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 甄家仆投靠贾家门 水月庵掀翻风月案

过了晌午,便摆开桌子吃酒。又看了一回,贾赦便欲起家。临安伯过来留道:“天气尚早,闻声说蒋玉菡另有一出lt;lt;占花魁gt;gt;,他们顶好的首戏。”宝玉听了,巴不得贾赦不走。因而贾赦又坐了一会。公然蒋玉菡扮着秦小官伏侍花魁醉后神情,把这一种怜香惜玉的意义,做得极情尽致。今后对饮对唱,缠绵缠绵。宝玉这时不看花魁,只把两只眼睛独射在秦小官身上。更加蒋玉菡声音清脆,口齿清楚,按腔落板,宝玉的神魂都唱了出来了。直等这出戏出场后,更知蒋玉菡极是情种,非平常伶人可比。因想着lt;lt;乐记gt;gt;上说的是“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以是知声,知音,知乐,有很多讲究。声音之原,不成不察。诗词一道,但能传情,不能入骨,自后想要讲究讲究乐律。宝玉想出了神,忽见贾赦起家,仆人不及相留。宝玉没法,只得跟了返来。到了家中,贾赦自回那边去了,宝玉来见贾政。

西贝草斤年纪轻,水月庵里管尼僧。

过不几时,忽见有一小我头上载着毡帽,身上穿戴一身青布衣裳,脚下穿戴一双撒鞋,走到门上向世人作了个揖。世人拿眼上高低下打谅了他一番,便问他是那边来的。那人道:“我自南边甄府中来的。并有家老爷手书一封,求这里的爷们呈上尊老爷。”世人闻声他是甄府来的,才站起来让他坐下道:“你乏了,且坐坐,我们给你回就是了。”门上一面出去回明贾政,呈上来书。贾政拆书看时,上写着:

却说贾政晓得这事,气得衙门也不能上了,独坐在内书房感喟。贾琏也不敢走开。忽见门上的出去禀道:“衙门里彻夜该班是张老爷,因张老爷病了,有知会来请老爷补一班。”贾政正等赖大返来要办贾芹,此时又要该班,内心迷惑,也不言语。贾琏走上去说道:“赖大是饭后出去的,水月庵离城二十来里,就赶进城也得二更天。本日又是老爷的帮班,请老爷尽管去。赖大来了,叫他押着,也别张扬,等明儿老爷返来再发落。倘或芹儿来了,也不消申明,看他明儿见了老爷如何样说。”贾政听来有理,只得上班去了。

贾琏道:“芹儿你听,赖大还赖你不成。”贾芹此时红涨了脸,一句也不敢言语。还是贾琏拉着赖大,央他:“护庇护庇罢,只说是芹哥儿在家里找来的。你带了他去,只说没有见我。明日你求老爷也不消问那些女孩子了,竟是叫了媒人来,领了去一卖完事。公然娘娘再要的时候儿我们再买。”赖大想来,闹也无益,且名声不好,就应了。贾琏叫贾芹:“跟了赖大爷去罢,听着他教你。你就跟着他。”说罢,贾芹又磕了一个头,跟着赖大出去。到了没人的处所儿,又给赖大叩首。赖大说:“我的小爷,你太闹的不象了。不知获咎了谁,闹出这个乱儿。你想想谁和你不对罢。”贾芹想了一想,俄然想起一小我来。未知是谁,下回分化。

贾政才下衙门,正向贾琏问起拿车之事。贾琏道:“今儿门人拿帖儿去,知县不在家。他的门上说了:这是本官不晓得的,并无牌票出去拿车,都是那些混帐东西在外头撒泼挤讹头。既是老爷府里的,我便立即叫人去追办,包管明儿连车连东西一并送来,如有半点差池,再行禀过本官,重重处治。现在本官不在家,求这里老爷看破些,能够不消本官晓得更好。”贾政道:“既无官票,到底是多么样人在那边捣蛋?”贾琏道:“老爷不知,外头都是如许。想来明儿必然送来的。”贾琏说完下来,宝玉上去见了。贾政问了几句,便叫他往老太太那边去。

