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觅贤伴公子惊绝艳(1)

巧姐闻言试用一回,果然将周边一圈的鬓发和脑后的发尾都盖了出来,揽镜自照一番,顿时比之前豪气多了。余光里看着青儿将针线取下来,巧姐一面带了网巾一面笑道:“都改好了么?”

青儿笑点头道:“甭管他玉米面还是豆面了,总归是黄粉不就成了,要说是金粉,我们上那里弄了那么多来,不为别的,就为了涂在脸上?不如就豆面粉吧,得来的轻易且一日一洗也便利些。”

板儿笑了一回,真就回身进屋去拿了几件衣服出来交到青儿手上,青儿便拉了巧姐回房里,先是将衣服在她身上比划了一圈,晓得了巧姐大抵的身量,就拿过了针线筐坐在炕上,遴选了与衣服配色的青线,一针一针改进起来。

正说着,板儿等人便已到了屋里,刘姥姥不知他们几个玩的把戏,老眼看着面前站了个年青的后生,穿着整齐模样端庄,也觉得是周福襄来了,看着只他们几小我忙问道:“大爷就本身来的么?如何没见人跟着?”

板儿让她这么一搅合,顿觉有些哭笑不得,抬手点着青儿的额头道:“我给你一个榧子吃,小丫头也学起大人的做派来,甚么行得通行不通的?你也不想想,女人本年才不过十二,换做是普通年纪的少年,大略也只要这么高的身量,即便是矮了些,莫非世上就没有比女人再矮的男人了么?那平话的还讲到武松的哥哥是个三寸丁谷树皮呢,这个倒好瞒畴昔的。只是你说的面孔,女人确切美好过人些,若能黑一些,也好敷衍畴昔了。”

巧姐笑道:“我感觉此计甚好,现在只剩姥姥和叔叔婶婶的意义了。”

板儿这厢正等着,那边巧姐也已考虑开了,这么多日子以来,本身确切不敢等闲出了这个大门,一则怕给姥姥他们带来费事,二则本身是个女人家,虽说年纪尚幼,但冒然抛头露面也分歧常日里嬷嬷与乳娘教习的风格,现在唯有换了一重身份,方好便宜行事。只不过,不知姥姥他们又将如何对待此事,若同意便罢,若分歧意也只是白考虑了。

巧姐掩口嘘声,忙和青儿止住笑出来,转了个圈给板儿看了。只见她身着元色绉纱袍,束着青色玉腰,坠着紫荷袖囊,登着皂底小靴。又看她貌如良玉,质比精金,贵重如明珠在胎,光彩如华月升岫。人都道是少年儿郎好面庞,却谁知轻纱帽里罩婵娟。

青儿笑说声是,拉过巧姐替她将衣物换了,道:“固然是哥哥穿过的,但色彩还新奇着,想来也没穿过几次,女人别嫌弃。”

说的巧姐笑弯了腰,捂着肚子说道:“好不害臊的女人家,如许的话也说得出口。”

巧姐道:“我也不太清楚是甚么样的粉,真如古书所言,该当是金粉才是。只是以往在家中见了豆面粉,形神俱似,充作黄粉也是使得。”

说罢,就方法了巧姐畴昔,殊不知青儿悄没声的站在他二人身后已经偷听了多时,现在见他二人转过身,忙拿住了巧姐笑道:“好啊,你们两个背着我商讨了这等功德,却不让我晓得,该如何惩罚你才好?”

巧姐笑说不会,一会儿的工夫,二人办理结束,青儿便推着巧姐去照了镜子,自个儿在她身后乐不成支道:“可真是个姣美的后生,若你真为男儿,等我长大了必定是要嫁给你才甘心呢。”

几小我忙活结束,你看我我看你偷笑数次才堪堪走到姥姥房门前,板儿便站在帘子外佯假装态说道:“姥姥,我们福大爷看你来了。”

刘姥姥闻声巧姐姐三字,才有些恍然,再看面前的‘福大爷’亦是忍俊不由普通,拍了一把大腿笑骂青儿板儿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如何把女人打扮成如许了?还哄我是福大爷过来了,我说今儿如何看着福大爷矮了一些,本来是女人站在这里。女人也是,好端端的,你就任由他们拿你混闹,连句话都不说。又打扮的这么样,真真是个小哥儿了,姥姥年纪大了眼睛都不顶用了,尽管着女人叫大爷呢。”说着,又看了巧姐一回道:“这衣服女人穿戴倒也称身。”

说着就过来拉巧儿的手,板儿和青儿见姥姥果然认不出来,两小我捧着肚子想笑又不敢笑,便是巧姐也忍得辛苦,不敢开口说话。

板儿和青儿忙道:“如何脱手脚?”

