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七章差使内应离无间 意满志得教复仇

说罢石宝转头道:“此趟要替江南十数万冤魂报仇,岂能只杀狗天子两个?他那宗室以内男丁皆是我等死敌,一个都不成留!”庞万春昔年官职便在石宝之下,这时候见得他来这般说了,当下捏拳大声道:“愿与将军一同报此血海深仇,不杀尽赵宋宗室男丁,誓不为人!”

庞秋霞走后,庞万春叹口气,回身朝三娘深深一礼道:“藩主全面之恩,庞某铭记于心。”随后庞万春直起家来,目光灼灼的望着三娘道:“藩主不吝运营战略,教我等拜火教幸存之人能得报大仇,不知对藩主有何好处?”

三娘抚掌赞道:“公然是江南拜火教义士,这里只要我们三个,我也不会欺瞒你两位,我谋算的便是借你们拜火教之手,撤除赵宋宗室满门,将来我建国登基,阻力要小很多。而我既然是建国新君,这名声天然不能太坏,诛杀前朝宗室满门这类事,我天然是不会做的。”

庞万春想也不想,大声便道:“天然要报,赵宋灭我江南义兵,杀得帮源洞内血流成河,此等大仇,非报不成。”三娘看着庞万春道:“不知要如何报仇?可有胆色灭他宗室满门?”

三娘尚未答话,石宝却冷然道:“主公的心机天然是那九五尊位,这又何必问?杀前朝宗室满门这等恶事,天然是只要我拜火教余孽所为,藩主便存候心,即便晓得这是藩主在操纵我二人,我二人也会搏命报这个血海深仇的。”

石宝恭恭敬敬朝三娘一礼道:“多谢主公并安太医妙手,不然石某即便保住性命,也是废人一个了。”三娘微微点头道:“石将军不必多礼。”

庞万春兄妹两个闻言,皆是忍不住落泪。三娘道:“石宝将军命大,被我麾下江南水兵所救,展转方才来到山东,将养一年方才病愈。”

说到这里,杨庭和看了看庞氏兄妹道:“只是庞将军兄妹两个都是江南人氏,一听口音便不对于,他两位也要同去么?”三娘缓缓点头道:“我会安排他两个一同暗藏在郭药师麾下,不过他两个不会与你同去开封城,而是留在金营以内,另有任用。他两个口音不对,便扮作哑巴便是,你派几个精熟的辽人跟从摆布拂照一二便是了。”

来人撤除大氅,鲜明便是当年江南边腊义兵麾下头号虎将,南离大将军石宝!只见他脸上一条疤痕横在左脸颊上,一脸沧桑困容,但眼眸中却尽是阴霾仇恨,目光冷寒得教人不寒而栗。

三娘淡淡说道:“我既然续了大统,拜火教各种行事天然是要声讨,在中原拜火教是不能待下去了。但我也替你们考虑了后路,你们拜火教可有两个处所可去,一则便是东渡扶桑国,在那边安身立命,有我水兵开路,天然不惧倭人。另一条便是远走西域,远至昆仑山之地开山立教。”

公孙胜去后,三娘唤过杨庭和并庞氏兄妹来,都到齐后,三娘便将要反攻汴梁,须得有人马前去郭药师麾下为内应之事说了。杨庭和听了道:“此事也只要我等能办,我那麾下皆是燕京汉人、辽人招募,都会说契丹语,风俗也便是燕京契丹风俗,扮作郭药师麾下辽国降军,也看不出马脚来。”

见如此说了,三娘微微一笑道:“也罢,待事成以后,你们两个与教众商讨了,再做决计吧。”说罢三个又商讨了很多细节,随后两个自辞职下去,堆积教众,筹办诸事。

三娘见了她这情状,信步下了帅位,走上前来,也不言语,只是搭脉问诊,看了以后笑道:“你怀了身孕了,铁牛兄弟有后了。”庞秋霞又惊又喜,庞万春也是笑了起来,石宝却还是一脸阴霾,脸上没有甚么神采。

三娘微微一笑道:“赵宋宗室奢糜成风,那花石纲的供奉宗室人等具得犒赏,他们手上可也是沾了江南百姓的鲜血啊,宗室以内并无无辜之人。”

三娘断了脉后,回帅位案上写了一副方剂,交给庞秋霞道:“既然有了身孕,这趟你便不要去金营了,何况你一个女子乔装,也多有不便,就放心在营内将养,少时我师哥他们到了,你便搭乘水军战船回山东去好了。”

说到这里,三娘又顿了顿道:“两位下不了这个决计,我在让你们见一小我。”说罢三娘叮咛亲卫下去,少时带上一小我来,此人身披大氅鹤氅,看不见样貌,进到帐内朝三娘行了一礼后,方才撤除大氅,两兄妹一看,欣喜交集道:“本来是你!”

