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较着是写给钦宗老爹的,宋钦宗看了以后顿时火冒三丈,立时便想将这手札撕了,心头悄悄挟恨不已,但又忍住,将那手札妥当收了。正在这时,只听宫外内侍禀报导:“陛下,柔福帝姬、黄学士求见!”
说到这里,高俅微感难堪,起家一礼道:“主公,当年部属不知天高地厚,冲犯虎威,还望主公恕罪。”三娘摆摆手笑道:“若无与太尉一战,我也可贵山东路开藩镇,正所谓不打不了解,太尉不必自责。”高俅这才松了口气,又陪了一礼,方才坐了。
只听公孙胜续道:“当年一战,太尉兵败,龙卫军内有多量军马被俘,内里便有郭京。军马回到梁山后,郭京被分派到樊瑞麾下。那樊瑞见郭京有些学道的根骨,加上郭京对樊瑞畏敬有加,奉侍勤恳,便收他为徒,传了他一些道术。”
郭京朝公孙胜躬身一礼道:“是,祖师爷爷。”说罢又朝三娘、闻焕章、高俅三人一礼后,方才道:“主公并二位大人容禀,小人自数年前回到开封,便使些银钱重回龙卫军,便遁辞是当年兵败后走散,误入一处仙山,在仙山内隐居三年,学得些道术方才返来。我那龙卫军上官开初不信,小人便使了几手障眼法,那上官便惊得呆了,便信了小人,又收了小人好处,便还是教小人在龙卫军做他的贴身军士。同小人一并回到东京的另有两个要好的人,便是杨适、刘无忌,我们三个便拉拢龙卫军附近地痞闲汉,一边霸住龙卫军附近商店街坊,鼓吹白莲教,一边为主公刺探军机动静。”
高俅道:“郭懦夫由此名声不敷为怪,但与彻夜我们商讨之事有何干联呢?”公孙胜笑道:“关联极大了,贫道有个战略,若能实施得好了,不但可教赵宋宗室放心留在都城,更可教赵宋朝廷不会催促勤王军马前来,教天下更感觉赵宋昏庸无道,而后开封城破,赵宋毁灭。”
闻焕章沉吟半晌后却笑道:“无妨事,只消有人将当时蔡京留下那封手札原文呈给官家来看,那官家定然会勃然大怒,就算柔福帝姬再去说项,也是无用。”
现在这小我就站在本身面前,答案仿佛已经要解开了。公孙胜见三娘失神,轻咳一声道:“主公,郭京乃是白莲教众,樊瑞的门徒。”
公孙胜的话打断了三娘的深思,只听他道:“主公,这郭京回到开封后,收拢地痞闲汉,鼓吹白莲教,也发挥过几次道术来招揽教众,在开封城内闯下些名头,就连当朝中书舍人丘浚听闻他三个名头,写下一首感世诗,提及开封民风来,当中都有一句:郭京杨适刘无忌,尽在东南卧白云。”
闻焕章惊呼一声道:“能撒豆成兵?”公孙胜摆摆手笑道:“此术只是障眼法,须共同天时云雾并风云天时,洒出豆去,变幻出千军万马身影来,但这些都是光像罢了,并非真正军马。而那飞身隐雾也是这般,也只是取巧的障眼法罢了。”
三娘有些恍忽起来,汗青上对郭京的来源和目标都记录不清,看来此人本来是做过梁山豪杰的耳目,同樊瑞学过些道术,也并非一点本领也没有,不然只靠嘴巴说,也不成能骗过赵宋君臣,须知就算宋钦宗和当时的重臣何栗、孙傅再如何胡涂都好,莫非真的凭嘴皮子就能说动他们么?看来汗青上这郭京定然还是用了些道术,只不过正如公孙胜所说的,那些道术都是些障眼法罢了。
见得这世上驰名的绝代奇骗郭京,三娘也一时候忍不住失神了。记得宿世读史时,三娘对这个大骗子就非常猎奇,别人行骗,骗财骗色,而这老兄一骗却送掉了一个王朝。每当读到金军攻陷开封,赵宋君臣不信赖军队武将,而去信赖一个吹牛会仙法的郭京,最后导致开封失守时,三娘都会感觉非常诧异,这郭京到底是个如何本事的人啊。是他真的吹牛皮、嘴皮子、忽悠工夫天下第一呢,还是他真有道术障眼法,将宋朝君臣都给蒙骗了呢?
