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微微一笑:“我这两个月一向待在屋子里疗养,诸事都让母妃劳累。母妃疲累不支也是不免。现在也该轮到儿媳来操心繁忙了。母妃尽管放心歇着,宫里的事都交给我便是了。”
“母妃不必担忧,我能对付。”顾莞宁成竹在胸,不慌不忙地打断太子妃:“宫中诸位娘娘跪灵多日,要么病倒,要么疲累不堪,就是昭容娘娘也已体力不支。眼下,唯有我能撑得住。”
只是……
百官中春秋大身材弱的,很多熬抱病倒了。傅阁老赵阁老也未能例外,俱被扶着回府养病去了。
太子妃状况不佳,脑筋昏沉浑噩,确切不能理事。
“娘娘真得想清楚了吗?”
“堂嫂将养两个月,气色看着不错。”傅妍细细打量顾莞宁一眼,含笑着夸奖一句。
景阳宫。
元佑帝已经被送往皇陵,不日就要安葬。丧事一了,新帝便要即位。顾莞宁肯不就顺理成章做皇后了么?
太子妃忧心不已地看了面无赤色的顾莞宁一眼:“但是你的身子……”
统统女眷都被留在宫中。安排世人留宿,也是件烦琐的事。太子妃干脆挑了一个离福宁殿比来的延福宫,让世人临时歇脚住下。
乍看之下,倒像是身子过分衰弱面无赤色普通。
太子妃一脸迷惑,低声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淡淡说道:“我还算有些运道,抢了这条性命返来。这两个月一向在床榻上养着,到本日才勉强能下榻走动。”
若不是因为顾莞宁,萧睿决然不会落到明天如许的了局。
太子妃过分疲累,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想到两子一女,不免就会想到至今还被关在天牢里的宗子萧睿。齐王妃心中黯然又悲哀,劈面前的顾莞宁充满了怨憎。
太子妃满脸迟疑:“你出产时亏了身子,得好生养几个月才行。宫中诸事繁多,你眼下哪能对付得来。要不然,还是将宫务临时拜托给云昭容……”
顾莞宁重新至尾也没看王敏。和世人简朴酬酢几句,便回了本身的屋子。
隔日下榻,还是感觉满身酸软有力。
林茹雪也走上前来,体贴肠说道:“堂嫂身子尚未病愈,还是放心静养才是。”顿了顿又笑道:“阿淳也有两个月大了吧!自出世以后,一向未曾抱出来。我们还未见过他呢!”
冗长的八十一日跪灵,终究熬到告终束。
世上如何会有这般命好的人?
“我这把老骨头,真的是不顶用了。”太子妃不无自嘲地说道:“没能照顾你,倒要劳烦你来照顾我。”
太子妃最大的好处便是听话。想不通的事情,干脆扔到脑后,不再多想。归正,顾莞宁行事自有分寸。
在床榻上养了两个月,顾莞宁的神采还是惨白,没甚么赤色。所谓气色不错,大半都是恭维。
顾莞宁出产时的凶恶,傅妍早有所耳闻。原觉得是夸大其词,本日一见,才知传闻不虚。
席公公应了声是。
齐王妃似笑非笑地接了话茬:“是啊,叮咛乳娘将阿淳抱出来,让我们都瞧瞧。”
究竟上,在徐沧经心的保养下,她的身材已经大有转机了。
“当日皇上临终之前,曾有遗言,命太孙殿下视娘娘如祖母普通敬爱。以殿下的心性为人,必会善待娘娘。娘娘何必还要将本身置于存亡险境?”
宫女早已退了出去,席公公悄步走了出去。
听到熟谙的轻微的脚步声,王皇后渐渐展开眼。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闪出了令民气惊的寒光:“本宫交代的事,你可曾办好了?”
齐王妃碰了个硬钉子,面上火辣辣地,心中悄悄咬牙切齿。
席公公服侍王皇后多年,可谓王皇后亲信。暗里无人时,仗着胆量安慰主子几句:“这么做了,今后再无转圜的余地。”
为皇上启棺安葬之事,自有太孙齐王等人前去,前后耗时起码也要五六日。
但是,顾莞宁早产以后,身子一向不佳,又那里禁得起这般劳累?
好端端地,在脸上擦脂粉做甚么?
最仇恨嫉恨顾莞宁的,非王敏莫属。只是,再恨再怨也没用。顾莞宁不但又生了儿子,还要做大秦皇后了……
相较之下,她又是多么的不利?
顾莞宁却未多解释:“我这么做,自有我的事理。母妃不消多问了,尽管放心肠疗养一段光阴。”
……
这么说,不免有些夸大其词。第一个月未曾下榻,到这个月,身子稍稍规复以后,顾莞宁每日对峙下榻走动一个时候,现在走路已无碍。
惨白的神采,是特地敷了一层脂粉的原因。
有甚么可神情的?不过就是生了个儿子罢了。谁还没生过儿子?想当年,她也生过两子一女……
顾莞宁轻笑一声,凑了过来:“母妃细心瞧瞧我的脸。”
王敏用力地咬着嘴唇,将头低了下去。
宫中嫔妃病倒的,也不在少数。窦淑妃病了,王皇后被抬回了景阳宫。太子妃也是身心俱疲,可她没有歇息的时候,还得持续坐镇宫中。
王皇后被废,他这个昔日椒房殿里的总管寺人,现在在宫中也没了昔日的风景。不过,王皇后在宫中运营数十年,宫中各处都有她的人手。想暗中做些手脚不算难事。
顾莞宁前来看望,特地将徐沧也一并带了过来。徐沧为太子妃诊脉后,开了滋补调度身材的药方。
寝宫里燃着炭盆,暖融融的。
静养了两个月未曾露面的顾莞宁,和太子妃一起住进了延福宫。也终究呈现在世人的视野里。
顾莞宁却没给齐王妃颜面,一口便回绝了:“气候酷寒,孩子抱来抱去,多有不便,也易抱病。待到今后天暖了,再让阿淳出来见人。”
太子妃睁眼,细心看了一看,然后:“……”
……
太子妃身边的宫女熬了补药端来,服侍太子妃喝了下去。
面色灰败的王皇后闭目躺在床榻上,仿佛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