世交夙好,气谊素敦。遥仰カ帷,不堪依切。弟因菲材获谴,自分万死难偿,幸邀宽宥,待罪边隅,迄今流派残落,家人分离。统统奴子包勇,向曾利用,虽无奇技,人尚悫实。假如得备驰驱,糊口有资,屋乌之爱,感佩无涯矣。专此奉达,余容再叙。不宣。贾政看完,笑道:“这里正因人多,甄家倒荐人来,又不好却的。”叮咛门上:“叫他见我。且留他住下,因材利用便了。”门上出去,带进人来。见贾政便磕了三个头,起来道:“家老爷请老爷安。”本身又打个千儿说:“包勇请老爷安。”贾政回问了甄老爷的好,便把他高低一瞧。但见包勇身长五尺有零,肩背宽肥,浓眉爆眼,磕额长髯气色粗黑,垂动手站着。便问道:“你是向来在甄家的,还是住过几年的?”包勇道:“小的向在甄家的。”贾政道:“你现在为甚么要出来呢?”包勇道:“小的原不肯出来。只是家爷再四叫小的出来,说是别处你不肯去,这里老爷家里只当原在本身家里一样的,以是小的来的。”贾政道:“你们老爷不该有这事情,弄到如许的地步。”包勇道:“小的本不敢说,我们老爷只是太好了,一味的至心待人,反倒招出事来。”贾政道:“至心是最好的了。”

贾琏即忙赶至。贾政忙问道:“水月庵中借居的那些女尼女道,向来你也查考核考过没有?”贾琏道:“没有。一贯都是芹儿在那边看管。”贾政道:“你晓得芹儿看管得来看管不来?”贾琏道:“老爷既这么说,想来芹儿必有不铛铛的处所儿。”贾政叹道:“你瞧瞧这个帖儿写的是甚么。”贾琏一看,道:“有如许事么。”正说着,只见贾蓉走来,拿着一封书子,写着“二老爷密启”。翻开看时,也是无头榜一张,与门上所贴的话不异。贾政道:“快叫赖大带了三四辆车子到水月庵里去,把那些女尼女羽士一齐拉返来。不准泄漏,只说里头传唤。”赖大领命去了。

一日贾政夙起刚要上衙门,瞥见门上那些人在那边交头接耳,好象要使贾政晓得的似的,又不好明回,尽管咕咕唧唧的说话。贾政叫上来问道:“你们有甚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门上的人回道:“主子们不敢说。”贾政道:“有甚么事不敢说的?”门上的人道:“主子今儿起来开门出去,见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写着很多不成事体的字。”贾政道:“那边有如许的事,写的是甚么?”门上的人道:“是水月庵里的腌脏话。”贾政道:“拿给我瞧。”门上的人道:“主子本要揭下来,谁知他贴得健壮,揭不下来,只得一面抄一面洗。刚才李德揭了一张给主子瞧,就是那门上贴的话。主子们不敢坦白。”说着呈上那帖儿。贾政接来看时,上面写着:

贾琏道:“你干得功德,把老爷都气坏了。”贾芹道:“侄儿没有干甚么。庵里月钱是月月给的,孩子们经忏是不健忘的。”贾琏见他不知,又是平平素在一处顽笑的,便叹口气道:“打嘴的东西,你各自去瞧瞧罢!”便从靴掖儿里头拿出阿谁揭帖来,扔与他瞧。贾芹拾来一看,吓的面如土色,说道:“这是谁干的!我并没获咎人,为甚么这么坑我!我一月送钱去,只走一趟,并没有这些事。如果老爷返来打着问我,侄儿便死了。我母亲晓得,更要打死。”说着,见没人在中间,便跪下去说道:“好叔叔,救我一救儿罢!”说着,尽管叩首,满眼泪流。贾琏想道:“老爷最恼这些,如果问准了有这些事,这场气也不小。闹出去也不好听,又长阿谁贴帖儿的人的志气了。将来我们的事多着呢。倒不如趁着老爷上班儿,和赖大筹议着,若混畴昔,便能够没事了。现在没有对证。”想定主张,便说:“你别瞒我,你干的鬼鬼祟祟的事,你打谅我都不晓得呢。若要完事,就是老爷打着问你,你一口咬定没有才好。没脸的,起去罢!”叫人去唤赖大。未几时,赖大来了。贾琏便与他筹议。赖大说:“这芹大爷本来闹的不象了。主子今儿到庵里的时候,他们正在那边喝酒呢。帖儿上的话是必然有的。”

