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边思边道,“家父部下,现在正缺一个主事。待得我给父亲修书一封,转头在前朝,保举李玖詹便是了。”

孙瑶环道,“是了,这里头的短长,贵妃娘娘又那里晓得。还觉得平常的打牌罢了,总不过是起几句吵嘴。可不知,臣妾当年在太师府上时便有这事,夜里如果打赌,酒量那也是不小。喝上了脑,就免不得做一些荒唐事来。这开门开锁引得贼人惦记还算事小,更传闻有人府上,混出去歹人,还进了女人们的起居之所,真当是吓死人来。”

鸳鸯接道,“这丽妃宫里的人,夜间出去要药,闹的是全部宫里都晓得了。晓得太后拿人,彰华宫也派了人出去搜索,说是凡是抓着了,定要打死才好。这可不,外头现下都是灯笼火把,奴婢瞧着,闹上一夜也不难。”

茱萸复又放下帘帐,“我有个姑表兄弟,名为李玬,刚受了皇恩,不日便要来京师叙职。皇上给安排了个鸿胪寺少卿的位置。”

太后听了更是肝火旺了,“真是混账东西,但凡是抓着了,是哪几个打赌的,看哀家不给他上老虎嘴来!”

淑妃在轿中,勉强福了半身,“娘娘言重了,臣妾弟弟有甚么不是,臣妾替他受过也好,还请娘娘惩罚便是了。”

茱萸翻开轿帘,一队御林军精力量儿地路过,皆朝着轿身侧身齐齐行了礼。

茱萸笑着扶起她,着淑妃挨着坐,密切道,“想来淑妃也有耳闻,本宫家中,往上数,只要那不着边的大哥一人。但是打小就盼着,能有个姐姐来疼人。你这看着就靠近,如本宫亲姊妹普通。”

听彩莲如此说,茱萸便道,“年节里,宫里头的寺人宫女也都是轻放了心机,净干起这不费心的活动。”

淑妃点头,“恰是了,倒还很多谢娘娘,提了小我选来。听闻父亲也是为着找不着合适人选忧愁呢。”

淑妃会心,直言道,“家父虽累官至刑部,可也曾坐过鸿胪寺卿的位置。这里头,倒是另有些旧部,常日里逢年过节也便另有些来往。娘娘的意义,臣妾了然。”

茱萸笑笑,“这李玬另有一哥哥,名为李玖詹,是先帝时候的进士,原是在扬州做通判。因着获咎了时逢扬州知府的孙唯庸,不得不罢官在家闲赋。前些光阴,听闻这孙唯庸贪赃枉法,已是被刑部撤职查办。本宫便想着,这李玖詹也是一肚子的经世济用之才,皇上现在恰是用人之际,如果也能与李玬普通,在朝中谋个差事,想来定会有一番作为。”

一起上又叙了一些闲话,到了云梅宫,茱萸又邀了她一同品了点心,至晚间,淑妃方才起家告别。

茱萸转而又道,“且委曲你家弟弟,可去的我忠棣府上负荆请罪。凡是看着过场了,那事儿也算结束了,对谁都算有个交代。只是我这另有一桩事儿,可还需得你来帮个忙才好。”

是夜,彩莲仓促入内,“主子,可又出事了。”

茱萸笑笑,“说来倒是我该忸捏,我娘家府中,两名兄弟皆不成气候,净顾着给我脸儿添黑。可不得,现在还要你来我这儿请罪来了,可不是我罪恶了。“

茱萸正慵懒躺在榻上,正要入眠,听她如许说,遂又起家道,“慢些说,出了何事。”

淑妃低头细声道,“贵妃娘娘说的极是了,但凭您措置。”

才进了大明宫,便见着外头一溜的宫女寺人在被细查拷问,世人皆是吓得不轻。

紫阳殿,太后正上火着,见是茱萸来了,连说,“你瞧瞧外头那帮主子,是丁点儿的端方都无,这好好的芷若、芷水,竟烧成那副模样,怎叫民气里能安。哀家早就推测要出些乱子。这宫里头现在的主子可比不得先帝时了,各个都没管束端方,现在这出了事,还不是小事,只怕是死了主子也未可知了。”

当下屋里,另有淑妃、容妃、锦妃等人,丽妃在一旁抽泣着,两眼儿都哭肿了。

“既是你如此说了,那我便想着,惩戒也就罢了,你我姐妹一场,又怎会与你计算这些。只不过,这事儿,也不但是我们两人的事儿,牵涉上两家府邸,面上也该走个过场,不然倒叫人看笑话了。”茱萸也不谈笑,只淡淡说了句。

淑妃心下想着,这贵妃饶了一大圈,可不是为着姑表兄弟谋官职来了。只当着先前昊然这事,已是欠了贵妃一个顺水情面。这番自家弟弟作了孽,可不得又在人前又矮了一分。

茱萸想着,这太后约莫是见过两公主的病态了,方才如此动了肝火,便道,“倒是臣妾的不是了,这几日忙于应酬,也不知帮着太后管束这帮主子。昔日,臣妾听闻,这主子偷着一时半会的闲工夫,打个牌,喝个小酒,顶过睡意值夜,这也是有的。可未曾想,现在竟是如此猖獗了,竟然几十吊钱的玩,权是那赌局不是?”

那扬州知府孙唯庸原是太师的远房亲眷,因着太师的原因,谋了这官职。现在天子是借着参本,先将他拿下,自是太师占了下风。现在既是贵妃亲身开口了,也不好推委甚么。

茱萸心下揣测着,在云梅宫置身度外也不是个事儿,还是换了身便服,头上披肩一盖,便带着彩莲、鸳鸯往大明宫去。

茱萸见她答的痛快,也笑道,“如此甚好,李玖詹若为公孙大人所用,想来公事上也得事半功倍。倒也是分身的美事。”

淑妃笑道,“臣妾也觉着与贵妃娘娘非常投眼缘。”

话到此处,淑妃晓得,这桩事,歆贵妃这儿算是过了关了,忙道,“但请歆贵妃明示,凡是臣妾做获得的,定然经心极力给您把事儿办好了。”

彩莲喘了口气,“这傍晚时候,至公主带着二公主在御花圃玩耍,可不得撞见了一帮该死的聚在假山后打赌。可不知是如何了,夜里,两位公主都发了热,但是唬着了。太后问起来,得意有人据实禀报了,太后大发雷霆,说要缉捕聚赌的人来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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