石宝淡淡说道:“去那里都无关紧急,得报大仇即便是死了,我等也心甘甘心。”庞万春听得呆了,他是想报仇,但更想将拜火教持续下去,可不想拜火教就此断了圣火。

庞秋霞闻言,秀眉深蹙,暗想:“罢了,石将军在此,兄长不管如何是都要听他的了。”想到这里,却俄然感觉一阵恶心,庞秋霞忍不住作声干呕起来,庞万春吃了一惊,仓猝扶住,好一会儿庞秋霞方才止住呕吐。

宗望大喜,当即命人将钦宗降表誊写十余份,别离快马送往四周,教人广而告之。而后宗望又问起下一步该如何与钦宗君臣商谈,郭药师笑道:“他为鱼肉,我为刀俎,自不必忙在一时,炖牛肉须有火候方好。他那边现在已然失了帝皇锐气,接下来要再教他吃些苦头,多熬他两日,他那高贵惯了,吃不了这个苦头,等上几今后,再与他商谈,他那边为了回到宫中去时,我们提甚么前提,他都天然应允。”说罢宗望会心,两个皆是大笑起来。

庞氏兄妹上前欢乐见礼,石宝却沙哑着声音淡淡道:“既然要报大仇,怎能少得了我?”两个闻声吃了一惊,石宝道:“当年孤军转战,身陷重围,跟我前去的万余将士悉数战死,我也咽喉中了一箭,脸上被砍了一刀,幸亏命大,活了下来,但自此声音沙哑,面庞尽毁。”

便在帅帐内,闻得公孙胜要一小我前去,三娘沉吟半晌后道:“道长且慢,此事教马灵与你同去,他那边神行法运起,来往也快。”公孙胜点头,当下三娘便叮咛马灵与公孙胜一同前去。

三娘见他犹疑,淡淡一笑道:“江南多少好人家,因他赵宋花石纲苛政而亡,江南又有多少义兵百口,尽数被他赵宋剿除,江南你们拜火教又有多少教众,死于赵宋之手?他那边宗室男丁,在五服以内的,俱在都城,灭他宗室,莫非你们于心不忍了?”

庞万春点头道:“多谢藩主坦言奉告,但我两个到手以后,这杀赵宋宗室满门的恶名便落在我拜火教头上,此后拜火教是否还能存续?”

却说金营那边,完颜宗望依郭药师之计,对来到金营乞降的钦宗等人各式刁难,逼迫其撰写降表,又数次改易,教用四六对偶句写降表。改易四遍,方才令金人对劲。而后金人在金营里向北设香案,令宋朝君臣面北而拜,以尽臣礼,宣读降表。当时风雪交集,钦宗君臣受此欺侮,皆暗自垂泪。

杨庭和所料不差,他走后,三娘望着两个问道:“上趟闹东京,你们想要射杀赵宋天子,眼下宋室即将败亡,你们拜火教那血海深仇可还想报?”

庞秋霞接过方剂,天然是千恩万谢,最后又忍不住看了石宝、庞万春一眼,三娘会心,缓缓说道:“你放心,石将军与你兄长同去金营,另有杨庭和杨将军他们拂照,那金营内郭药师也是我军内应,不会有事。你快下去吧,把你有身孕之事奉告铁牛也好,教他欢乐一回。”

闻言饶是庞万春情中尽是仇恨,也不住打了个寒噤,本来按他所想,便是将道君天子父子杀了,也便算是报得大仇,没想到三娘却问他可敢灭他宗室满门。

宣读了降表以后,钦宗觉得当有金军主帅前来商谈媾和之事,却不想宗望那边,郭药师又与宗望献策道:“现在宋室君臣已然宣召降表,当公告天下,教宋人军民离心背德,不再敢生抵挡之心。”

庞秋霞喜滋滋的回身离帐,找到李逵后将身孕之事说了,李逵悲喜交集,最后竟然放声大哭,跪在地上朝东叩拜道:“老娘,俺铁牛有后了,您老泉下有知,替铁牛多欢乐些!”两口儿哭一阵笑一阵,而后自去军医那边按方剂抓药将养去了。

又与杨庭和商讨了很多细节后,三娘叮咛杨庭和道:“杨大哥可先行转头遴选人手筹办,我这里另有要事安排庞将军兄妹。”杨庭和应了,忍不住看了庞氏兄妹一眼,心想:“他两个乃是江南拜火教,与宋室又灭国亡教之恨,想必主公是要他二人暗藏金营以内,前面趁乱脱手,灭了那宋室吧。”心头念动,脚下不断,便自去安排人手筹办去了。

庞万春踌躇不语,庞秋霞却道:“主公,大仇我等天然要报,但宗室以内便是那退位的道君天子与现在的天子杀了便可,连累旁人,多有滥杀无辜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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