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冰被姬冰花奇兵凸起,揭过宁休偷学玄女宫法门之事,倒也不好再究查她赠与凌冲玄冥神章法诀,心下烦恼:“若非我不能踏出最后一步,修成纯阳,这掌教的宝座又岂会落在你手!现在我已与那一名达有默契,趁着道家四九天劫来临,众仙自顾不暇,抢先发难,赶你下位,让你瞧一瞧我的手腕!”
姬冰花刚要答话,只听有人冷冷说道:“的确是消受不起,姬师妹,你身为宫主,竟然私即将本门镇派文籍传与外人,该当何罪!”正殿当中鱼贯而入数位美人,皆是风华绝代。抢先一人亦是宫装打扮,满面严霜,凤目含煞,恰是玄女宫大长老宁冰,她身后跟着三位女弟子,最后则是其胞弟宁休,见了叶向天三个,瞋目而视。
宁冰气味一滞,宁休资质不成,她爱弟心切,擅自将玄女宫法门传了很多给他,却也修不出个以是然,空自华侈工夫,只修成了婴儿,法力不高,连叶向天这等初入元婴境地的小辈也斗不过。私传法诀之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被姬冰花公开指出,怕是绝难善了了。
宁冰来势如风,与姬冰花相对而立,笑道:“师妹说那里话来,我这弟弟修炼的是家传道法,与本门传承绝无干系,你若不信,大可脱手一试。”宁休见姬冰花目光转来,哼了一声,心下忐忑,姬冰花身为纯阳老祖,一眼望来,压力迫人,勉强笑道:“鄙人宁休,见过姬宫主。鄙人修炼的乃是宁家家传法诀,绝无偷学玄女宫法门之事,还请宫主明鉴。”
姬冰花咯咯一笑,目光敛去,说道:“罢了,小妹不过与师姐开个打趣,宁道友不必放在心上。”一怒一笑之间,散于流水,宁休盗汗大冒,实在猜不透这位宫主的心机。
凌冲大骇,姬冰花这一指穿破空间束缚,倏忽而至,竟不知何时发招,如果仇敌,这一下凌冲早已身首异处了。紫府中俄然多了一篇法诀,字也不甚多,寥寥数百,细细品读,果是祭炼还幽寒水之法。凌冲收取还幽寒水,只能以太玄炼剑之术祭炼,但有了这篇法诀,就能先将还幽寒水祭炼的快意通透,再练成飞剑,掌控也大了很多。
程素衣收回剑气,美眸淡淡瞥了余下弟子一眼,众弟子被她雷霆手腕所慑,都垂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程素衣素手一伸,做个迎客之姿,说道:“三位请,家师正自恭候。”
姬冰花这一下可谓是极大手笔,这篇法诀出自玄女宫镇派典范《太阴玄冥神章》专述修炼玄冥神水之道。玄冥神水天赋之物,解冻万物,后天化形恰是还幽寒水。这篇法诀可谓是走对了门路,但即便只是残篇,也断无等闲赠人的事理。
方才发声之人亦是宁冰一脉弟子,见王师姐被杀,若不能抓住机遇,挑动群情,被程素衣弹压结局面,就大事去矣,顾不得其他,发声号令。谁知程素衣更是干脆,一言不发,就是一剑飞来,竟然是要将她当场诛杀!
凌冲被她一眼瞧过,只感觉好似甚么都瞒不过这位玄女宫主,悄悄凛然:“公然能当上一派掌教的人物,没一个好相与!”郭纯阳笑道:“玉不琢不成器,这小子资质不差,机遇也有了,就看肯不肯下苦功修行,姬道友如果肯指导一二,老道倒是感激不尽。”
剑气森寒,程素衣是下了狠心,一击必杀。那女弟子惊怒交集,喝道:“程素衣,你勾搭外魔,肆意诛杀本门弟子,该当何罪!”将身一晃,一条绢帕之类的法器飞出,寒气翻滚,其上绣有九朵金花,次第飞起,每一朵金花便是一道小神通,九朵金花或分或合,矫矢不定,竟然极有章法,闪现出颇高功力。
程素衣剑术亦是高超之极,剑气雷音剑术又是晃眼即至,一道剑气震得一震,九朵金花尽数干枯,剑气再震,绢帕扯破,剑气三震,那女弟子本已飞出数十丈远,俄然呆立,扑倒在地,已是断气身亡!
姬冰花笑道:“既是郭道友开口,我怎可敝帚自珍。我瞧这孩子新得了一条还幽寒水,想必是要祭炼成一柄飞剑罢?刚好本门玄冥神章中有一道法诀,能够祭炼还幽寒水,就赠了给他罢!”伸出一根玉指,悄悄点在凌冲眉心。
玄女宫中禁制各处,几近不输太象宫,程素衣抢先带路,凌冲留意周遭,见四壁萧然,绝无装点,只余冰壁寒垒,明显玄女宫亦是苦行门派,不尚豪华,先就存了几分好感。
玄女宫中门大开,四人来至正殿,见正首稀稀落落坐了几人。抢先一名宫装美妇,气质端华,恰是玄女宫当代宫主姬冰花,她下首则是一名少年道人,大袖飘飘,恰是太玄掌教郭纯阳,只是非为本尊亲临,而是一道法力兼顾。
剑气三震之间,毁宝、杀人,一气呵成,凌冲只瞧到手心汗出,玄女宫向来皆是女子,功法剑术亦是走的绵密路数,但程素衣方才一剑,却风雷擎动,如雷轰电闪,刚猛中又有小巧之力,已臻剑术之绝旨。凌冲乍见这等剑术,欢乐的恨不妙手舞足蹈一番。
那女弟子与程素衣平辈,但资质不成,只是炼罡境地,明知自家神通绝抵挡不住,存了舍弃之心,抽身便走。程素衣挡在宫门前,天然不能回宫,唯有冒死外闯,逃出世天。
凌冲见宁休公然逃来玄女宫出亡,托庇于其姐,乃师郭纯阳还以法力兼顾来此,想来姬冰花对宁冰发难期近,本日必有一场大战。姬冰花见宁冰入殿,笑道:“哦?师姐言重了,我传与凌师侄的不过是《玄冥神章》中短短百余字,仅能操控还幽寒水,并未触及本门底子道诀修炼。倒是师姐你将胞弟留在宫中数载,本门镇派法诀只怕也没少传授罢!”
连程素衣都霍然一惊,姬冰花此举是瞧在郭纯阳面上,一派镇派文籍,便是流派高低灭尽,宁肯毁去,也毫不会别传。这份礼品实在太厚,连郭纯阳都有些不美意义,笑道:“姬道友这份礼品太厚,小徒消受不起啊!”
郭纯阳见凌冲出去,笑道:“你们来了恰好,且退开一旁,瞧一场热烈。”凌冲三人依言立在他身后。姬冰花美目在凌冲面上一转,轻笑道:“郭道友这位佳弟子当真可贵,根底深厚,奇遇随身,今后定能为太玄剑派放一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