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队里,千军齐喝一声彩,西夏人马倒是尽皆失容。王寅得拔头筹,杀气更是凛冽,当下想道:“何不就此捉了西夏国主?”因而将马一拍,转山飞纵跃如飞龙,一道电光早抢进西夏旗门里去了,猛听王寅一声轰隆般大喝,西夏前军队里,旗伏车倒,人仰马翻,鼓吹为之不振。
王寅那里肯舍?随后紧紧追来。双腿力挟时,那匹转山飞“唏溜溜”一声暴叫,四蹄一跃,真如缩地成寸普通,早切近了包尔盖马后。王寅手起枪落,一枪直取包尔盖背心,虽有护心镜遮挡,但王寅是江南歙州山中石工出身,自幼刻苦,两臂一晃有八百斤好力,一枪刺出,摧钢破铁,贯甲直入,“噗哧”一声已将包尔盖扎个通透,阴阳把一合,包尔盖死尸栽于马下。
对阵上,西门庆亦派人出阵喝道:“腐宋昏君,人已伏法,其签订统统卖国条约,全数拔除,此万民之意也!中华上邦之礼义,因人教养——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你西夏蕞尔小国,只习得我中华广博高深文明以外相,便敢来班门弄斧,断章取义,大言不惭,实叫人可发一笑!识羞丑的,速速归去,重背四书,再翻五经,然后再来矫饰吧!”
乾顺听着,气撞心头,大呼一声:“汉家蛮子,竟敢如此无礼?哪位卿家情愿出阵,为寡人一洗胸中郁气?”
西门庆看得眉飞色舞,和梁山明教群豪齐声喝采:“好刀法!”
包尔盖更不打话,飞马来攻,势如风火。眼看两马回旋,霜锋并举,二人已是战在一处。王寅人如其名,真如出山之猛虎普通,一条钢枪展开,神出鬼没;其坐下战马名转山飞,登山渡水,若履高山,战阵厮杀,腾踊如龙,人马合一间,包尔盖虽勇,亦是抵挡不住。眼看十几合一过,包尔盖已经是骨软筋疲,汗透重衣,当下大呼一声,分开王寅枪势,回马就走。
乾顺中军阵上看得明白,横眉道:“折家小儿,何敢小觑我大夏无人?!”遂传命令谕,点起两队御林军虎贲之士,直扑断后的折家军。
梁山阵上,西门庆唯恐王寅有失,便问道:“哪个上前,策应王旗使返来?”锐金旗掌旗副使高玉最是体贴,挺身而出:“末将愿往!”当下鞭枪在手,引本旗八百后辈,一声喝,直撞进西夏军阵里去。但只见锐金大旗囊括处,乱箭攒射,短斧群飞,标枪激掷,西夏军一时候死伤狼籍,顿时大乱。
固然身陷重围,锐金旗却到底是明教精锐五旗之一,毫不慌乱,在王寅高玉批示下,结圆阵奋勇而斗。此处疆场狭险,大队马队发挥不开,不能抵触乱阵,锐金旗虽处下风,但一时候仍然支撑得住。
西门庆见锐金旗不但没有将王寅策应返来,并且连本身都赔出来了,一声苦笑——联军就是难以批示啊!当下便道:“锐金旗打击倒霉,哪位将军上前策应回撤?”
这些御林军是乾顺的亲兵,最是神锐之师,本日奉皇命而来,都想着要在王上面前逞威,以贾威武,博个毕生的繁华。因此大家奋勇,个个抢先,直胶葛了上来。
王寅冲杀多时,却始终破不开火线西夏坚阵,摆布多已带伤,晓得本日已经讨不了好去,闻折可求之言,因而顺水推舟道:“得令!”当下命身边旗手动摇旗旙,锐金旗众携死扶伤,渐渐回撤。折可求、袁远各分两翼,在锐金旗身后蔽护。
明教锐金旗掌旗使王寅心道:“若不在此时抢先,岂见得我明教威风?”因而抢在世人之前,向西门庆请令。得西门庆首肯,王寅纵马挺枪而出,大呼道:“西贼休得放肆,认得明教王寅吗?”
眼看重围已经撞透,折家军与锐金旗合流,折可求扬声大呼道:“王旗使,西门元帅有令,前锋且退,违令者斩!”
