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沧在太病院里挂了个虚职，便利出入太病院的药库和医书库。宫中表里大家皆知他是帝后专属太医，等闲人那里敢劳烦徐沧。
衡阳公主：“……”
满心愁闷的衡阳公主出了椒房殿，便去了李侧太妃的寝宫。
半个月以后，胎相已稳的衡阳公主进宫存候。
顾莞宁目光微闪，漫不经心肠说道：“些许小事，何必劳烦李驸马。再者，你现在怀着身孕，身边少不得人。李驸马好好伴随你照顾你才是正理。”
……
对这个小姑，顾莞宁没太多好感，也没甚么恶感。
衡阳公主抿唇一笑：“若不是娘娘命令，谁能请的动徐神医。”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淡淡应道：“你所求何事？”
高阳公主赠以珍珠发冠，又可贵低头相求，大大满足了衡阳公主的虚荣心。这才应了高阳公主的拜托。
沈谨言盖善堂一事，并未决计鼓吹，不过，动静通达的都已晓得。有顾莞宁在背后撑腰，这善堂刚完工，便已引来世人侧目。别人还在张望，衡阳公主已第一个厚颜张了口。
这也是衡阳公主的好处。长于看人神采措告别事，毫不会将本身置身于难堪地步。
李侧太妃满脸喜气地出来相迎，见衡阳公主面有郁色，不由得一惊：“你神采如何不太都雅？莫非是胎相不太稳妥？”
现在顾莞宁执掌中宫，驭下甚严，敢往宫别传话的人少之又少。宫里产生的事，起码要隔上一段光阴，才会渐渐传播开来。
高阳公主结婚已近十年，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身孕。
顾莞宁似笑非笑地瞄了衡阳公主一眼：“真是希奇。你本日竟特地为高阳公主讨情来了，不知她许了你甚么好处？”
公然有所图。
衡阳公主：“……”
衡阳公主谢了恩情，款款入坐。举止比昔日更多了几分谨慎。
衡阳公主也是满脸倒霉：“我那里想到皇嫂竟会一口回绝。”
收了人家的东西，却未完成拜托。以高阳公主的性子，不闹上门来才是怪事。
她孕期已有四个月，小腹微微隆起，斑斓明丽的面孔多了几分怀妊妇人特有的和顺。
衡阳公主打起精力陪笑道：“我听闻沈公子正忙着盖善堂。驸马克日闲着无事，不如让他跟在沈公子身后帮手。公爹是工部尚书，驸马对制作之术也略懂一二。”
丹阳公主一向极少露于人前，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她轻生一事，也未引来太多谛视。就如一块石子掉落湖心，只荡起一圈波纹，便规复安静。
衡阳公主未推测顾莞宁问得这般直接，很有些羞窘难堪。想否定，又知瞒不过顾莞宁的利眼。只得厚颜承认：“大堂姐将当年静太皇太妃赏她的珍珠发冠送了给我。”
“胎相倒是稳妥的很，”衡阳公主拧着柳眉，语气中尽是烦恼：“只是本日办砸了一桩事，内心有些愁闷。”
这个衡阳公主，倒是打得快意算盘。
衡阳公主歇了叨光的心机，随口笑道：“对了，前几日，大堂姐到我府中来。见我怀有身孕，她很有恋慕之意。特地扣问我是如何怀上的身孕。我不便藏私，便将徐沧开药方的事奉告了她。她一听之下，非常心动。也想求着皇嫂，让徐沧为她看诊开药方呢！”
顾莞宁浅笑道：“你怀着身孕，不必多礼，坐着说话吧！”
“皇嫂息怒，这都是臣妹的不是。”衡阳公主深谙能屈能伸之道，立即陪笑道：“臣妹归去便打发人将那顶珍珠发冠归还给堂姐。”
抬高声音，将高阳公主拜托之事道来。
从这一点来讲，衡阳公主比当年的高阳公主强十倍百倍。
“这倒不必了。”顾莞宁淡淡说道：“她既是送了给你，你便放心收下。请徐沧看诊开方，却无能够。让她另请名医吧！”
衡阳公主笑容顿了一顿，很快笑道：“皇嫂说的是。瞧瞧我，一心想为皇嫂分忧，竟忘了这一茬。”
“我本日进宫，是特地向皇后娘娘伸谢。”衡阳公主目中尽是感激：“我结婚数年，一向不见喜信。若不是徐沧替我开了调度身材的药方，我一定能如愿以偿。”
说是帮手，实在是想借机沾中宫的光。
李侧太妃听了也是连连皱眉：“你真是胡涂！高阳公主和皇后娘娘过节极深，自皇上即位后，皇后娘娘从未召过她进宫。这类人，躲得远远的还差未几，如何能沾。一顶珍珠发冠便让你动了心，真是胡涂之极！”
进宫前，她还对劲洋洋地想着，风水轮番转，昔日需昂首瞻仰凑趣奉迎的大堂姐，现在在她面前只要低头示好的份。
“这都是徐沧的功绩，本宫不敢居功。”顾莞宁随便地笑道：“你要谢也该谢他才是。”
不咸不淡地闲话几句，顾莞宁目光扫过衡阳公主如花的俏脸：“你可贵进宫一回，无妨去看看李侧太妃和她说说话。”
现在顾莞宁是中宫皇后，衡阳公主自是恭敬亲热，掏心掏肺。
换在之前，宫里前脚产生的事，后脚便会传出宫。
“衡阳给皇嫂存候。”衡阳公主唇角含笑，微微一福。
衡阳公主另有来意，还未张口，那里肯走，厚颜说道：“实在，我本日进宫，是有件事想求皇嫂。”
昔日高阳公主不在乎这些，只顾着本身寻欢作乐。现在高阳公主年事渐长，整日待在公主府里不免孤单，便也动了生子的心机。
那一顶珍珠发冠，以上好的南浦合珠串成，做工高深，精美非常。一共用了两百余颗珍珠，可谓代价连城。是高阳公主出嫁时的陪嫁之一。
……
衡阳公主内心悄悄叫苦，却不得不该下。
此时在顾莞宁洞悉了然的嘲弄目光下，衡阳公主却惭愧难当，恨不得将说出口的话全数收回来。
衡阳公主的性子和李侧太妃如出一辙，谨慎谨慎，非常油滑。谁势大便靠向哪一边。用趋炎附势踩低捧高来描述，并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