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魏二人闻言,立时欠身施礼,皆道:“请大人息怒,下官定惟命是从,毫不擅作主张。”
“古来将成一功万骨枯,预谋大事,为君分忧,拆损一二人手,何足挂龄。”魏川行了一礼,慎重道。
莫庄见二人对本身毕恭毕敬,这才吐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二位大人,也不必如此,今后还望二位大人,多多指教,让本座也进益进益。”
“你做得极对!”
元北峰此时已来到近前,向莫庄一礼,堆笑道:“莫大人,下官没选错人吧,魏掌门德才兼备,天下绝无其右者。”
“爹!”元林惠近前,才看得逼真,恰是父亲,欣喜之极,喊了一声,快步跑上前去,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爹,师兄弟他们都遭不测,仅剩女儿一人……若非魏师叔一起相护,恐怕女儿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老兄也是方到此处,且另有一名故交,也在此等待……”
“噢?元大人与魏赤鹰必然有要事相商吧,既如此,本座就躲避一下。”莫庄故作遁藏,径直走向洞去。
“好了……此谷名为荡子转头,想必此去凶恶非常,我等还要多加谨慎。”
“不不不,下官与魏大人,是为些钴名钓誉的小事,也就是本届武林盟门大会,还请大人示下。”元北峰说着恭敬一礼。
“元大人不远万里,必无琐事,二位大人直管商讨,本座归去安息歇也好。”
元北峰一听,就知莫庄言下之意,是要他帮手魏川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因而信誓旦旦道:“下官必然竭尽尽力。”
莫庄当时受魏川一剑穿心之时,魏川低声告之是一场戏,让他借机入水,逃出世人视野,然后择西道而行,他本肝火中烧,但心想如果不走,恐怕局势难定,因而就哑忍内心狂怒,坠身下去,潜水而逃,恐有人撞见,因而就一起疾走,到达荡子转头谷之时,巧遇青云派掌门人元北峰,因为身处难堪,对元北峰为何舍近求远,不直接从青云山西行磋跎地,而是绕走峦山西道,此时俄然想起,遂问道:“元大报酬何远行此道,而不直接前去蹉跎呢?”
“一苇渡江,大事相商!”
魏川闻言心中微微一惊,故作哈哈一笑道:“小弟那点小技量,岂能骗得了元兄,元兄这身行头,小弟也差点没看出来,不知元兄近年高就。”
魏川一起无话,直到这里,方放慢脚步,表示世人在此歇脚,本身也择一巨石坐下。元林惠满脸通红,汗流浃背,提着水食,走到魏川面前,柔声道:“师叔!您请慢用!”
“小孤楼,百丈崖下的孤楼村?”
莫庄闻言,回身过来,朗声道:“武林盟主,只要一个,现在峦江之南,情势有变,二位还须从长计议。”
“中间何人?”魏川缓缓起家,扬声问道。
“哈哈哈,大人就看在魏大人一片忠心的份儿上,愿谅他此次自作主张,哈哈哈,以下官看来,魏大人此举,也是力求逼直,哄人耳目,想必此时现在,华山剑派大弟子,手刃鹰头帐莫鹰王的动静,已经传开,不日将颤动大江南北,此次魏大人但是抢尽了风头,今后下官定与魏大人一同给大人请罪。”元北峰一说三笑,给魏川圆场。
魏川朗然一笑道:“你并没有错,这一起走来,莫非你还放不下心来吗?”
魏川点点头,向元林惠道:“那就一同上去吧。”然后叮咛门徒在山劣等待,同元林惠择道上去。
魏川昂首看她模样,微微一笑道:“贤侄不惯于徒步轻行,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今后你不要叫我师叔了,称为我大师兄吧。”
元北峰赶紧道:“回大人,并无要事,仅是江湖琐事?”