说罢世人都是笑了起来,斯须笑罢,三娘又道:“另有一件事,便是我们那位退位的太上皇公然是坐不住了,他听了蔡京离京前给他留下的言语,筹办教柔福帝姬去压服官家,让他与宫中妃嫔、宗室先行南下,或者迁都南下。”当下三娘便将柔福帝姬说的景象都说了一遍。
三娘问道:“道长刚才说这郭京乃是樊瑞门徒?”公孙胜道:“恰是,郭京他本来是都城禁军龙卫军兵士,当年太尉打梁山,点了禁军中的军马前去,恰好便有龙卫军在内,是以郭京也在军中。”
高俅闻谈笑道:“此事易耳,老夫在延福宫广有眼线,只要那信函还在,彻夜便可教其偷出信函来。”三娘道:“明早那柔福帝姬会同了黄裳以后,便要去见官家了,此事当速速安排。”当下高俅便先去安排这件事了,三娘与闻焕章、公孙胜、郭京商讨了些细节后,方才散去。三娘自回宫中不提。
那郭京乃是白莲教众,总听人说白莲圣女,开初见三娘时,公然感觉她和画像中比拟,更加的有玉风灵谷,此时又见得高太尉都对三娘这般恭敬,心下更加敬佩起三娘来,更自惭形秽起来,不敢昂首。
郭京闻言,面露难色,起家抱拳道:“祖师爷爷,非是小人害怕艰险不敢去,只是小人道术还只是略懂外相,偶然候灵光,偶然候不灵。”
闻焕章哦了一声道:“愿闻其详。”公孙胜道:“想那道君天子在位修道很多年初,恰是上行下效,朝野都多信这道术的。现在宋军屡战屡败,朝野都对军马毫无信心,人道绝望至斯,但如果俄然有个宣称能敌金军的得道高人出来,又展露了几手神通,还不能教他君臣放心么?”
至于汗青上这郭京要甘冒奇险蒙骗赵宋君臣,想来出了博一场繁华以外,他或许还会想着就算事败,也只不过是开封失守,也算给当年的梁山报仇雪耻也说不必然呢。
闻焕章道:“主战派当中,何栗、孙傅两位为领袖,克日也多次觐见官家,渐得信赖,我与太尉会好生筹划,教这两人上位失势。听闻这孙傅喜读诗书,可教丘浚将那首感世诗闪现上去,再教丘浚提及这郭京事迹,想来这主战派的孙傅下台后,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看,而这郭京便是他最好的拯救稻草。”
闻焕章听了第一个抚掌笑道:“公然是好战略,如果真能撒豆成兵,败北金军,想来朝廷也无需养兵,就养得道高人一个便是了。以道长所言,想来便是要教这郭懦夫充作这得道高人,去赵宋君臣面前露几手来看,好教他君臣斥逐军马,放心待在开封,而后束手待缚。”
高俅听了嘲笑道:“蔡京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临走还留了这么一手。听闻那柔福帝姬与官家兄妹情深,若官家真被她说动了,只怕事情毒手。”
三娘哦了一声道:“记得道长曾点拨樊瑞,那不知这郭京学会了些甚么道术。”公孙胜笑道:“贫道收樊瑞为徒,这郭京算起来是贫道徒孙,只是他在家修行,厥后又入了白莲,是以也只算个记名弟子,不算内家道门正式门徒,是以樊瑞也只是传了他一些障眼法,好似撒豆成兵,飞身隐雾一些微末道术。”
却说次日天明,宋钦宗朝晨起家来,用了些炊过后,便来到御书房,却见案头莫名其妙的呈现一封信函,翻开一看后,宋钦宗顿时手脚冰冷,勃然大怒起来。只见上面写道:“敬呈陛下,罪臣蔡京百拜:当今禅位以后,战和不定,金人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死,定然卷土重来。若金人复来之日,陛下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高俅问道:“那既然这位郭懦夫在梁山了,又何故能回到都城?”公孙胜笑道:“当年招安以后,都城这里便是我梁山刺探军机的首要之地,时迁、郑鹰等头领受命扩大都城探子,是以从本来被俘的都城禁军以内遴选了很多人手放回开封来,郭京也便是此中一个。他本在东京以内,多交友地痞闲汉,也看中他这点,是以派了他返来。返来以后的景象,郭京你本身说吧。”
公孙胜抬手止住话头道:“不必担忧,贫道会扮作你的随行摆布,跟在你近身之侧,但要行法时,我天然加持于你,你那神通定然灵光。便是那撒豆成兵也看起来更加逼真,隐身之术更是可教人看不出马脚来。”
三娘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缓缓说道:“起来发言吧。”郭京又拜了拜方才起家来。三娘自坐了主位,高俅、闻焕章坐了右首,公孙胜自坐了右首,郭京不敢坐,三娘便微微一笑道:“不必拘束,搬张杌子坐在当中好了。”郭京不敢违命,搬张杌子,斜签着身子坐了当中。
高俅忍住笑道:“道长这一招骗国之术当真泰初烁今,只是如何能教郭懦夫能举荐到官家和重臣之前去呢?”公孙胜笑道:“这便要两位大人从旁襄助了,听闻克日耿南仲和唐恪还在朝中主和,而我们这一策便先要将两人换掉,能教朝中主战派为主,方能教郭京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