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露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转头厉声道:“你这好人胡说,我娘怎会死......”

秦白露轻声呼喊几声,目睹秦元庚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并无半点反应,已是存亡难料,秦白露不由得又是哀哀的哭了起来。

“但是?”秦白露刚要发作,却听到“但是”二字,猛地像溺水者抓住拯救稻草般,心中仿佛重新见了光,急问道:“但是甚么?”

李文城道:“秦女人,你大哥伤势很重,若不早治,恐性命堪虞,不若秦女人与你大哥随我同去汉中府,一起上自有顾问,到汉中府后,我营中不乏名医良药,或可救得你哥哥性命!”

常山悄悄咧了下嘴道:“但是你大哥还活着!”

可叹一代豪杰,平生磊落正气、誉满武林,竟落得如此了局。

秦白露闻言眼睛眨了几下,李文城见秦白露心动,心中暗喜道:“秦女人,我晓得你对鄙人有些曲解,但现在这世上你也只剩得你哥哥一个亲人了,岂能忍心看他惨死不顾?!”

李文城见秦白露应允,心中顿时大定,叹口气道:“这是天然,秦庄主伉俪平生为人所敬佩,自当好生安葬才是!”

秦白露眼神略显板滞,怔怔的望了望李文城,俄然惊呼道:“我爹爹,快......快救我爹爹!”

当下命军卒别拜别寻棺木幡纸、发掘坟茔,又令部属宣召镇西府差丁,将秦府仆人仆人尸身安设。

李文城见秦白露并不答话,只是哀哀的望着本身的哥哥,心下一动,便又道:“秦女人,那流贼最恨官绅勋戚,你秦家祖上乃大明功劳,你哥哥若不随我划一去,只怕便是熬过了今时,待明日城破以后,也必死于流贼之手!”

这时却听常山道:“秦女人,你娘她,已然死了!”

然后甩开李文城,猛地挣扎起来,身子踉跄着摔向秦夫人,双手抱住秦夫人连声大喊,直听的世民气中凄厉非常;

常山并不觉得意,轻笑一下道:“秦女人,我并没有胡说,我再奉告你一遍,你娘死了......但是......”

秦白露闻言抽泣道:“我为何要随你去汉中府!?”

李文城闻言一怔,随即道:“秦女人,这流贼数万之众连番攻打,本日流贼救兵已是赶至,朝廷救兵却又赶来不及,青藤关已是守备不住了,青藤关一破,镇西府直落贼手,现在流贼势大,我便是怕你有失,才率众赶来,本欲劝秦家随我同去汉中府与陕西都批示使汇合,却不想逢此大祸,万幸当中,总算救下了你兄妹二人!”

哭没几声,却又是蓦地止住了哭声,双手紧抓住李文城肩膀道:“我娘,另有我娘和我哥哥啊!”

话音未落,倒是一眼看到了秦胜的尸身,猛地收了声,随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待得将秦胜佳耦二人于后山林中好生合葬,那六七江湖人物当中有一名唤作于二先生,竟练得不凡指力,取了一块大石来按在坟前,竟是以指代刀,在大石上刻下“故先父母秦胜、秦何氏之墓”,又在旁刻下秦家兄妹姓名及日期,秦白露烧了些许钱箔,又伏在碑前恸哭一场,便只得顾问着哥哥,随李文城当夜出城往汉中府去了。

李文城神采阴冷,并未命令追逐,只是从速命人四周找寻,看是否另有活口,而此时秦白露倒是受火铳巨响震惊,幽幽转醒,李文城见状仓猝上前扶住,问道:“秦女人,可还记得鄙人?”

秦白露一怔,转头望向秦元庚,却见秦元庚已是浑身血迹,那六七江湖人物当中已有人封了秦元庚的穴道,秦白露心中大恸,便急欲奔到秦元庚身边,不想一下未能站起,又是摔坐了下去,这时李文城上前,将秦白露轻扶起,秦白露望了他一眼,也便由着他搀扶着本身走到秦元庚身边。

一番话直说得秦白露又是泪水涟涟,李文城急递了绢帕畴昔,秦白露却不接,只是任泪水肆意,便若雨中雏菊普通惹人生怜,轻声道:“我兄妹自同你前去便是,只是我爹娘的尸身先需劳烦李大人帮我葬于后山才行,其他家中之人,也需安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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