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心中暗骂高俅无能,统领十三万雄师前去,不但寸功未立,反倒被人围困,用来当作威胁朝廷的筹马。本来童贯也是想着原武城内粮草充沛,充足两年之用,就算被围城,还可迟延些光阴,安闲集结援兵,摆设半载以后,提大兵前去得救。但却不想那女贼烧了粮草,如此一来,只怕等不很多少时候,一旦断粮,原武城内十万兵马便危矣。
童贯听完后,好言安抚几句,问道:“既然梁山那边围城甚密,你是如何出得城来?”牛邦喜道:“那梁山女贼烧了城内粮仓后,过了数日便派人到城下喊话,与太尉说,此城必不成守,教太尉差可靠之人出城来,她可放人回东京报信。是以太尉差小人回东京报信,另有太尉血书在此。”
童贯道:“但恐那女贼不肯答允华西朱武东迁,她那边围住十万兵马,以此威胁,如之何如?”蔡京沉吟道:“那女贼说也奇特,现在她麾下已经有梁山济州等数州之地,西有华州朱武所部,兵马早已不下二十余万,至今仍不肯扯旗自主,所图为何,老夫也不明以是。”
蔡京摇点头道:“十万军兵被围,不救,朝中公议如何能了?但就与梁山招安时,不必过分在乎她用十万兵马威胁之意,定要求个均衡,教她让出华西来。”
童贯尚在沉吟时,牛邦喜又道:“小人出城后,在梁山营内见得那梁山女贼,那女贼言道,她那边有奔雷火箭可打到城内,若非还留着招安的念想,她只需将奔雷火箭全数打入城内,烈火焚城,十万宋军一日以内尽可毁灭!现在只是教城内断粮,还请朝廷速持久计,如果还要再战,她那边只一天工夫,便可火烧十万宋军,来小我城俱灭!”
本来蔡京自从离职以后,却并未回籍,只在都城府上闲居。到了蔡京府上,童贯告见,府上仆人引入。到了后院花圃以内,只见蔡京一身农家短装打扮,正在花圃内悠然栽莳花草。童贯上前见礼,蔡京手上不断,只道:“枢密此时来老夫这里,瓜田李下,未免落人话柄。”
当下牛邦喜取出一封血书来呈上,童贯翻开一看,公然红艳艳的便是血书,但童贯晓得毫不成能是高俅本身的血,多数是甚么羊狗之血。但看上面高俅写的笔墨,声泪俱下,苦苦哀告,只求朝廷答允招安梁山,救十万军马逃出世天。
蔡京道:“尔等但是想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策,只道那梁山与田虎会拼个两败俱伤,你们趁好从后掩进,坐收渔人之利?”童贯道:“恰是,当时闻先生也是这般计算。”
蔡京停动手中活计,摆布小厮仓猝上前奉上汗巾,蔡京出了园圃,走到一旁凉亭内坐下,童贯仓猝跟进,两个都坐了,仆人看了茶来,吃了一回茶后,蔡京才缓缓道:“唯今之计,也只能先答允梁山招安前提,奏明天子,准其开镇山东,待剿平方腊以后,安闲集结兵马围而剿之。不过朝廷多次发兵,难以倾尽尽力,一则有方腊、田虎等报酬患。二则华西有朱武勾连夏国,管束军势。今趟招安,开镇山东可允,但朝廷定要让梁山将华西朱武所部调离华西,最好便是聚在山东一处,以免将来发兵复剿之时,又东西两端不顾。一旦华西朱武去了山东,夏国没了内应,亦不敢再有妄动。现在田虎已除,只待方腊剿平,便可安闲安插,缓图光复山东。”
童贯道:“此议万不成答允,朝廷多番进剿,皆是东西两端都有她兵马,难以合兵一处,东西难顾。此趟招安,就定要教华西朱武东迁梁山,教其贼兵何于一处。将来方腊若平,方好聚而剿之。”
童贯接话道:“或许是担忧她一介女流之辈,扯旗自主,并无人跟从。”蔡京哑然发笑道:“卢俊义、公孙胜、林冲等豪杰之辈跟随摆布,东西二十万人马尾附羽翼,焉能说无人?”顿了顿蔡京又道:“但非论如何,我观那女贼至今尚无自主筹算,又或许只想把持一州一起,但不管如何,她都不会真将高俅那十万人马杀灭。”
童贯奇道:“倒是为何?”蔡京道:“十万兵马困于原武小城,就真是如她所说,只要她用那奔雷火箭放火烧城,十万官军如何能幸免至今?”童贯瞪大眼睛喜道:“若然如此,自不必救原武了?”
