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但是打翻了一船人。
苦岩皱眉道：“人间一乱，妖族岂不是会趁机起事？到时候少不得生灵涂炭。”
百尺俄然开口道：“师父的玄冰盾虽是身在远处匆促收回，但也不是平常弟子能破。那人纯凭肉身之力破去，修为起码苦海下境。并且他两次满身而退，如果不是身有秘法，那他的修为还得往上。”
“杜决出事，元清不会不管。但如果若离出事，元清只怕要发疯。看来那人只是想趁乱摸鱼，而不是真的想玄一门分崩离析……如果不是为了掌教之位，便是另有所图。唉，只可惜事关杜决，为师竟半点陈迹都推演不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看向昏睡一旁的古修明：“修明为家师关门弟子，入门虽只短短几年，但资质聪慧，修为进境又快，我也不好管他。修明呈现在杜决回峰的路上，明显是他主动肇事，错在我北望峰。念在劲敌呈现、修明能搏命保护杜决，可见其大是大非还分得清，请师叔从轻发落修明，惩罚风雅便是。”
苦岩点头道：“如此说来，若离不是更好的目标？”
苦岩扶起杜决，端过一碗温热稀粥，杜决昏昏沉沉接过，喝了一口，只觉一股暖流直入腑脏，舒畅不已。
昏倒了这么久，他忐忑不已，恐怕被人发明体内冥气。
等杜决悠悠醒转，入眼便是苦岩的大脸，还冲他咧嘴一笑：“老五，醒了？”
见风雅毫不推委，主动揽罪，苦岩瞪着眼睛却没话说了。
风雅点头道：“师叔何必客气？若不是师叔及时赶到，只怕修明也会惨遭不测，并且此人乃门中大患，更是风雅分内之事。不过……”
杜决哼哼两声，衰弱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第一次杜决遇刺，是与清风起了抵触，而后那人留下清风尸身当替罪羊。而此次……则是趁修明去找杜决时借机现身。若不是师伯与两位师弟及时赶到，只怕会呈现杜决身亡、修明失落的成果。”
风雅看了眼杜决，皱眉道：“这报酬何三番两次对杜决脱手？他又不是门中要人，并且刚来门中、修为不高……”
百尺却俄然说道：“自修道更加艰巨，道门中人早已落空了昔日平和，戾气更加深重，民气亦更加不古。依弟子看来，只怕不止我玄一门，全部道门都会因这戾气生出大乱。”
苦岩点头道：“被他跑了。不过师父已经让风雅动手去查……”
除了事关道法，百尺少有说话，一旦说了，常常语出惊人。
……
杜决这才心中一松，又咬牙道：“那家伙呢，抓住没有？”
卜川天然晓得苦岩所问何事，叹道：“还能为何？杜决如果出事，元清必然会跳出来，到时候门中必定大乱。”
卜川真人哼了一声，苦岩上前一步，眼睛一鼓：“这谁不晓得？师父叫你来，是要问问这古修明到底如何回事，怎无端去找我师弟的费事？掌教闭关，北望峰由你代掌，常日你是如何管束的？”
卜川眼中厉芒一闪，哼了一声：“为何？贫道的弟子，哪一个不是门中俊彦，天然是有人见不得贫道又收门徒，我天机峰今后又增一栋梁。哼，这些年来，诸脉收徒只看资质、早已忘了考校品性，甚么魑魅魍魉都收，我玄一门迟早要毁在这些人手中！”
他晓得这粥加了料，对身材大有好处，呼哧几口喝完，哼哼两声：“我的伤没大碍吧？”
卜川捻着髯毛沉吟半晌，开口道：“此事不得让元清晓得，不然以他的性子，只怕会打草惊蛇。风雅，我天机峰可用之人未几，而你行事一贯稳妥，这件事就着你去办了。”
卜川一愣，看向百尺点了点头：“想不到你却看得透辟。不止道门，全部人间又何尝不是戾气深重？并且天机更加混乱，为师的推演卜算也时有不灵……只怕离大乱的日子不远了。”
风雅寂然一礼：“谢过师叔。不过从杜决两次遇刺来看，那暴徒都是借了门中弟子的抵触行事，明显对门中弟子非常体味，并且晓得他们的行迹……如此来看，此人只怕常常与弟子打仗。”
风雅却眼中一闪：“门中苦海境的弟子拢共不过百余，加上我的猜测，范围大大缩小……风雅这就去奉告净泓真人，请他帮手，定能将那人查出。”
风雅点头应允，又向卜川真人寂然一礼，随后托起古修明，告别而去。
卜川一声长叹，三角眼中透出几分悲悯：“届时……尽人事安天命吧。”
苦岩笑道：“长刀穿胸罢了，有甚么大碍？好好疗养几天便没事了。”
等风雅走后，苦岩看向卜川：“师父，到底是为何？”
风雅面现愧色，叹了一声：“家师闭关，将北望一脉拜托与我，另有常日里门中诸事……风雅实在兼顾乏术，对本脉弟子疏于管束了。”
道门有各般疗伤丹药和术法，并且修道之人身材刁悍，只要不是命丧当场，多数都救得返来，就连断肢重续也不是难事，只不过破钞颇大。
“也没多久，刚好一天一夜。来，把这碗粥喝了。”
“哦？”
不过杜决但是申明在外，品性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
天机峰竹楼中，风雅看过冰镜中的场景后，神采凝重，缓缓道来。
卜川哼哼两声，又点头叹道：“我也奇特……要么那人于卜算一道非常精通，可掩去踪迹。要么，便是他晓得我算不出与杜决有关之事。”
风雅神采有些难堪，点了点头：“这个……师叔修为不凡，膝下弟子更是青出于蓝，诸脉真人都是佩服得紧……说回那人，那人不会不知师叔算术通天，莫非他不怕师叔籍蛛丝马迹算出甚么来？”
苦岩将厥后的事一说，杜决眉头一皱：“对了，古修明呢？我记得是他在紧急关头把我扯进了地下，他有没有事？”
卜川真人本就是迁怒风雅，听风雅说完，他一声冷哼，眼中神采却不那么凶了：“也罢，念在杜决并无大碍，你北望峰也不比我天机峰敷裕多少……古修明伤愈后，自去拔罪峰领罪吧。”
风雅一愣，看了看杜决，惊奇不已，卜川挥手道：“你且去吧，千万记着暗中查访，查不出也没事，但不要惊了那人。那人修为不俗，如果狗急跳墙就不好了。”
卜川一听，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