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姨见状,只得搂着宝钗劝道:“好女儿,你千万别跟你哥哥普通见地。那就是个混世魔王。你放心,另有我呢。这事儿由我做主,总不会让他肆意妄为就是了。”
只说尤三姐儿今后从尤氏的口中得知此事,倒是不觉得然。她毕竟是穿越而来,晓得香菱在薛家的了局,当然觉得香菱是早早离开苦海才好。但俗话有云,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既然香菱母女都感觉留在薛家好,她一个外人倒也不好多说。
言罢,又数落薛阿姨和薛宝钗性子太绵软,竟任由旁人拿捏。连个家里的丫头都做不得主儿。
不过香菱现在除了贱籍,倒也是良家女子。遵循朝廷法规,良妾也是受律法庇护的。并不能如贱妾普通随主家打杀唾骂,无人理睬。
贾母见着香菱带着的承担,便晓得薛家母女之意。少不得笑言道:“香菱是个好的,现在能跟她母亲团聚,这也是天意。不过这香菱既然早给了蟠儿做房里人,正所谓女儿家要从一而终。只须得给她脱了贱籍便罢,倒也不必送她家去。这也是让她毕生有靠的意义。倒不知你们觉着我老婆子这话如何?”
彼时贾母并荣府高低都已晓得香菱之事。少不得唏嘘感慨一回。待封氏孺人上门求见,又得知那甄家早已式微,就连甄老爷也跟着和尚羽士削发去了,只留封氏孺人并两个丫环守在娘家,每日以针黹度日。
薛宝钗无妨薛蟠说出这一番话来,早已气的怔愣住了。负气的坐在床边直哭。薛阿姨见状,更加心疼女儿,一面搂住宝钗一面指着薛蟠骂道:“真真是个混账东西。那里有你这当哥哥的这么说mm。外人作践我们娘儿们也罢了,现现在连你也这么着。我还活着做甚么,不如跟了你爹爹去也还罢了。到时候把这个家让给你,你爱如何着就如何着,我也管不了了。”
薛蟠听了这话,更加负气的说道:“我就晓得,mm你只想着奉迎老太太和阿姨,也好得了她们的青睐,成绩你跟宝玉的功德。以是就不管你哥哥的颜面。既是这么着,我也不说甚么。可你再如何急着奉迎老太太阿姨,也不该拿你哥哥的房里人送出去做情面。那宝玉就这么好?”
薛宝钗闻言,也只是淌眼抹泪的哭,并不答言。
翌日,薛阿姨公然叮咛香菱办理承担跟她到贾母上房给老太太存候。香菱见状,便晓得薛阿姨有放她回家的意义,顿时便要给薛阿姨母女叩首。这会子薛蟠还未曾谈婚论嫁,更未曾娶得夏金桂进门,也就没有磋磨香菱之事。香菱本来就是个呆傻的脾气,现在感念薛家母女的恩德,天然恋恋不舍。
薛蟠也不过是气急了才胡胡说话,目睹母亲和mm都被他气得淌眼抹泪的,顿时便端了三分气。只是碍于颜面,不好劈面赔不是。干脆一摔帘子跑出去了。
倘若不能,到当时再从长计议也就是了。
甄家自当年葫芦庙那一场大火,早已式微了家业。厥后甄士隐跟从羽士走了,封氏孺人带着两个丫头在娘家过日子,也少不得看着娘家人的神采。按提及来甄家早已是式微了,即便是有个乡绅蜜斯的名分,却还不抵荣府的丫环们面子得脸儿。
他本来就是个弄性尚气之人,当初为了挣香菱打死性命,厥后又为了此事牵涉出那么多罗乱,累的王子腾贾政贬官罚俸,连自家的皇商身份也都没了。几近成了长安城内世人嗤笑的话柄。现在又见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个封氏孺人,自称是香菱的妈,要带着香菱走,薛蟠那里肯依。不但不依,反而破口痛骂道:“既入了我们家的门,便是我们家人。就是死了,那也是我们家的鬼。便是官方还讲究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那香菱是我花银子买来的丫头,我还摆酒唱戏明公道道的纳了她做房里人。现现在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老货,仗着尤家肯撑腰,就来算计我们薛家?我本日宁肯打死她,也断断不会让她出了我们薛家的门儿。”
封氏孺人思前想后,少不得依了贾母的意义。薛家母女见状,更是非常喜好。
荣府其他主子们见状,当然也有犒赏奉送,且不必多说。
现在只说那薛蟠家来,因得知香菱之母寻女上京,更晓得香菱本非贱籍,乃是官绅人家女子,现在既已证明出身,合该脱了贱籍跟她母亲家去。薛蟠顿时便怒了。
尤三姐儿见了,倒也不再催促。因考虑到薛家女眷之清名,只安排那封氏孺人来荣府拜见过老太太太太奶奶女人们,然后再同女儿团聚。
倘若薛家能换一名主母,以香菱这般循分守己的痴性,想必也能安稳度日。
今封氏孺人又在荣国府住下,目睹荣府主子们怜悯惜弱,薛家母女也都是明理之人,何况自家女儿早已被薛家摆酒唱戏的纳了做房里人,也并非是完璧之身。既这么着,与其把女儿接归去不知该如何度日,还不如就在薛家安放心心做个姨娘也还罢了。
薛家母女因担忧薛蟠阿谁呆霸王混账起来不管不顾,又怕此事担搁下去,再有人弹劾他们薛家以良为贱,思前想后,无可何如之下,也只得先叫香菱和母亲团聚,其他琐事以后再提。
贾母说着,且满面慈爱的看着封氏孺人和香菱母女。母女二人听了这一番话,倒也是面面相觑。
何况以薛家现在的身份,既没了皇商的差事,又将百万家财空耗大半,就算有王子腾和贾家的照拂,但这两家本身都已式微,虽还保持着外头的架子,终归比不上原著中的面子风景。想必以夏家的夺目权势,也不会看上如许的薛家如许的薛蟠了吧?
一时跟着薛家母女到了荣禧堂,拜见过贾母大太太二太太并奶奶女人们,目睹封氏孺人在旁坐着,母女两个更是捧首痛哭。
薛阿姨与薛宝钗见薛蟠犯了浑,一时更加气急。薛宝钗便道:“哥哥好歹听妈一句劝。那香菱再好,左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只让她跟了她母亲去,我们也积善,也得个温馨。到时候再挑好的给你使唤也就是了。现现在那封氏孺人已到了府上,拜见过老太太和太太们了。老太太太太们皆是慈悲心肠,哥哥倘若不依,传将出去只叫她们如何想呢?”
一时又骂尤三姐儿多管闲事,“我们家的丫头,与她尤家甚么相干。要她来操这没用的心。管的也忒多了。你们是好性儿的人,我可不管。再说了,她凭甚么说那老婆子就是香菱的妈?要晓得香菱但是我在金陵买下的,又不是在姑苏。”
贾母向来就是个怜贫惜弱之人,倘若眼不见也还罢了,此时见到甄家母女如此惨痛,少不得起了怜悯之心。便叫封氏孺人也在荣府里住下,好生同女儿靠近一番。又见封氏孺人身上穿戴虽洁净整齐,但皆是崭新赶制的衣裳。便猜到封氏孺人必然糊口宽裕,这身衣裳穿戴只怕也是到了京中以后,镜花缘的管事给做的。乃命鸳鸯开箱子翻找些家常不穿的衣裳金饰赠与封氏孺人,又赏了香菱二十两安家银子方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