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静了一瞬,斜倚在榻上,右手托着下巴,平淡淡地看着他:“你感觉呢?”
可……
仆人受伤不是小事,若被人晓得,不但他,就是帝宫水榭内里统统妙手都得因庇护不周而去一层皮。
包扎好了他才想起来,这么重的伤会不会伤到骨头?
脑筋里一片狼籍如麻,秦裳尽力逼本身沉着下来,但是方才跪下他就悔怨了。
他不想离仆人这么远。
秦裳一怔。
帝修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帕子,语气淡淡:“现在感受如何?”
帝修抬眸:“你想让统统人都晓得本座受了伤?”
远得让他感到浑身发冷,感受本身就像海上被抛弃的浮木,看不到绝顶,只要无边无边的巨浪一层层卷过来,让他惊骇又无助。
从没有哪一刻,秦裳会如此讨厌本身。
“没甚么大碍。”帝修语气淡淡,“只是皮外伤,不消担忧。”
面壁思过。
觉得本身的位置不会被人代替,便对练武也轻怠了起来,乃至于……差点铸成没法挽回的结果。
仆人对他的放纵让他越来越没有分寸,他不是恃宠而骄,而是仗着仆人的宠浑然忘了本身的本分。
若真的废了,就算仆人还情愿留他,可他另有资格待在仆人身边?
仆人就算如何短长,也还是凡人之躯,受了伤如何能够不疼?
太远了。
生硬地站了半晌,目光触及乌黑袍袖上那点点触目惊心的血迹,秦裳抿唇,回身去取来一套洁净的衣裳,低声开口:“仆人,把袍子换下。”
不过帝修这些年未曾生过病,未曾受过伤,云紫衣大夫无用武之地,便用心侍弄他满园子的草药。
可他晓得,这是他该得的奖惩。
心头清楚一片惶惑不安,却甚么都不敢问,不发一语地回身走到劈面,对着墙壁跪了下来。
秦裳茫然昂首,一脸失魂落魄的惨白模样。
秦裳目光一向盯着已经包扎好的手臂,越看越难受,“仆人……疼吗?”
帝修看了他一眼,起家把身上袍服褪下,任由秦裳服侍着换了一件,然后在榻上复又坐了下来。
秦裳僵了僵,顿时认识到本身问了一个多蠢的题目。
他的武功……全废了么?
“仆人……”秦裳盯着白布条缠起来的手臂,神采难掩不安,“我……我去叫云紫衣过来……”
秦裳无措地站了半晌,回身去给仆人沏了盏茶端过来,又僵立斯须。
秦裳回神,赶紧去找来洁净的白布条,微颤动手,谨慎翼翼把伤包扎好。
云紫衣是云青衣的兄弟,也是个大夫,分歧于云青衣长年流连于天山汇集奇珍奇草,而是一向留在山上侍弄他的药园子,也算是阁主的贴身大夫。
本身走火入魔死了也就算了,可他却害得仆人也受了伤……
帝修左手臂搁在几案上,右手拿着药,本身脱手抹了些在伤口上,止了血,转头看向秦裳:“要不要帮本座把伤口包扎起来?”
可这个题目问出来,却又显得那么老练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