却说冯紫英去后,贾政叫门上人来叮咛道:“今儿临安伯那边来请吃酒,晓得是甚么事?”门上的人道:“主子曾问过,并没有甚么喜庆事。不过南安王府里到了一班小伶人,都说是个名班。伯爷欢畅,唱两天戏请相好的老爷们瞧瞧,热烈热烈。约莫不消送礼的。”说着,贾赦过来问道:“明儿二老爷去不去?”贾政道:“承他亲热,如何好不去的。”说着,门长出去回道:“衙门里书办来请老爷明日上衙门,有堂派的事,必得早些去。”贾政道:“晓得了。”说着,只见两个管屯里地租子的家人走来,请了安,磕了头,中间站着。贾政道:“你们是郝家庄的?”两个承诺了一声。贾政也不往下问,竟与贾赦各自说了一回话儿散了。家人等秉动手灯送过贾赦去。

贾芹走进书房,只见那些下人指指导点,不知说甚么。看起这个样儿来,不象宫里要人。想着问人,又问不出来。正在内心迷惑,只见贾琏走出来。贾芹便请了安,垂手侍立,说道:“不晓得娘娘宫里马上传那些孩子们做甚么,叫侄儿好赶。幸喜侄儿今儿送月钱去还没有走,便同着赖大来了。二叔想来是晓得的。”贾琏道:“我晓得甚么!你才是明白的呢。”贾芹摸不着脑筋儿,也不敢再问。

这里贾琏便叫那管租的人道:“说你的。”那人说道:“十月里的租子主子已经赶上来了,原是明儿可到。谁知京外拿车,把车上的东西不由分辩都掀在地下。主子奉告他说是府里收租子的车,不是买卖车。他更不管这些。主子叫车夫尽管拉着走,几个衙役就把车夫混打了一顿,硬扯了两辆车去了。主子以是先来回报,求爷打发小我到衙门里去要了来才好。再者,也整治整治这些没法无天的差役才好。爷还不晓得呢,更不幸的是那买卖车,客商的东西全不顾,掀下来赶着就走。那些赶车的但说句话,打的头破血出的。”贾琏听了,骂道:“这个还了得!”立即写了一个帖儿,叫家人:“拿去处拿车的衙门里要车去,并车上东西。若少了一件,是不依的。快叫周瑞。”周瑞不在家。又叫旺儿,旺儿晌午出去了,还没有返来。贾琏道:“这些混蛋羔子,一个都不在家!他们长年家吃粮不管事。”因叮咛小厮们:“快给我找去。”说着,也回到本身屋里睡下。不提。

贾琏因为昨夜叫空了家人,出来传唤,那起人多已服侍齐备。贾琏骂了一顿,叫大管家赖升:“将各行档的花名册子拿来,你去查点查点。写一张谕帖,叫那些人晓得:如有并未乞假,擅自出去,传唤不到,贻误公事的,立即给我打了撵出去!”赖升赶紧承诺了几个“是”,出来叮咛了一回。家人各自留意。

