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弼哼了一声,叫道:“走!”翻身骑在迦楼罗之上。迦楼罗大怒,蓦地挣扎起来,太弼喝道:“你想死么?”迦楼罗一怔,满面悲忿的振翅而起,化为一团宝光,带了太弼冲霄而去。另有两只大手紧追不舍,转眼不见。
漫天冰屑雪粉,在无边劲风吹荡之下,向着四周八方滚滚而去。这等天威天灾之下,纵是待诏级数也不敢等闲相抗,凌冲与叶向天又自拔高了一些,就见滚滚白尘滚雪当中,应啸与北海龙君兀他杀得难明难分。
四海龙君当中,除却东海龙君修成归一,其他三位尽是纯阳,常日锋芒被东海龙君讳饰,但本日只出了一名北海龙君,便与应啸兼顾杀得难明难分,凌冲暗骂:“都说四海龙族孱羸,只剩四位龙君支撑场面,这等法力之下,后代再不肖,又怕得何来?”
凌冲与叶向天却死战不退,只将存亡符与太阴火树来回运使,遮挡的风雨不透。无法那大手神通惊人,每一击皆震得二人真气翻滚,颓势已现。
玄冥老祖是水行之精所化,号为水祖,申明远在水仙之上,其所传玄冥真法自是九天银河中最顶尖的水行法门,对水仙引诱极大,若能到手,说不得也可一窥归一境之妙。
叶向天抢先脱手,太阴火树阴火大放,迎将上去,将那大手撑了一撑,但随即被大手压得枝丫狼籍,不知多少阴火燃烧。凌冲厉喝一声,吵嘴存亡气旋动之间,如同一张庞大磨盘,将那大手兜入此中,存亡气转了几转,欲将之磨碎。
这一比武两位老祖皆是尽力以赴,唯恐被敌手趁虚而入,过未几时,凌冲足下一声轻响,接着又是一声响动,凌冲与叶向天面色一变,不约而同冲天而起,就在二人飞身之上的当口儿,足下万里冰川蓦地崩裂开来!
应啸也懒很多想,有黑龙元神这位不要钱的大手,自是好生操纵,用手一指,寒气暗涌之下,又是三只大手飞出,与先前那一只共是四只,这一次倒是连迦楼罗与太弼也不放过了。
北海龙君大怒,叫道:“你自寻死路,就算你徒弟下界,也救你不得!”响天鼓蓦地祭起半空,往天龙旗压去!
凌冲身后踏出叶向天身形,头上太阴火树微微颤栗,师兄弟两个对上太弼与迦楼罗,胜负实在未知。三人一鸟大眼瞪小眼,大有脱手之势。
这头黑龙恰是北海龙君,张口吐出一面小小皮鼓,顶风便涨,恰是响天鼓,其一爪子狠狠拍在鼓面之上,无数音波四溅飞荡,如剑如刀,将四只寒冰大指模生生敌住。
响天鼓震惊不休,音波如尽情汪洋,如潮涌动,但在北海龙君法力精微操控之下,并未四散而去,而是一股脑杀向应啸,杀向天龙旗。
忽听一声长啸,水仙蓦地收了神通,抽身便走,一步跨出,已然无踪,倒是舍了篡夺天龙旗的动机,走得萧洒之极。应啸打发了水仙,亦是抽眼看来,目光落在凌冲面上,似笑非笑。
应啸喝道:“天龙旗与敖震元神早被我炼成一体,此是我成道之宝,你四海龙君休想逼迫我交出!”天龙旗对应啸太太首要,运营了数千年,怎肯等闲放手?
水仙暗扣宝贝,未曾打出,毕竟应啸难惹,也不好将之获咎死了,正自衡量利弊。两位老祖乱斗之时,凌冲闪身来至太弼面前,喝道:“太弼道友,小弟新近修成待诏,欲求一败,还请成全!”
应啸操控之下的应寒剑,嘴角带笑,只御使一杆天龙旗,将黑龙元神喷吐的寒气肆意变幻,真真相合,与水仙战了个旗鼓相称。应啸一面斗法,一面出言招揽,用玄冥派道法为钓饵。
凌冲一见,忙运神通,身周现了两条吵嘴存亡气,旋流不休,公然存亡符方出,应啸已然发难,无尽寒气凝成一只大手,狠狠抓来!
凌冲暗松一口气,有北海龙君脱手挡横,拦下应啸,不然他就要与叶向天抽身而退。北海龙君脱手,表白四海龙君终究脱手,黑龙敖震堕劫多年,终也有了超脱之望。
应啸悄悄愤怒,若他本体亲至,只需一掌便能拍死那条黑泥鳅,可惜应寒剑之身到底不如本尊太多,又不敢纵情催发法力,免得毁去了徒儿肉躯,只好靠着天龙旗与黑龙元神与之周旋,心头也自生出了退避之意。
北海龙君也不好过,狠命催动响天鼓,叫道:“应啸!你这厮暗害了敖震,本来是他咎由自取,但你抽取元神炼宝,犯了我龙族大忌,如果你将天龙旗禁制撤开,放敖震元神自在,我四海龙君便不睬会此事,如果你不肯,哼哼,本日便将你这缕动机掐灭!”
太弼嘲笑道:“凌冲,你可真是要找死了!”迦楼罗偏过甚来,一双金眼死死盯在凌冲面上,其元神合一,也担当了萧厉凶厉偏执之性,更担当了对凌冲的无边恨意,老仇敌当前,自要杀之而后快!
三息以后,吵嘴存亡气中一只大手冲天而起,手掌残破,已是耗损了三成真气,凌冲与叶向天两大待诏联手,能有这般战绩,已足以自大。
凌冲大怒,向四野喝道:“四海龙君!你们再不脱手,我便走了!”只听一个衰老声音笑道:“莫走莫走!”足下坚冰蓦地震颤开来,喀嚓连响,裂出一条大裂缝,一条数十丈是非的黑龙猛地钻将出来,虽比不上敖震真身狼犺,亦是意态威猛,神骏非常!
应啸眯了眯眼,他虽夺舍应寒剑之身,因着早有筹办,法力运转绝无滞涩之处,天龙旗一震,北风吼怒,冰雪如山崩,其势猛恶之极,与无形无质的音波神通狠狠拼斗起来。
先前一座冰峰倾圮,场面非常惊人,但与此时比拟,却有略显不敷,万里冰封之地、厚达数丈,积累了千万年的玄冰冰川吃不住纯阳级数连番大战,在一瞬之间碎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