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饶是正慈方丈夙来精于算计,此时也不由面色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摆晃,指着萧千离,目光中几近要恨得喷出火来。
萧千离森然道:“大雁塔、三藏院、藏经楼、西苑,各自有一名道友镇守,一旦本座拖住大慈恩寺主力,立即放火烧寺!现在你大慈恩寺精锐悉数堆积这广场之上,倒要瞧瞧你另有甚么人手能抵挡住玄观等四位道友!”
另一名黄脸老衲也点头道:“师弟休怪,你刚才以明镜琉璃体助我等演正归元,心神耗损极重,此战切不成强行脱手!”
四位老衲面色刚毅,站起家来,齐声道:“愿随师兄!”
五位老衲均是脸颊深陷,瘦得全无肌肉,与正晦春秋大抵相称。五僧身后又缓缓踱出一僧,恰是大慈恩寺方丈正慈方丈。
正晦面色惨白,浅笑着点头道:“射中有此一劫,乃是天定,师弟身为大慈恩寺方丈,切不成惺惺作小后代态。”
他目光转处,一目睹到委靡不堪的正晦禅师,仓猝几步赶上,扶住正晦,高低打量了几眼,垂泪道:“师兄的菩提金身也被破了?都是我这个师弟不好……”
正慈缓缓挺直了身子,口宣佛号,道:“现在玄观、清虚、陆尘、西河四位道君安在?”
正慈冷静不语,只是点了点头,抬眼死死盯着萧千离,面带恨色,沉声道:“便是当年佛道九曲黄河论争,我大慈恩寺也未曾有如此大的丧失,折了两位天赋金身,损了九颗舍利子,连金刚不坏法相也打得烟消云散。纯阳掌教,你如此咄咄逼人,此仇此恨,如何能忍?”
而三藏院中存有世上仅存的“贝叶经”,古印度人尚未把握造纸术,只能将记事笔墨刻写在颠末特别加工措置的贝多罗树叶上,佛教典范也无一例外的全被刻写在贝多罗树叶上,予以保存和传诵,史称贝叶经。657部经卷全篇为梵文所书,全为贝叶经文,每片都代价连城。
他刚一回身,却见大慈恩寺四周都有黑烟升起,不由顿足道:“晚了……晚了……”
正慈方丈摇了点头,沉声道:“五位师兄以毕生天赋精元激活舍利子,现在法例受损,功力修为不敷,贫僧却战力无缺无损,倘若不脱手,谁能正面敌住此獠?”
只是这当口已经过不得他多想,一声爆喝俄然响起,如同高山里起了个惊雷:“佛祖在上,贫僧正因,本日便要破了杀戒,万望佛祖包涵!”
正慈徐行上前,瞥了萧千离一眼,伸手扶起普心,感喟道:“我来晚了……”
那老衲从地上缓缓站起,面庞凄苦悲忿,双目含泪,环顾四位老衲,道:“我大慈恩寺传承数千年,本日老衲欲大开杀戒,重忿金刚瞋目,尔等谁愿随我同去?不肯去者,可去庇护正晦师兄诸人。”
众僧顿时大喜,纷繁迎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叫道:“方丈!”“诸位太师伯!”“见过太师叔!”有和尚更是声泪俱下,哭诉道:“好西席祖得知,吾师普余已被这恶贼殛毙了……”
烟雾渐淡浓烈,蒙蒙烟气当中,只见方才出来的五位老衲齐齐跪在地下,神情寂静,口中喃喃低语,而普因、普心等人的眼色中更是大显悲忿。正晦禅师转头四顾,眼睁睁的看着四周黑烟冲天,神采暗澹,俄然“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猛听得砰嘭一声震天价大响,砂石飞舞,烟尘满盈,那大殿前后墙壁数十块大石崩在一旁,五个身穿红色赭纹法衣的老衲从殿中徐行而出。
只听方才破殿而出的五位老衲当中一人悲声大喊:“佛也罢!道也罢!魔也罢!我大慈恩寺遭此大劫,此仇不成不报!”
“那边该在?”
“不但愿呈现的处所?”正慈方丈不由得一愣,蓦地心中一惊,大喝道,“快去……”
藏经楼中有经文无数,大慈恩寺乃是佛门大乘祖庭,与少林寺交相辉映,寺中存放着大量贵重的大乘教义,此中很多都是人间仅存的贵重孤本,乃至连印度都已经佚失,其中代价,更是难以对比。
“那边的黑烟为甚么淡了下来?西苑……莫非有人相阻?现在大慈恩寺明面上的战力都被吸引到了这里,莫非西河道友碰到了甚么闭关的佛门大能?”
那五位老衲转头瞥了云淡风轻的萧千离一眼,此中一黑瘦老衲微微哂笑,不屑一顾,嘲笑道:“即便只剩下几层修为,却也远非这等小辈所能比之!”
与上述三栋修建比拟,西苑的分量仿佛稍轻了一些,但是此中却葬有大慈恩寺历代高僧大德的遗骸、骨舍,活着的这几位老衲的长辈便葬在此地,现在偌大的西苑被付之一炬,这些人看着萧千离的眼神,如同看到了杀父仇敌普通。
此时场中杀气越来越重,大家神采乌青,浑身煞气翻滚,很多年青僧众不顾伤害,悄悄离开广场,各自飞奔去救火,更多人却死死盯着萧千离,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也难明心头之恨。
“大慈恩寺不但愿呈现的处所,便是四位该在之处!”
萧千离神采不动,淡淡道:“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天底下哪有这般事理?莫非只许你布下三藐三菩提大阵算计我玄门诸教主,便不准本座打上门来么?”
面对无数喷火的眼神,萧千离只是悄悄的站在那边,浑然不睬会同仇敌忾的群僧,目光却如有所思的朝西边望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天然在该在的处所!”
这四栋修建乃是大慈恩寺最为核心的四周处所,大雁塔中存放有佛舍利子、佛脚石刻等物,特地从从印度大乘教派请回,最是贵重非常,有记录曰:“塔中层层中间皆有舍利,或一千,二千,凡一万余粒。”
那面庞愁苦的老衲点了点头,大踏步向萧千离走去,四僧也一并跟在身后,路过正慈方丈时,为首那老衲转头道:“正慈师弟,你身为方丈,本寺尚需你方丈大局,此战你不准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