贾琏抽暇才要回到本身房中,一面走着,内心抱怨凤姐出的主张,欲要抱怨,因他病着,只得哑忍,渐渐的走着。且说那些下人一人传十传到里头。先是平儿晓得,即忙奉告凤姐。凤姐因那一夜不好,恹恹的总没精力,恰是惦记铁槛寺的事情。传闻外头贴了匿名揭帖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忙问贴的是甚么。平儿随口承诺,不留意就错说了道:“没要紧,是馒头庵里的事情。”凤姐本是心虚,闻声馒头庵的事情,这一唬直唬怔了,一句话没说出来,急火上攻,面前发晕,咳嗽了一阵,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平儿慌了,说道:“水月庵里不过是女沙弥女羽士的事,奶奶着甚么急。”凤姐听是水月庵,才定了定神,说道:“呸,胡涂东西,到底是水月庵呢,是馒头庵?”平儿笑道:“是我头里错听了是馒头庵,厥后闻声不是馒头庵,是水月庵。我刚才也就说溜了嘴,说成馒头庵了。”凤姐道:“我就晓得是水月庵,那馒头庵与我甚么相干。原是这水月庵是我叫芹儿管的,约莫剥削了月钱。”平儿道:“我听着不象月钱的事,另有些腌脏话呢。”凤姐道:“我更不管阿谁。你二爷那边去了?”平儿说:“闻声老爷活力,他不敢走开。我闻声事情不好,我叮咛这些人不准吵嚷,不知太太们晓得了么。但闻声说老爷叫赖大拿这些女孩子去了。且叫小我前头探听探听。奶奶现在病着,依我竟先别管他们的闲事。”正说着,只见贾琏出去。凤姐欲待问他,见贾琏一脸的肝火,临时假装不知。贾琏饭没吃完,旺儿来讲:“外头请爷呢,赖大返来了。”贾琏道:“芹儿来了没有?”旺儿道:“也来了。”贾琏便道:“你去奉告赖大,说老爷上班儿去了。把这些个女孩子临时收在园里,明日等老爷返来送进宫去。只叫芹儿在内书房等着我。”旺儿去了。

不肖后辈来办事,荣国府内出消息。贾政看了,气得头昏目晕,赶着叫门上的人不准张扬,悄悄叫人往宁荣两府靠近的夹道子墙壁上再去找寻。随即叫人去唤贾琏出来。

且说水月庵中小女尼女羽士等初到庵中,沙弥与羽士原系老尼收管,白天教他些经忏。今后元妃不消,也便习学得懒怠了。那些女孩子们年纪垂垂的大了,都也有个知觉了。更兼贾芹也是风骚人物,打量芳官等削发只是小孩子性儿,便去招惹他们。那知芳官竟是至心,不能上手,便把这心肠移到女尼女羽士身上。因那小沙弥中有个名叫沁香的和女羽士中有个叫做鹤仙的,长得都甚妖娆,贾芹便和这两小我勾搭上了。闲时便学些丝弦,唱个曲儿。当时合法十月中旬,贾芹给庵中那些人领了月例银子,便想起法儿来,奉告世人道:“我为你们领月钱不能进城,又只得在这里歇着。怪冷的,如何样?我今儿带些果子酒,大师吃着乐一夜好不好?”那些女孩子都欢畅,便摆起桌子,连本庵的女尼也叫了来,唯有芳官不来。贾芹喝了几杯,便说道要行令。沁香等道:“我们都不会,到不如コ拳罢。谁输了喝一杯,岂不利落。”本庵的女尼道:“这天刚过晌午,混嚷混喝的不象。且先喝几盅,爱散的先散去,谁爱陪芹大爷的,返来早晨尽子喝去,我也不管。”正说着,只见道婆仓猝出去讲:“快散了罢,府里赖大爷来了。”众女尼慌乱清算,便叫贾芹躲开。贾芹因多喝了几杯,便道:“我是送月钱来的,怕甚么!”话犹未完,已见赖大出去,见这般模样,内心大怒。为的是贾政叮咛不准张扬,只得含混装笑道:“芹大爷也在这里呢么。”贾芹赶紧站起来道:“赖大爷,你来何为么?”赖大说:“大爷在这里更好。快快叫沙弥羽士清算上车进城,宫里传呢。”贾芹等不知原故,还要细问。赖大说:“天已不早了,快快的好赶进城。”众女孩子只得一齐上车,赖大骑着大走骡押着赶进城。不题。

