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庸嘲笑道:“师弟还为凌冲算计了那一团后天阴阳之气,凌冲初入道时我曾见过,但这几年他经常外出,来去仓促,我也不知那阴阳之气修炼到了甚么境地,师弟这一手也是在防备为兄么?”这一句乃是诛心之言,如果凌冲在场,将此言与郭纯阳的叮咛相较,立时可知郭纯阳公然是防备惟庸瞧出阴阳之气的深浅。
郭纯阳笑道:“我先与师兄说些私密之言,凌冲渡劫还需一段时候,且不去理他!癞仙成道极早,倒还说得畴昔。但师兄你清楚是两三百年之前才证道长生,若当真是文帝部下的那位韦庸化名而来,又是如何撑过了之前的几百年事月?这一点小弟实在想不明白,也只好归结于那位文帝有通天的手腕,能令师兄延寿数百年了!”
郭纯阳轻笑道:“我便是这本性子,改不掉的!我顺着这条思路下去,俄然又想到,如果韦庸与常玉用了几百年时候,证就长生。那当初那位文帝想来也自尚在人间了?却又是修道界中的哪一名?以韦庸与常玉的成绩,作为其等的主君,自当也不会太差才是!”
惟庸幽幽道:“师弟压宝凌冲能将洞虚剑诀推衍至尽善尽美,还以此证道,但是怕本门其他剑诀外泄,被仇敌知根知底,所留的一招背工?”
郭纯阳点头苦笑:“我也不肯这般胡乱猜想,但师兄莫非忘了,小弟最善于何事?”惟庸面色一变,道:“难不成是用天赋妙算推衍出来的?”
郭纯阳笑道:“师兄不必骇怪,对你的身份来源我早有猜想,只是你的天机有自家讳饰,也有外力替你遮挡,我要强算,必定轰动你与你身后那一名文帝。”
郭纯阳叹道:“没体例,小弟生性多疑,既然想到师兄能够是文帝遣来的探子,自是要好生查探一番,才肯放心!我传凌冲洞虚剑诀,师兄曾抱怨我为何传他一部残破法门,好端端的毁了一个修道的根苗,这一点倒是出于前辈对弟子的关爱,小弟倒瞧不出甚么马脚。”
惟庸嘲笑道:“的确一派胡言!”郭纯阳挑眉笑道:“哦?当真是一派胡言么?”
惟庸叹道:“我当年抱怨你,本日看来倒是自叹不如,你早为凌冲铺好门路,只待他一步一步印证,不幸叶向天随你修行多年,竟被入门极晚的师弟抢先证道长生!”
郭纯阳笑道:“师弟倒是有这个筹算,没想到被师兄看破了。凌冲本日若能证道,便证明推衍出的洞虚剑诀足可作为一门直指纯阳的道法传授下去,也算了了数代祖师的心愿。”
惟庸面色微沉,说道:“师弟自家弟子还在内里渡劫,你却在此胡言乱语,哪有做徒弟的模样!”话音未落,只听殿外一声轰隆雷震之响,接着无数闷雷之声响成一片。
郭纯阳道:“后天阴阳之气也算不得甚么奇怪物事,如果能炼成天赋阴阳之气,那才热烈!”惟庸面色一变,低喝道:“天赋阴阳之气?师弟真敢胡思乱想!那等天赋之物,牵涉天赋大道,几近不下于循环盘了,岂是我等凡夫所能介入的?”
郭纯阳淡淡说道:“大家自有大家之缘法,向天的证道之路与凌冲大不不异。至于凌冲吗,我做徒弟的自是要为弟子筹算全面,也是他自家有机遇,肯长进,才有本日成绩。”
郭纯阳说到此处,见惟庸仍无开口之意,笑了一笑,又道:“小弟读到这一段史乘,便觉非常风趣,书中记录彼时随文帝一同消逝不见的臣工当中,竟然有一名文官之首,此人在太祖之时曾连中三元,诩为当世第一才子,那人的姓名便唤作韦庸,与师兄恰是字异而音同。”
惟庸坐正了身子,周身纯阳之火熊熊,遣散最后一丝丝血邪术力,闻言发笑道:“师弟是笃定我便是千年之前那位连中三元的韦庸了?当真好没出处!”
郭纯阳笑眯眯道:“师兄好似对癞仙非常体味,前次癞仙金船当中,水仙龚功与癞仙一战,师兄可曾瞧出究竟是癞仙本尊还是其留下的化身?”
惟庸皱眉道:“癞仙那厮自家也未修成玄阴,最后还是不得已以玄门道法证道,凌冲与其大相径庭,能将纯阳、玄阴齐证,也算此界第一人了!如此我倒更佩服师弟的手腕了!”
太玄六大剑诀,除却《太玄一炁清经》与残破的洞虚剑诀以外,其他四大剑诀皆是创建了极长时候,如果泄漏出去,也不敷为奇。如果被仇敌研讨的通透,大肆杀来,也唯有靠凌冲的洞虚剑诀来力挽狂澜。
惟庸喃喃道:“真是丧芥蒂狂!”郭纯阳道:“丧芥蒂狂的非是小弟,而是文帝!”惟庸冷冷说道:“师弟多次暗指我便是千年前的韦庸,究竟有何证据?即使你是掌教,这般胡说八道,为兄也要啐你一脸唾沫!”
郭纯阳侃侃而谈,惟庸目中目光明灭,却未插言。郭纯阳续道:“可惜文帝要废蕃夺权,操之过急,被其叔起兵相伐,兵临城下之时,在金陵皇城当中放了一把大火,就此下落不明。有传闻其是借此逃遁,等候东山复兴之机,据传其身边便稀有位顾命大臣,忠肝义胆,誓死相随。”
郭纯阳淡淡说道:“贵爵将相,宁有种乎?天赋大道又如何?不去争抢,总也不会落在你手中!凌冲既然有此机遇,总要试上一试!”说话之间,又是一阵闷雷之声滚来,衬得郭纯阳之言很有阴沉之意!
“小弟也是爱胡思乱想的,俄然想到如果文帝部下的常玉便是现在的癞仙,那位韦庸便是我面前的惟庸,该当如何?”此时惟庸终究轻笑一声,说道:“师弟真是爱胡思乱想!”
惟庸道人微微皱眉,沉声道:“师弟究竟所指为何?”郭纯阳摇了点头,说道:“我听闻那癞仙俗家姓名唤作常玉?偏巧师弟好读史乘,晓得千年之前,大明太祖麾下便有一员绝世虎将,恰好也叫此名,特别那常玉受了大明太祖托孤之旨,誓保太祖之孙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