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观道君一指西河道君,笑道:“道友,你且说说!”
说来也是委曲,这一次水陆大会,少林也是手腕尽出,企图在皇城中重新奠定佛门局势,却不料玄观道君将计就计,将揭示佛家声度的水陆大会,生生变成了一场擂台拼斗。
二僧如蒙大赦,仓猝退下。澄净禅师转头看去,目光在泉州清净寺金顶明王、梵槃金光寺菩提法藏、大轮明王佛图澄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心中暗忖道:“固然之前大大失了佛门颜面,现在也只能仰仗这三位了。”
在明见、明一二僧的心目中,那些不世出的玄门高人,才是此次擂台战最首要的敌手,是以他们早早便锁定峨眉玉阳道尊、崆峒霄真道尊、青城信玄道尊、龙虎张知非、真武冲夷道尊等数位成名多年的还虚大能,连同江湖中一些隐世多年的散修高人也一并计算在内。
饶是西河道君久经世事,也被玄观道君的无耻之言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来,肚皮里只是骂道:“好个玄观道君,只当你乃是有道全真,本来拍起马屁来如此非同凡响,贫道真是错看你了——也罢,为天下道门计,贫道只当没有听到便是!”
澄净禅师身为上代少林方丈,言辞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一番话说得明见、明一二人羞惭非常,见二人神采涨得通红,澄净禅师哼了一声,拂袖道:“罢了,回山以后,自行去戒律院请罪!”
玄观道君浅笑道:“陛下何出此言?现在皇次孙幼年聪慧,恰是复兴之主的气象。玄观鄙人,愿陪陛下再活几十年,先扶他上马走上一程,再陪陛下云游天下!”
“不急,不急!”玄观道君呵呵笑道,“老祖行迹不定,找寻他也是极其不易,不过陛下何必舍近求远?本日擂台下,便有丹道圣手在此。待擂台战结束,贫道且去请他来此便是!”
一番话公然说得姬喜龙颜大悦,轻拍玄观道君的手臂,笑道:“朕公然没有看错人!玄观,朕本年已六十有九,老一辈的臣子大多死得干清干净,身边除了你以外,再也无人能这般平起平坐的与朕说话……一国之君,到了最后为何皆自称孤、寡,实则是孤单得很哪——”
澄净禅师出动,明见、明一天然欣喜若狂,在他们心目中,即使有些波折,前面出战的八位高僧,足以横扫统统玄门敌手。即便萧千离能冲破重重封闭来到最后一擂,也是强弩之末,不成能是养精蓄锐的澄净禅师敌手。
他回过甚来,在道门方阵中略一巡梭,悄悄策画:“现在玄门已出场七人,另有二人未出,另有纯阳首徒柳随风与那抱琴少年还能持续上擂。只是那抱琴少年仿佛已至极限,任一人都足以轻松将其击败,想来也不会再行出场,现在便是玄门三人,对佛门四人,倒也大有可为!”
见到玄观道君几次使眼色表示,西河道君长叹一声,抱剑而立,周身雷光涌动,紫电环绕,如同一尊神人临凡,寂然道:“愿替陛下分忧!”
至于其他敌手……除了玄观道君这个化神极境的敌手,“或许”能带来几分费事以外,天下玄门群道,另有谁能站上这个擂台?身为纯阳二代门人的柳随风等人,理所当然的被二僧完整疏忽了。
姬喜不由得一愣,道:“何出此言?”
玄观道君点头笑道:“陛下也未免太藐视我玄门了罢!”
还没等他动机转完,只见姬喜又垂垂变得颓废,点头道:“即使有丹道圣手又如何?朕克日来恶梦几次,总感觉宫中有邪魔作怪,阴气大盛……唉,昨日竟梦到鬼差索魂,想来也是光阴无多!”
“哈哈!你又来了!”姬喜指着玄观道君笑骂道,“你这老道,明里公开便指责朕昔日封赏摩诃萨阿难陀为国师的旧事,又来灌输宗教皇权的思惟。你倒说说看,既然阿难陀已死,你又为何奉昭上京?”
玄观道君含笑顿首道:“玄观虽出身玄门,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却到底也是大燕子民,只愿以平生所学,助君王看破宵小,护一国之安危。虽不能振邦兴国,却也不容化外之民扰乱朝堂!”
西河道君肚皮里只是痛骂:“好个玄观,害了我不算,还要拉着丹道一脉的同门下水,当真是不要脸……”
这一手虽是打了佛门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在明见、明一二人看来,玄门此举虽是粉碎了水陆大会的首要意义,却也让佛门有了一个在天下人面前揭示武学秘闻的机遇。是以不吝广邀天下佛教妙手助拳,不但要赢,还要博得漂标致亮,完整将玄门的面皮打落灰尘。
除此以外,新近崛起的纯阳掌教萧千离,其刺眼夺目的战绩实在过于惊人,天然也被他们归入应对范围。为此,明性方丈不吝请动上任方丈澄净禅师镇场,以他深不成测的武功修为,足以应对纯阳掌教这个最大的变数。
只西河道君这一句话,少林倾经心血停止的水陆大会,便告正式破局。
姬喜闻言极是高兴,哈哈大笑道:“玄观,你本年已有百岁了罢?朕可不比你武功高深,保养得法。再活几十年?哈哈,能多活三五年,都已算是幸事!”
玄观道君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五雷正法之下,何方鬼怪还敢出头么?”
玄观道君哈哈笑道:“陛下深知我心!宗教不得超出于皇权之上,这是国朝稳定的前提。我道门植根中原万年,重在导人向善,从未企图掌控朝局,更不管皇权。佛门虽大,却垂垂为野心所驱,现在虽盛极非常,如日中天,却不图植根官方缓缓而进,反而急功近利、火中取栗,企图借上势凌压,乃是取死之道!”
斗到这个境地,道门方阵中已是欢声雷动,即便是始作俑者玄观道君也是大为不测,他浅笑道:“陛下,我玄门的下代长辈,可还入眼?”
见到国君的目光迷惑的朝本身看来,西河道君心中破口痛骂,却也只得踏前一步,顿首道:“玄门除老庄以外,有稷下、黄老、魏道、晋玄等诸多分支流派,此中黄老一脉精通岐黄丹道,最善延年益寿、祛病延年。我道门当中,便有玄门老祖隐道人李傕出身黄老一脉,并无半点武功在身,现在却已是百七有二的高龄,仍然根骨健旺,周游天下不在话下。”
姬喜顿时精力大振,喜道:“竟有如此怪杰?快快宣其入朝——”
姬喜兵马平生,不管疆场还是朝堂均屡遭杀局,也算是大风大浪过来的顿时天子。现在虽是大哥不堪,却也辩白得出局势,闻言轻笑道:“好个玄观真人,金殿上便知你不安美意,现在借了一群小娃娃之手,坏了佛教的功德,想必现在你心中已是非常对劲罢!”
谁曾想,几位隐世的道门大能一个未至,玄观、西河两人披挂上阵,洁净利落的输掉了前两局,而前面一一退场的,竟然就是之前从未想过的纯阳二代门人。明显有武学境地上的本质差异,却一口气拼掉了佛门五位擂主,让佛教的脸面丢得干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