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大笑一声,道:“在这循环界中,还怕你一个戋戋归一?”存亡符光流转,吵嘴存亡气轮转之间,已将魔光尽数化解。蛊魔不敢深切循环界中,恐怕被循环大道钳制,连魔光神通入界都被减弱了很多,被凌冲等闲化解。
六欲阴魔一招无功,也不羞恼,呵呵笑道:“太玄剑术当真了得,让人家也心痒难搔了呢!”五根纤纤手指箕张,如一座大山般扣压而下,使了个户庭千里的手腕,还是不离凌冲顶门。
法性被魔音灌耳,更是佛光不稳,连金身都有崩溃之兆,足见这魔音能力。朱厌喝道:“好魔头,恁的聒噪!”一声长啸之间,降魔杵竟是脱手飞出,化为一道金光,透过大气胎膜,直扑蛊魔!
朱厌亦是打了迟延的主张,只要法性证道已毕,立时退入循环界,谅蛊魔也不敢追袭,只将降魔杵乱舞,清理蛊虫。与凌冲比拟,其精修肉躯,手腕过分单一,反而比不上剑修之辈能兼顾远近,暗忖:“幸亏法性有先见之明,邀了凌冲前来助拳,不然光凭老子,可兜不住这场面!”
法性长吸一口气,佛光又自昌隆起来,现在已渗入其双腿,离大功胜利只差一线。便在此时,一声轻笑响起,一个轻柔荡荡的声音说道:“呦!好热烈,且让妾身也参与一二如何?”一只纤纤素手蓦地自虚空中探出,五指之上涂着素净之极的豆蔻色彩,如钩如刀,直取凌冲!
但归一境的手腕岂止如此?蛊魔虽在十大魔祖中垫底,到底是天赋而生,一声唿哨,便有无尽魔声响彻虚空,蛇嘶蟾鸣、守宫扰夜、毒蝎磨螯,令民气烦意乱,凌冲只听了半晌,便觉沉闷欲呕,非常难受。
朱厌大喝一声,现了百丈妖身,神甲耀光,一杵砸来,六欲阴魔冷哼一声,又有一只手掌穿破虚空,五指连弹,击在降魔杵上,朱厌立时满面通红,吃五道暗劲瓜代击来,几乎握不住降魔杵,不由大骇失容。
哪知那降魔杵之上蓦地发作一团佛光,凝成一只金色拳头,恰是金刚寺镇寺神通大光亮拳!那拳印震破虚空,狠狠印在蛊魔真身之上,将层层魔雾尽数销熔,连蛊魔护身的虫甲亦抵挡不得,给一拳打得骨断筋折!
毕竟是天赋魔物,执掌六合大道,魔气不灭,其便不灭。朱厌嘿了一声,甚是绝望,将降魔杵摆动,又捶死了一大片蛊虫。蛊魔也是憋屈的很,若无循环界大道威慑,其魔躯入界,几招便能将凌冲朱厌等辈扑杀,再去渐渐炮制法性,但眼下倒是束手束脚,鞭长莫及。
蛊魔魔气受天罡大气消磨,再被凌冲以绝世剑术圈圈化解,一时竟是何如不得二人。若其肯似乔依依那般舍了归一道行,深切循环界,倒也能将二人杀败,但循环界最深之处另有一股浩然伟力,威慑蛊魔,令其不敢罢休一搏,舍命入界。
六欲阴魔咬牙切齿之声传来:“郑闻?你七玄剑派也敢来掺杂我等魔祖之事?”郑闻呵呵笑道:“凌掌教亲来讲项,老夫自也给个面子。你这魔头在此界中残虐已久,也该了账了!”郑闻不知出于甚么心机,竟然当真答允了凌冲脱手,不过其显未尽尽力。
另一头法性周身佛光之上已现出六色魔光,显是六欲阴魔并非“厚此薄彼”,连法性也不忘“照顾”一番。那法性也算命途多舛,连续两位天赋魔祖来袭,顾不得证道,先以佛法保护心神,免得被六欲魔念感染,那可就成了天大笑话。
凌冲扣指一弹,一元重水剑盘绕而起,剑音空灵,五音十二律剑术再出,将魔音消弭于无形。蛊魔手腕很多,但囿于境地,不敢深切循环界,与朱厌联手之间,尚能对付得,但厥后另一尊魔祖来临,怕是大事不妙。
蛊魔暗喜,那朱厌躲在循环界中还何如不得,竟敢将宝贝脱手打来,恰好收了,断其一臂!一声厉啸,复眼当中又是魔光乱射,轰向降魔杵。
蛊魔受此一击,怒发欲狂,其可不是执掌七情六欲、心魔变幻的魔头,而是主宰人间统统蛊虫的魔祖,叫道:“戋戋光亮拳,便能何如得了本尊么!”张口一吸,魔气如潮,簇拥而入,魔躯所受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复原开去。
语音虽是娇柔宛转,脱手倒是凌厉狠辣之极!六欲阴魔!这厮一向窥私在侧,直到蛊魔手腕穷尽,才行那猝然一击!其一招之间,不杀法性,却欲取凌冲性命,不知打的甚么算盘。
蛊魔一声痛嚎,无尽魔音蓦地消逝,断肢残臂纷落如雨,竟是吃了一记大亏!朱厌哈哈大笑,伸手一招,降魔杵复又滴溜溜飞回。那一记光亮拳印还是无住未死之时,亲手封禁的一招神通,包含其尽力一击的力道,蛊魔粗心之下,公然吃了大亏。
凌冲喝道:“你等天赋魔祖,本就是我辈修道人毕生之敌,哪有甚么道理可讲?本日你要坏法性道行,先问过我手中符剑!”朱厌大笑道:“痛快!对于这等魔祖之辈,就是不妙手软心慈,你心气一弱,那厮便会趁虚而入!”
凌冲大喝一声,叫道:“郑前辈安在?”一个衰老声音悠悠响起:“小老儿在此!”一只苍熟行掌不知从那边飞来,掌纹宛然,与六欲阴魔之手对了一记,两边皆是一震。
天赋蛊魔大怒,发作声声嘶吼,似是蛇嘶蟾鸣相合,刺耳之极,魔雾蓦地散开一片,腹下无数复眼当中忽有无数道魔光轰然坠落,往凌冲杀来。
凌冲目中映出五根纤指,吵嘴存亡气横在面前,与六欲阴魔手掌硬碰了一记,一声闷哼之间,身形已后退千里。毕竟是归一境的兼顾,凌冲一招之下洞虚真界震惊不休,几欲吐血,幸亏有存亡符先化解了七八成力道,又有一元重水剑挡横,才未当场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