一个男人多少女,窝娼聚赌是陶情。

且说临安伯第二天又打发人来请。贾政奉告贾赦道:“我是衙门里有事,琏儿要在家等待拿车的事情,也不能去,倒是大老爷带宝玉应酬一天也罢了。”贾赦点头道:“也使得。”贾政遣人去叫宝玉,说“今儿跟大爷光临安伯那边听戏去。”宝玉喜好的了不得,便换上衣服,带了焙茗,扫红,锄药三个小子出来,见了贾赦,请了安,上了车,来光临安伯府里。门上人回出来,一会子出来讲:“老爷请。”因而贾赦带着宝玉走出院内,只见来宾喧阗。贾赦宝玉见了临安伯,又与众来宾都见过了礼。大师坐着谈笑了一回。只见一个掌班的拿着一本戏单,一个牙笏,向上打了一个千儿,说道:“求各位老爷赏戏。”先从尊位点起,挨至贾赦,也点了一出。那人转头见了宝玉,便不向别处去,竟抢步上来打个千儿道:“求二爷赏两出。”宝玉一见那人,面如傅粉,唇若涂朱,鲜润如出水芙蕖,飘荡似临风玉树。本来不是别人,就是蒋玉菡。前日听得他带了小戏儿进京,也没有到本身那边。此时见了,又不好站起来,只得笑道:“你多迟早来的?”蒋玉菡把手在本身身子上一指,笑道:“如何二爷不晓得么?”宝玉因世人在坐,也难说话,只得胡乱点了一出。蒋玉菡去了,便有几个群情道:“此人是谁?”有的说:“他向来是唱小旦的,现在不肯唱小旦,年纪也大了,就在府里掌班。头里也改过小生。他也攒了好几个钱,家里已经有两三个铺子,只是不肯放下本业,原旧工头。”有的说:“想必成了家了。”有的说:“亲还没有定。他倒拿定一个主张,说是人生妃耦干系平生一世的事,不是混闹得的,非论尊卑贵贱,总要配的上他的才气。以是到现在还并没结婚。”宝玉暗揣测道:“不知今后谁家的女孩儿嫁他。要嫁着如许的人才儿,也算是不孤负了。”当时开了戏,也有昆腔,也有高腔,也有弋腔梆子腔,做得热烈。

包勇道:“因为太真了,大家都不喜好,讨人腻烦是有的。”贾政笑了一笑道:“既如许,皇天天然不负他的。”包勇还要说时,贾政又问道:“我闻声说你们家的哥儿不是也叫宝玉么?”包勇道:“是。”贾政道:“他还肯向上凑趣么?”包勇道:“老爷若问我们哥儿,倒是一段奇事。哥儿的脾气也和我家老爷一个模样也是一味的诚笃。从小儿尽管和那些姐妹们在一处顽,老爷太太也狠打过几次,他只是不改。那一年太太进京的时候儿,哥儿大病了一场,已经死了半日,把老爷几近急死,装裹都预备了。幸喜厥后好了,嘴里说道,走到一座牌坊那边,见了一个女人领着他到了一座庙里,见了好些柜子,里头见了好些册子。又到屋里,见了无数女子,说是多变了鬼怪似的,也有变做骷髅儿的。他吓急了,便哭喊起来。老爷知他醒过来了,赶紧调节,垂垂的好了。老爷仍叫他在姐妹们一处顽去,他竟改了脾气了,好着时候的顽意儿一概都不要了,唯有读书为事。就有甚么人来勾引他,他也全不动心。现在垂垂的能够帮着老爷摒挡些家务了。”贾政沉默想了一回,道:“你去歇歇去罢。等这里用着你时,天然派你一个行次儿。”包勇承诺着退下来,跟着这里人出去安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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