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或许不晓得,但雨寒在江湖跑惯了,甚么杂文杂书都瞧过,这处所决然是座龙墓!龙骨居正,宝石铺地,正正合适自古龙的赋性,又有龙爪下碑文,雨寒也听边疆的小处统统人传过,那是龙生性好淫,生得九子,死时将九子之名刻之碑上,震于爪下,以防子随父之罪恶。
她坐在台阶上,姿势随便,虽说是累了安息,可她神态上却看不出半点怠倦,姿容慵懒,湿了的衣裳紧紧贴合在身,衬出曼妙身姿,反倒勾了股娇媚。幸而这里没个男人,不然指不定会害了民气犯□□。
“早醒了。”那文雅温润的女子坐了起来,单手撑在空中,答着话,目光却不放在冰雪身上。
她转过身,又规复了常日的暖和,走在前头带路。这回一股气到了龙口,强良便将冰雪放下,先往前头领了几步。
冰雪用迷惑且陌生的眼神看向她,让她心尖都发着疼,她甘愿对方像曾经那样怨她、恨她,也不想接受现在的陌生与冷酷。
又话说,要到龙口中去,需得爬上几丈的高的长梯,雨寒还好说,但冰雪脚上有伤如何也受不得这苦,强良这边表示要背她,雨寒神采当即沉了下去,一手抚了抚冰雪肩窝,却又把人给推到强良身侧,一言不发、温婉柔笑的看着强良把冰雪娇柔的身子背到背上。
说着眼儿一勾,当见冰雪红能透血的耳根子。
葫芦身面还刻了一字,“合”,红彩顺着凹刻描了个边,雨寒翻看着,敛眉迷惑:“这儿曾有人来过?”
“你醒了?!”冰雪下认识问出这话,腔调另有些急,她脱口而出,又刹的觉着过于冒昧,便当即禁了声,面无神采朝雨寒瞧去。
雨寒的伤不比冰雪轻,当时因冰雪被青蛇吞食,她气得满身血脉翻滚,经脉也全乱了,自个给自个捣出了内伤,这也是她比冰雪醒得晚的启事。不过她是早醒了,恰好醒在冰雪被青蛇咬住脚踝的时候,但满身生硬、没法转动,直到强良吻着冰雪脚踝,她才一口血从心头呛出,伤痕累累的身子再减轻一番,人倒也能动了。
冰雪被推到强良身边时还愣了愣,直到强良将她背在背上她才恍忽的睨了眼雨寒,只见那清浅的衣袂从她视线晃过,那青衫子的仆人早已萧洒的立在前头开路。那姿势好不清雅,一股子说不出的萧洒。
雨寒瞅了他这连续串行动,目光往那酒葫芦上一勾,过了好会儿才抿了唇畔,清清念叨:“走罢。”
实在雨寒更没有要把强良如何的意义,她满身是伤,站起来都吃力更别提冲上去拼杀,她只是气极了,想甚么都未经过大脑。这会儿强良一退,她便把目光往冰雪脚踝滑去,还是一阵气,但也没再想着要疯了普通上去搏命拼活。
被这一闹,雨寒当即借势压抑住心尖的非常,随便翻了小折子,却再偶然管玉的事了。
“牲口!”这时她坐起来,紧紧盯着强良,两个眸子子仿佛往火里滚了一圈,满满的阴红。
火竟是本身燃着的,碗里底子没油,倒放着一块玉和一个小折子,折子上写着“双魂缠”三字,强良这会儿催她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她伸手去拿了玉,又把小折子递给冰雪。
既见一个小烛台,上边托了口简易的油灯碗,火苗还燃着,孤零零的苗子烧在那儿,总让人觉着阴凉。强良伸手将火苗掐了,灯芯连根抽出,雨寒往里边一瞧,顿时一阵惊奇。
那玉左黑右白,质地非常细致,小巧剔透,中间也找不出接口与破裂。雨寒指腹几次在上摩挲,心尖竟都跟着发颤,一时候,有甚么仿若潮流要涌入大脑,那应是她熟谙而又陌生的东西。她正死力压抑颤抖的指尖,这时一旁的冰雪俄然撞了她一下,她惊神不决的一瞧去,却见对方将小折子塞回她手中,面无神采看着她。
两人跟着强良也不知拐了多少路,雨寒见前边的细弱的身影终究停下,也止不住沉沉呼出口气。
她笑着把小折子又摆在冰雪面前,随便开了一页,上边活脱脱的女女春宫图让人面红耳赤。
再歇息了会儿,冰雪脚上的疼都有些麻了,强良便挪着步子靠近,嘴里囔囔着,雨酷寒眼睨着他的手舞足蹈,冰雪也不晓得他说些甚么,便捡了颗玉石递去,强良一拿过就往地上仓促画了一字“走”,笔罢,当即走了两三步,又停下回顾,表示她们跟上。
冰雪入迷的瞧着她,有股堵塞的感受沉甸甸的压在心尖,强良仿佛没有要难堪雨寒的意义,咿呀咿呀的又叫了几声,把冰雪唤回了神,本身才抚着两蛇往边上退。
她一句话涓滴不影响冰雪,女人便扯了扯青丝,立即将折子撤回,两手一合,郁郁的低了头去:
强良一听,也不管雨寒是否问他,当即点头,指指葫芦,又指指本身,伸手将葫芦夺过,稳稳挂在了腰间。
这时强良转过身,将她们吃紧的拉上前,雨寒扶着冰雪谨慎翼翼再往前跨一步。
这长梯说长也不见得,但真是陡了些,雨寒这会身子也不好,勉强用仅剩的内力吊着,这时也爬了好会儿,不免有些气虚,再硬撑了会儿,才迫不得已挥手表示强良停下歇歇。
“本来仙子不喜我,是因着我不会那‘翻云覆雨’的事儿……”
冰雪捏了捏手指,伏在强良背上,腰被磕得生疼也不肯说。
龙口中另有门路,附在龙骨之上,漫衍较为狼藉,有些两三层为一段,有些伶仃一层台阶,摆布前后置放也不法则,但勉强铺了条路来。这段路走来真是极其凶恶了,脚踩在龙骨上,一眼便能瞥见下边,说来这间隔也不算太高,但一不留意摔下去定好受不得。
雨寒要逞能,只歇息了半晌便又要持续,她起家拂了拂袖裙,足跟不谨慎踩了个东西,捡起来一瞧,竟是个平常人家用的酒葫芦,端口绑了根红线,线尾吊了两个穗头。雨寒将葫芦拿起来,两个小东西就吊着扭捏。
艰巨的撑起家躯,她站了起来,身子有些不稳,摇摇摆晃、但终是让她咬牙强定住了。她没了以往的温婉,狼狈的姿势也看不出哪儿还残留美感;可她绷紧了神经,傲然矗立,仿佛覆手间便可翻云覆雨。
雨寒潋着眉,足尖抹了抹地上的字,略有思虑,这才扶了冰雪跟从而上。
强良领她们的目标地恰是那挂在高空的龙骸之口,雨寒方才醒时没细心瞧,这会儿边走边细瞧了番,顿时也感慨那龙骨的宏伟。
她瞧着冰雪还是冷若寒霜的脸,娇媚的抿了口笑:“小仙子将玩意儿给我作何?难不成是要我多学学上面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