只是锐金旗后辈都是江南水乡出身,不风俗山地战,固然自保不足,想要突围倒是不敷,战得久了,必定大事不妙。
西夏自感觉了毗沙门助阵,因而胆气大壮,兴冲冲地麾兵直进,直指府州;而府州此时已是兵力充沛,因而出城布阵,依山背险,恃天时以待敌至。
先以豪言羞敌脸,后将猛士撼贼心。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折可求、袁远遂各点本部一百人,均着草鞋绵甲,藤牌短刃,直扑西夏军阵。固然山道狭陡,但这二百人纵横其上,倒是轻盈如猿,呼喝呼应间,早已滚入西夏队里,认军旗飘摆处,西夏兵卒骇然大呼起来:“是折家将、袁蛮子来啦!”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折家将威震西陲,可止西夏小儿夜啼,此时鼓勇而进,固然人少,倒是当者披靡,势不成阻,左冲右突间,西夏军一时混乱。
王寅一条枪抖开,上护其人,下护其马,风雨不透,在西夏军阵里四周抵触,时而攻坚克锐,时而批亢捣虚,趋退如风,只想抢进乾顺中军阵里去。但是西夏人马守得如铁桶类似,王寅无机可趁,身周西夏围攻人马倒是前赴后继,死缠不退,王寅越战越折便宜。
出言之人,倒是折可求。本日折可求、袁远随西门庆出城布阵,其他折家后辈则谨守城池,以防西夏军间道而袭。此时折可求道:“元帅请看,此处山道逼狭,若不能倚天时而战,人多无用,空杀士卒——小将鄙人,愿引本部人顿时前,策应王旗使他们返来。”
西门庆心道:“这是折家将方才归附,急于建功呢!也罢!山地搏斗,还是交予本地的专家吧!”想到此,遂点头笑道:“偏劳二位将军了!”
两阵对圆,乾顺先遣人出阵宣读徽宗割地圣旨,然后怒斥道:“贤人曰: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你们这些汉家蛮子出尔反尔,有违贤人之教,还敢自称礼义之邦,深光荣也!我大夏国主励精图治,天命所归,合法代汉,以继大统!若尔等识天命,早早投降,不失封侯之位;若还敢负隅顽抗时,毗沙门一怒横眉,叫尔等立成齑粉!”
高玉冲开一条血路,抢到王寅身边,王寅得了这支生力,精力大振,叫道:“兄弟们随我来!”却不带了本部人马暂退,反而直冲西夏中军大阵。
乾顺看得清楚,悄悄嘲笑,当下一声喝,身边令旗招展,中军让开一条裂缝,将锐金旗人马放入后,猛听鼓声高文,西夏军四周合围,杀声震惊山谷,遥见锐金旗大旗被困于一隅,再难寸进。
有镇边都督包尔盖回声而出:“小臣愿往!”乾顺点头鼓励,包尔盖抖擞精力,骑匹烈马,横三股托天叉,奋然驰骋至阵前,大呼道:“汉家蛮子,哪个敢出阵与我一战?”
但是沧海横流,方显豪杰本质。固然压力陡增,二百折家军却毫无怯意。就见折可求一柄百炼钢刀展开,四周电光生,八方风雨响,杀法似大漠狂沙,极其悍烈。御林虎士虽勇,但只消被刀光卷入,斯须便得溅血跌出,摔出去的尸骨,或身首异处,或肚破肠流,或肢断体缺,十不存一完体。如此猛恶刀法,是折家后辈九世血战而稀释的精华,不美不帅欠都雅,但杀起人来真如砍瓜切菜普通。
西夏军听着,均觉自家是公理之师,一个个精气神陡涨,火杂杂按捺住了兵刃,只待厮杀。
另一边的袁远,倒是一手挥戟,一手提朴刀,刀戟抡转出一道死壁,光轮闪动处,无人可撄其锋。时有军中懦夫恃勇抵触而上,袁远长戟挥处,常常直钩了仇敌兵刃,一声喝,已将其跌跌撞撞地拖拽过来,右手朴刀一挥间,早分其报酬两段——凡有敢越雷池一步者,皆被他以简破繁,更快、更准、更狠地斩杀于当场。目睹一条血路越拖越长,西夏军无不夺气。这恰是:
袁远也出列道:“小将愿为折将军副弍。”
折可求、袁远切身断后,且战且退。二将借山路狭小之势,或战或守,得空便退,轻松裕如,御林虎贲固然人多势众,反而挤成一团,碍手碍脚,一时候发挥不开,死伤数十人后,才接收经验反应过来,分小队梯次而进,此上彼落,相互间再无混乱,以车轮势与折可求、袁远缠斗于一处。
夏主乾顺在中军敌楼上看得清楚,勃然大怒,当下一声令下,西夏兵将重堆叠叠地向王寅围了上去,远以强弓硬弩,近以挠钩铁索,层层而上,非要把这个胆小包天的汉蛮活捉活拿不成!
阚万林、庞万春、刘唐、石秀、解珍、解宝等人纷繁回声请令。西门庆心道:“若只让明教后辈上前对敌,我梁隐士马在后边观战,倒显得我们存着私心了。”正要点刘唐、石秀领军抵触,却听身边有人道:“元帅且慢,听吾一言。”
见本身的扈驾亲军尽展御林虎士杰出的战役素养,夏主李乾顺拈须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