还是王会笙背后的人，袁家的血脉都会断在他们这一代的手上。
罗锦言在他的面庞上亲了亲，秦珏也拍拍他的头，道：“你啊，别风风火火撞到你娘就行了。”
有了铁，就能打制兵器，这些兵器能够卖给瓦剌人鞑靼人，也能装配本身的私兵。
这就是应下了。
这就是赵宥的手腕了，对于袁家而言，这些铁锭不愁卖不出去，就是要看卖给谁。如果袁家晓得是瑞王府要买铁，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卖给他们。
袁平长长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