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坊市由东海龙宫与神木岛联手运营,东海龙宫虽则天生职位超然,却也算是正道一脉,对魔道修士自是死力打压,是以坊市当中明面上绝无魔道之辈乱逛,至于暗里如何,便唯人自知了。
一起无事,几个时候以后,面前一亮,一座庞大岛屿横亘面前,这座岛屿足有万亩周遭,岛上郁郁葱葱,绿植铺就,茵草如绣,自苍穹向下望去,岛屿之上纵横各有三道宽广大道,恰将此岛分为九宫格的模样。
凌冲一扫四周,见那大船以上佳沉木打造,高稀有层,非常坚毅,正有很多苦役精赤上身,来回搬运货色。除了大船以外,竟另有很多海怪,生的长大非常,奇形怪状,乖乖停靠,身上大多满负财贿。沙通道:“这些海怪俱是龙宫部属,但修为甚是粗浅,不能窜改人身,被龙宫调用,来回运送货色,趁便赚些财帛吃食。那些搬运的苦役俱是凡人,最多晓得几手吐纳工夫,多是积年海难天灾流落至此的渔夫,每日劳作,亦能挣上几枚辛苦钱,莫看他们的模样苦哈哈的,在这坊市当中过的却要比中土那些凡人津润的多哩!”
凌冲点头,晦明孺子不过是静极思动,出来瞧瞧热烈,凌冲也无借机敲打狄泽之意,眼下还那里将狄泽那点谨慎思放在眼里?一门心机都是修炼修炼,早日孕育婴儿,处理玄魔兼修的后患。
沙通一起讲授坊市中的各种见闻,凌冲用心二用,一则聆听,一则修习太乙飞星符法。他修成奎宿与娄宿,正动手修炼胃宿。胃宿属土,为雉,为天仓之用,故谓胃宿多吉。此宿共有七大星官,胃、天廪、天囷、大陵、天船、积尸、积水。七道底子符箓合一,演变无穷奇妙,似有吞吐六合之意。
晦明孺子元灵显化,不敷三寸,立在凌冲肩上,也自向下望去,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座岛屿确是龟壳所化,且下了极大工夫,起码炼入了七八座杀阵,按九宫八卦之势勾连,一发俱发,一应百应,东海龙宫的阵法之道倒有几分离腕!”
一起之上,凌冲以太清玄始之气祭炼底子符箓,狄泽则沉默不语,倒是沙通讲的逸兴遄飞,几近收不开口。东海坊市周遭千里海疆,早有人持龙宫信物,束缚海中妖物,不但不准滋扰来往修士,还要卖力保护次序,不准修士之间私相械斗。毕竟玄门正道之间也非铁板一块,保不齐哪一名瞧对方不扎眼,非要暗下黑手。
凌冲说道:“当年我与叶师兄去神木岛,半路遇见龙宫头领追杀鲛人一族的公主,所摆的便是一座八门锁神阵,公然非常精美。传闻那锁神阵远非龙宫最上乘阵法传承,四海龙宫龙族之传承公然深不成测。”
太玄剑派的铺子还在坊市深处,沙通是识途老马,当下在前带路,狄泽初至坊市,东瞧瞧西望望,非常猎奇。凌冲目不斜视,暗里将岛上统统尽收眼底。
凌冲与晦明孺子聊了几句,转头对狄泽道:“这位是晦明孺子,你瞧见便罢,莫要向外多嘴。”能显化灵性,与生灵普通无二,狄泽那里不知那白胖小子恰是一件宝贝之元灵,有此物傍身,天下之大凌冲大可去得,想起自家在太玄峰上好死不死竟敢启衅挑事,狄泽额上盗汗一滴滴落了下来,嘶声道:“请师叔祖放心,弟子毫不敢多嘴。”
邻近东海坊市,各方修士也更加多了起来,把握剑光飞遁者、发挥五行遁法者,亦有骑乘瑞兽仙禽来往者,一个个呼朋唤友,好不热烈。沙通解释道,东海坊市当中物品丰厚,固然代价高企,但练气士修炼时,一应外物必不成少,还是有很多常日隐居山川大泽之辈前来买卖。玄门七大派亦在坊市中各自设有店铺,售卖自家对劲之物。比如太玄、少阳两派以剑术铸成,铺中天然以售卖飞剑为主,正一道以符术著称,店中自是售卖各式符箓,其他大派的店铺亦各有特性,非常风趣。东海坊市中乃至另有魔道六宗之人出没,兜售些魔道器物、宝材等等,天下修炼魔道之辈很多,亦有很多人偷偷摸摸来至坊市当中,暗自买卖。
东海坊市岛屿上空并无甚么巡空的修士,起落来去一任自在,沙通操控遁光落在一处渡口之上,渡口以外便是茫茫东海碧波,正稀有十条大船停靠。沙通形状矮小,不甚惹人重视,凌冲与狄泽是太玄弟子,不必改换形貌,反倒安然。
两人点评了几句,狄泽忽见凌冲肩上现出一个小小白胖孩童,偏生口气大的惊人,很有指导江山的味道,连夙来鼻孔朝天的沙通也例外有些拘束,他想了想,蓦地面色大变,总算另有几分道心修为,硬生生将心头那一抹惶恐压了下去,面色却已惨白之极。
沙通解释道:“传闻此岛非是天然生就,而是取自东海龙宫中一只千大哥龟的背壳,那老龟道行极深,稀有千年苦功,坐化以后被龙宫妙手将龟壳练得通灵窜改,自生九宫妙用,才拿来用作坊市承载之基。此宝通灵窜改,可大可小,又被龙宫妙手炼入很多禁制,一旦策动,等闲的长生老祖若无防备,也要吃个大亏。东海坊市这些年大发其财,各路修士不是没有眼红的,但都不敢等闲肇事,便是得益此宝甚多。”
晦明孺子嘲笑道:“此界的龙族也算不上甚么出彩的家伙,其等的先人天龙一族才叫霸道,秉六合神阳之气而生,天生法力无穷,该族的祖龙之辈乃至与那佛门佛陀、玄门道祖平起平坐,只是天龙一族生养极难,血裔希少,乃至垂垂淹没无闻。这一界的龙族传承天龙真血未几很多,只是生性惫懒,既然用饭睡觉便能增加法力,谁还苦苦修行?这才一代不如一代,但龙族传承不断,都是些能力庞大的法门,倒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