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那女子固然满头珠翠,样貌甚美,一张脸却刷得像墙一样白,两团红晕生硬的涂在脸颊上,就更像个纸人了。

范鬼差道:“不然呢,若你不是引渡者,如何下得了阴曹地府。”

柳清欢打量了下那碗里黑乎乎的汤水,实在猜不出会有甚么好滋味。

范鬼差诡异地看了他一眼,道:“当然不是,以你的品级,还不敷格见阎罗王,更何况王他忙得很,那里有空见我们。”

那鬼差为人时姓范,闻谈笑道:“不错,我这边有事走不开,便让纸人去引你过来,总算是没误了时候。”

此碑在他手上已有很多年代,但因他于因果一道上并无太多停顿,这些年也没甚么用,只一向收在识海中。

既来之则安之,柳清欢已知本身这场道劫又要落在这地府内了,便跟着走上桥。颠末孟婆身边时,对方抬开端,慢悠悠隧道:“这不是当年那撑船的小子吗?”

说着,便挤开那些木呆呆的死魂,号召柳清欢过桥。

柳清欢心泛游移,他刚从含混中复苏过来,也不知本身是如何到得此处的,想了想,也不知这纸人是谁在背后操控,拱手道:“敢问女人是?”

“本来你还未将之翻开。”范鬼差高深莫测地一笑:“不错,就是这个,你此人福缘不浅,竟能将笔和……这碑都找到,或许天意如此吧。”

“那就要你本身揣摩了。”范鬼差道:“不过,你应当很快就会晓得了。”

“地府。”

“有何辨别?”孟婆翻着三角眼道:“修士不也还是人躯,喝了汤还是前尘尽忘,这三界五行、仙神人鬼,哪个逃得了我一碗汤?更何况,我这汤滋味可实在不错呢。”

“那你说的,我得了俩物什……”他拿出千秋循环笔和存亡剑意:“莫非指的是这个?”

柳清欢满肚子疑问,神采庞大隧道:“范兄,但是你派了纸人去接我?”

范鬼差指着他手中的小剑说道:“这个不是。”

柳清欢默了默,他能说因果碑是混元莲将松溪洞天图扩大后,本身长出来的吗。

纸人一双眼睛黑沉沉、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面无神采地喝斥道:“我是来给你带路的,莫要误了时候,你已经早退好久了,快跟我走!”

范鬼差道:“你既是天道选的引渡者,又得了那俩物什,与我地府干系很多。古人间涂炭,琐事繁多,我等忙不过来,只好寻些人来帮把手,也趁便把一些前尘旧因了一了。”

“那我们要见的是?”

思考间,他已跟着纸人来到了桥边,鬼差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灯上那黑鸦闲扯,一转头瞥见他,青僵的脸上竟暴露丝忧色:“哟我道是谁,可把你接到了!”

“哈哈哈这你就得去问鬼君了,看他给安排个甚么差。”范鬼差道:“走,我带你在府内转转,先认认处所。”

起伏的灰雾沉甸甸地压在头顶,隐有哭泣阴笑声从中传来,仿佛藏了万千鬼怪,小径上氛围极其诡异。

轻飘飘两个字送了过来,柳清欢还觉得本身听错了,惊道:“甚么?”

柳清欢一愣,范鬼差忙上前道:“你这老妪婆又哄人喝汤,快收了吧,人家是修士,请来帮手的,不是拘来的死魂。”

柳清欢打量着她的背影半晌,才徐行跟上去,又问道:“不知女人要带我去那边?”

“当然是判官。”

柳清欢听得心内微动,沉吟道:“范兄竟知我是引渡者?”

这其中因果,也算得是上承下启?

说完就回身而去,脚不沾地的往前飘。

柳清欢揣摩着问道:“范兄所称的鬼君,莫非指的是阎罗王?”

“老婆子天长日久被拘在这里,站得脚都肿了,有甚么精力不精力的。”孟婆嗤笑道,举起汤碗:“要不要来一碗?”

千万没想到,他另有再见这条河的一天!

柳清欢朝对方点了点头,客气道:“多年不见,婆婆精力不减当年啊。”

上一次,柳清欢化身成凡人,即便来往于地府,也只在冥河上撑船,从未上过岸,对岸上那些隐在茫茫雾气中的宫殿只敢害怕的远了望几眼。这一次,且不管下来启事,他终究能走近一观了。

范鬼差打了个啰嗦,拉着他就走:“逛逛走,别理这不安美意的老婆子,她那汤跟馊水似的,难喝得紧。”

那纸人却像甚么也没闻声般,未再回话,而雾气在这时缓缓散开,小径绝顶呈现一座桥,桥下死水微漾,桥上死魂列队,一佝偻老婆婆端着汤,给每个颠末的死魂塞上一碗。

柳清欢望着血黄的冥河呆了一瞬,心内涌起惊涛骇浪。

柳清欢如有所思,他为融道化神,历劫地在地府,现在他历合体劫,合道劫竟还是在地府。

“好吧。”柳清欢放弃诘问,道:“不知我能帮地府做些甚么?”

两人绕过排着队的死魂,朝最宏伟的那座大殿走去,途中范鬼差指着四周道:“那边是枉死城,那边是孽镜台,那边通往六道循环,在那边是无间天国……你晓得个处所,转头想逛的话可自去,我们先去见鬼君。”

转了转目光,桥头立着两盏鬼头灯,灯上蹲着一只黑羽大乌鸦,绿荧荧的鬼火无声飘零,灯下站着位拿着红色棒子的鬼差,看上去很有些眼熟,当年他历化神劫,曾化凡出世,做了整整六十年的摆渡人,经常跟那鬼差打交道……

柳清欢从善如流地跟着往前走,身后孟婆阴冷的声音悠悠飘来:“想喝汤了,来找~我~啊~”

柳清欢神采奇特,好一会儿才又拿出因果碑:“这个?”

柳清欢恍然大悟,他堕入道劫迷津中,能走出来恐怕还多亏了对方的接引,不由心生感激,但又利诱道:“不知范兄接我来地府,倒是为何?”

俄然呈现的女子绮罗珠履、华裾鹤氅,一身衣裳大红大绿好不富丽,但是柳清欢却目光一缩:全他娘的是纸做的?!

目光落在碑身上,粗砺的石面已经空无一字,但之前道劫开启时,这碑曾闪现过很多笔墨,只是当时碍于乂老在侧,他不能将之拿出来看。

“这碑,要如何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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