青儿经她一推,顺势又回身推搡了板儿一把道:“我如果弄出些动静来,你们说的又如何能听获得呢。可贵哥哥聪明了一回,竟然想到将姐姐打扮成男儿,只是自古男女有别,即便是穿了男人的衣服,遵循女人这等身量与仙颜,又安知旁人不会看出端倪来。在我看来,此计虽好,却不大行得通。”

巧姐一时无事,从桌子上放着的铜镜子里瞥见本身的眉发,便抿唇笑着拿过梳子,抽去头上的簪子步摇等物,将已经盘好的发髻全都散落开,把底下的发丝皆梳到头顶,总编成了一根大辫子,又在头上绕了一圈,只余了一尾高束在脑后。转过身又瞥见青儿身边的针线筐里有个玄色网状之物,取来再手里看了,青儿昂首笑道:“那是哥哥的网巾,他现在不消,给了女人用了,你把它罩在头上,将发尾窝出来就行了。”

板儿道:“这好说,我们现在就问姥姥去。”

板儿扑哧一声笑开,青儿也掌不住,一下子瘫在那炕上,哎哟笑道:“姥姥,你就没见到巧姐姐不在这里么?”

巧姐笑道:“提及这个,倒让我想起家里的一名姑姑来,她本来在我们家的时候,普通爱打扮个小子样,妆成以后连曾祖母都认不出来,还只觉得是宝叔叔在那边。便是我幼年的时候,母亲闲来无事也爱让我带了瓜皮帽子,穿了箭袖蟒衣,抱去太太们那边,都道是个小公子哥儿呢。只是厥后年纪大些,母亲的事情也多起来,嬷嬷和乳娘管束的又严,竟未曾再那样打扮过。眼下既是要扮作男儿,好歹要将眉毛给描起来,男儿那里有如许柳叶般的眉毛呢?再说到面色,这也轻易,不知你们有没有传闻过‘佛妆’,这个妆术流行于六朝,乃世人受鎏金佛像启迪研制出来的,以黄粉涂面,远看形似瘴病,厥后垂垂不消了。但用在改容换貌却很有效。”未等她说完,青儿忙插话道:“这个黄粉莫不是玉米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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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巧姐低低问了板儿道:“姥姥可晓得这事?”

青儿笑的几近肠子打结,一面揉一面道:“姥姥再细心看看,大爷长的像谁呢?”

巧姐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是谁,才推着青儿笑骂道:“作死呢,小丫头,如何来了连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怪吓人的。”

两小我在屋子里且玩的高兴,叵耐板儿已经等得急了,只在外头拍门问道:“mm,你们好了未曾?”

刘姥姥听闻真就细细打量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半晌道:“不像周老爷,倒是随了周夫人的风致。”说罢,还道了一句长的更加姣美了。

板儿点头道:“还没来得及和姥姥说,总要先问过mm的意义才好,姥姥那边倒没有多大的题目。”

巧姐和板儿都说能够,三小我又筹议了体格如何,板儿因看着巧姐过于薄弱,便道:“内里多加一件衣服撑一撑便可,眼下还不到春浓的时候,便是多穿些也不碍事,比及了天热再做其他筹算。”因而翻过了此事,青儿见巧姐和板儿越说主张越多,不免也跟着心痒难耐,接了话茬道:“既如此,就把哥哥的衣服遴选一两件新的来,让我给巧儿姐姐改改尺寸,穿上了打扮好,我们去见姥姥,瞧她认不认得出来,如果连姥姥都不认得,那么巧儿姐姐明儿便能够去内里跟着我们做耍子了。”

板儿一眼看毕,已经喜不自禁,鼓掌直赞好,倒让青儿嘲笑了一回。又和巧姐寻了豆面,沾了水在脸上悄悄抹匀了,再看时虽已不复方才那般绝色倾城,却仍旧是目如点漆,唇如施丹。

板儿娓娓说道,巧姐和青儿一面笑一面听着,见他阐发得在理,皆点头附和,唯有听到前面说的面孔美好之语,巧姐忙笑道:“这个也是有的,我见书上说古时也有男生女相的美少年,如掷果盈车、傅粉何郎说的皆是此类中人,只我们都没见过罢了。若然哥哥担忧在这上漏了行迹,我们动一脱手脚就是了。”

姥姥见他们都不言语,又用手摩挲了巧姐的手背道:“大爷来的时候庄子里的人都晓得么,瞧我这笨手笨脚的,也不知要如何接待大爷才好,青儿给大爷倒水了没有?”

巧姐一听忙摆手说使不得,板儿和青儿却不管很多,忍笑推搡她出来。姥姥彼时正在炕上眯着眼醒神,猛的闻声福大爷来了,慌慌的下炕边穿鞋边道:“甚么福大爷?敢是周老爷家里的福大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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