蔡京道:“闻焕章身在局中,不及老夫身在局外看得通透。但想那扈女贼无缘无端,为何会俄然向朝廷示好,直说提兵助朝廷剿平田虎?定然是有非常掌控,才会行此险招。一旦她那边剿平田虎,手上握有三晋之地,恰好可与朝廷还价还价,威胁开镇山东之事。她一发也算定,尔等定会出兵掩杀厥后路,布下后招,引得你们提雄师前去自投坎阱。现在恰好,不但拿住了三晋之地这个筹马,你们更是为她送去了十万人质,现在情势如此,复能如何?”
那原武城内,被烧了粮草后,缺粮已经是必定的了,更加头痛的是,因梁山围城,军民不得出城打柴,城内柴薪皆耗尽,随后开端砍伐城内树木,拆屋梁木,用房屋木料做柴薪。但十万雄师并城内数万军民百姓每日所需柴薪皆巨,每天烧饭烧水皆要用多量木料,不敷旬月,房屋都拆了大半。
童贯拱手道:“蔡相老成谋国,我等皆不如也,现在江南边腊尚未剿除,梁山贼势昌燎,还请蔡相以国度计,指条明路出来。”
童贯道:“今趟无可何如,只得来问计恩相。”蔡京笑道:“现在闲散之人,当不得恩相二字。”童贯道:“自从蔡相离职,朝局愈发倒霉,现在高俅统兵一十三万,被梁山兵马围困原武,危在朝夕,如果原武有失,梁山兵马便会长驱南下,东京危矣。”
次日早朝,便将牛邦喜言语奏报上去,又将高俅血书呈上,举朝哗然。宿元景出班奏道:“前番招安,梁山所提开镇山东之事,只因本朝无此先例,是以搁置。但现在无可何如,原武若失,十万官军毁灭期近,便是在去他处集结兵马前来也来不及。原武失守,梁山贼寇便可兵临黄河,梁山川军方才败了我海军,渡河南下,兵围东都城下,也是朝夕之事。还请陛下三思,速派天使,准允所求,以解原武之围。”
童贯道:“那女贼妄图小利,可许以赋税赎买三晋之地并十万兵马,就算华西之地,也可商谈赎买。宁肯花些财帛,也要将华西、三晋之地尽都光复,只许她开镇山东一处,万不成开镇两处。”
现在城内浅显百姓已经没了柴薪,只能吃生食,米面皆是生食,苦不堪言。只怕再过些光阴,城内军马也没了柴薪,只能也是吃生食了。城内除了缺柴薪,还缺药材,缺盐等等。总之牛邦喜哭诉半天,就是说城内如何如何辛苦,现在莫说梁山来打,只怕再围城十一二日,城内必然不战自败,高太尉食不下咽,只恳请童枢密救他一救。
童贯闻言痛骂道:“好个暴虐女贼!”沉吟半晌后,童贯叹口气,只得安抚牛邦喜,命他下去安息,自备轿往蔡京府上而来。
蔡京略略一顿,叹口气道:“此前局势,我也多有耳闻,你两个此趟恰是中了那扈女贼的战略了。”童贯吃了一惊道:“中了甚么战略?”
宿元景皱眉道:“既然都已经招安,便是朝廷兵马,如何还要剿除?”童贯道:“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鼾睡?待得方腊剿平以后,当云集雄师,寻个由头,削她藩镇。招安开镇便是以退为进的权宜之计,莫非宿太尉真当此女贼开镇山东,于国无益焉?”宿元景一滞,又道:“若她以三晋之地,十万兵马为威胁,不肯答允朱武所部东迁,又该如何?”
童贯道:“华西那边,朱武运营日久,只恐难以舍弃。”蔡京道:“现在已经不能威胁,不若多以利诱,多花些赋税,也要让她答允让出华西,牢记此语。此去非论何人出使,可往原武,会同闻焕章一同商讨招安之事。闻焕章此前虽托大,但论胸中韬略,当雄万夫,能够依凭。”童贯领了言语后,便拜告别蔡京,筹办翌日上朝奏明此事。
天子闻言后,微微点头道:“卿所言有理,着宿元景为钦差,前去原武,与梁山泊主,按此等前提商谈招安之事。但开镇山东,梁山可掌军权,但民政之权当在朝廷,山东各处州县知府还是要朝廷委派,梁山只可掌一起军权,此乃招安开镇山东底子,断不成再让步一步!只待方腊、朱武两处兵马平复后,再做筹算。”(未完待续。)
童贯出班奏道:“既然招安,那华西朱武所部该当如何?”宿元景道:“天然一并招安。”童贯道:“招安以后,安设那边?”宿元景道:“上趟梁山便请华西也开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