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又瞧了一眼叶向天,猛地钻入血河当中不见。自始至终,对兀自鼓勇杀敌的张亦如视而不见。
魔女冷冷道:“你太玄剑派是甚么做派,大师内心天然清楚。先有凌冲那小子来此撒泼,我等睁一眼闭一眼倒也罢了,现在连你的弟子也来搅乱,是可忍孰不成忍!莫说你太玄剑派妙手如云,我血河生灵也不是好欺辱的,本日总要立下个章法,免得你等得寸进尺,将血河生灵当作了自家练剑的靶子!”
叶向天点头道:“这是天然。贫道就在此树之下静坐,道友如有复书,无妨来此寻我。”天瑛魔女点头,望了一眼头顶太阴火树,目光庞大,猛地回身便走。直至走出阴火覆盖之下,叶向天公然未曾脱手禁止,连太阴火树也自无声微动。
凌冲借叶向天法力,返回空中,迎头恰是巍巍太象五元宫,这一次他入宫之时,再无人胆敢禁止。太象五元宫中禁制重重,有无穷奇妙,更能倒置时空,庞杂精力。仇敌一经被困,莫辨东西,底子还手不得,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只是此宝的中枢把握在郭纯阳手中,就连凌冲也未瞧过一次。
叶向天俄然问道:“尊师花姥姥可想晓得血河道人的下落?”魔女天瑛当即大惊,失声道:“你们晓得血河道人的下落?”陡觉失态,忙低下头粉饰。叶向天仿佛不觉,说道:“血河道人乃天赋魔神,对你等血河生灵而言才是底子大敌,不然当年血河宗的血痕道人也不会甘冒奇险,想要将之炼化撤除。血河道人安闲家师手中吃了大亏,藏匿行迹,等闲寻他不着。但只要血河尚在,这株太阴火树尚在,就必会返来寻仇。家师命我问花姥姥一句,愿不肯与本门联手,将血河道人打杀?”
叶向天面色始终淡淡的,仿佛毫不在乎,“请天瑛道友转告尊师,本门偶然多造杀孽,是我弟子破关期近,才出此下策。血河之地隐蔽非常,除却本门掌教一脉,并无别人晓得秘闻,存候心便是。”
魔女此来就是为了禁止太玄剑派大肆殛毙血河生灵,既然叶向天表态下不为例,便算目标达成,头顶太阴火树阴火静燃,也给她无与伦比的压力,仿佛只要一朵阴火落下,就能将她烧得骸骨无存,只想快些拜别,脱开太阴火树的覆盖。
花姥姥真是担忧太玄剑派得寸进尺,魔女闻言,心下倒是一松:“若真是如此,能兵不血刃,又不获咎太玄剑派,倒也不错。”太玄重光一战,郭纯阳用计打杀了血河道人六大血河兼顾,盖世雄威实在滔天。花姥姥藏身血河当中,感遭到太玄峰上法力颠簸,自此深自顾忌,束缚门人弟子,毫不成离开血河,去到空中之上肇事。
叶向天低眉闭目,仿佛对魔女咄咄逼人之态全然不见,淡淡说道:“我的弟子道心凝练,只差真气变更,是以来寻血河妖魔练剑。我太玄剑派最讲事理,倘如果金丹之下的妖魔,单打独斗也好、一拥而上也罢,我的弟子全数接着。但如果金丹之上的妖魔要脱手,莫怪叶某翻脸无情。”
当年血痕道人得知血河道人存世,想要先动手为强,可惜触怒了太玄剑派,被荀真人带领门徒杀上门来,自家也本身陨。血河道人强攻太玄剑派,花姥姥明显身为血河本家,却不肯施以援手,反而恨不得郭纯阳一剑将之杀了,就是顾忌血河道人失势,自家迟早没有好了局。
血河道人被太玄派摈除,花姥姥实在松了口气,起码没了后顾之忧,但血河道人一日不死,总有后患,还要不时防备其反攻。魔女天瑛天然深知此事,叶向天既然提出两家联手,共同诛杀血河道人,必是郭纯阳点头答允的,思考再三,与太玄派合作,竟是最为稳妥之道,她沉吟很久,方才答道:“兹事体大,我要回禀徒弟以后,再做决计。”
天瑛魔女从叶向天口入耳到“太玄剑派最讲事理”几个字,的确要笑出声来,谁不知太玄剑派刁悍霸道,若非前代掌教、长老迈多死于与血河宗大战当中,不得已龟缩起来,现在怕是连清虚道宗的虎须都敢捋一捋。就算如此,当年郭纯阳还是使坏,实在将一干魔道老祖狠狠坑了一把。这一帮子的剑修就与“事理”二字全无干系。
她顿了顿,抗声道:“就算要练剑,总有别的去处,为何要肆意殛毙我血河生灵!”叶向天冷冷道:“玄魔不两立,天下也寻不到血河这等练剑的好去处了。”魔女无言以对,颇感气苦。叶向天摆明车马要张亦如大肆殛毙,借此修成金丹,还不准修为太高的妖魔插手,若只要张亦如一人,她早就脱手打杀了,但有叶向天依作背景,又有太阴火树这株异类,便不敢轻举妄动。
太玄剑派霸道霸道,就算花姥姥是玄阴老祖,也不欲等闲招惹,但总不能听任太玄弟子将血河当作自家山场,有事没事来杀两个妖魔,磨炼剑术。血河生灵无尽,杀不堪杀,但这口气却咽不下去,魔女揣摩乃师情意,才自告奋勇,寻叶向天构和。
他每次来,皆有灵光指引,凌突入得宫来,小声祝祷:“弟子欲求见四师伯,请恩师允准。”公然一道祥光起自足下,绕空一转,再睁眼时,面前一座火红大殿,殿门紧闭,却有无尽热力劈面而来,烧的须发欲焦。凌冲现在也算金丹境的大修士,心念一动,太玄真气充满周身,天然将热力抵消,他也不伸掌扣门,只朗声道:“郭师座下弟子凌冲,求见四师伯!”
血河道人是天赋生灵,受血河滋养,得其大半本源之力。花姥姥等亦是自血河中生出,倒是后天生灵,只是机遇偶合,修成玄阴境地。对于血河道人而言,凡是修炼血河道法,身具血河真气之辈,皆是最上乘的补药,必吞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