“姓魏的,本座要生吃了你!”元北峰话未说完,就听到山洞当中,有人怒喝一声。亭中五人闻声,立品起来,转向洞口。已见一男人,手挥长剑,披头披发,衣衫不整地疾走过来,恰是莫庄。奔出洞口,左足一点,飞身挺剑,直取魏川而来。
莫庄暗赞元北峰是个极夺目的人,话不消多说,一点既透,因而点点头,皱眉问道:“顺贤妃娘娘此次回家探亲,元大人可曾见过!”
“是!”
莫庄虽觉元北峰言之有理,但心中仍旧愤恚,叹了一声,指着元、魏二人,很久才说出话来:“好好好,此事本座不再追咎,今后二位大人,有所行动,请先示下,行不可。”
魏川展臂飞起,退身出亭。莫庄如影随行,紧紧追刺,一边破口痛骂道:“姓魏的,你这个王八蛋,害得本座名声扫地,颜面无存,还拆损了本座近百名精锐,本座要取你项上人头,来祭奠他们。”说着左手化掌,向下一按,身子猛地前冲,剑立时吐出,直刺魏川心口。魏川此时俄然定身,左手二指并出,夹住长剑。三尺青锋,化为绕指柔,瞬息之间,缠绕成一柄铁锤,握在莫庄手中,莫庄见此,中下空恨,无可何如,将剑锤丢弃,唉了一声。
元北峰对女儿只是略作安抚,但下阶抱拳相迎魏川,二人自是略作酬酢,便落座于亭中石几。
“请魏掌门入亭一叙!”
正如魏川门徒所担忧的那样,魏川在众目窥窥之下夺得腾龙剑,受鹰王之尊,已有人群情纷繁,如此下去,这定会引发江湖非议,陷华山剑派于不道,乃至会遭到江湖各派的讨伐。魏川岂会不考虑到这一点,放走宋氏兄妹,就是要投石问路,一探传言是非,如果今后江南道行军派人示好,那就表示江南道行军确有拥兵自重之嫌,可与之来往,反之则偏向于鹰头帐。现在他堂而皇之地夺腾龙剑而掌鹰头帐,定会引发朝野架空,因而就将手中腾龙剑,往鹰头帐行船一掷,将剑刺入桅杆之上,朗声道:“魏或人,不屑于做朝廷的鹰犬。”
“此次娘娘探亲,国丈和郎大人也随行……确是有些变态……依下官估摸,娘娘鸾驾,已抵小孤楼。”
这时一男弟子走过来施礼道:“大师兄……小弟曾错怪大师兄贪荣繁华,屈于朝廷,是小弟错了,请大师兄谅解。”
弟子一听,笑着一礼,回身拜别。
魏川只是“嗯”得一声,并没说话,元林惠感觉无趣,便辞职去了。
元北峰开门见山,含笑道:“清闲渡一战,戏如真出啊,魏兄弟真是高超之极啊,连老兄我也差点被朦骗畴昔,假戏真作能做到假亦真的境地,真是令老兄开了眼界!”说罢哈哈一笑,一手慢条斯理轻捋长须,显得非常纯熟。
元北峰摆手点头,堆笑道:“哈哈哈,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何来高成高攀之言,只是这些年,看淡了一些事,也看重了些事儿罢了……今后闲暇,再邀魏兄弟小酌长谈。”
白初落须男人,恰是元北峰,魏川眼力极佳,早已看出,只是心中不解:“何如他挑选荡子转头谷与我会晤,其企图安在,他从不蓄须,向来精短穿着,何如改头换面。华山剑派与青云派素无厚交,他又为何找我,莫不是他所聘请的并非我一人?”一边徐行上前,不失一派掌家声采,一边沉思。
元北峰深思道:“下官的确看到,只是当时江湖朋友在场,未上前见礼!”
元林惠一听,心中一喜,走到魏川身侧,笑道:“是我青云派的人。”
“噢?”
莫庄虽深知魏川之能,但恶气难消,斥道:“既便如此,他也不该诽谤本座玷辱他女儿明净,本座身为朝廷官员,并无所厚非,命令天下禁言,时候已久,就不了了之,可一女人家明净名声,就此毁了。再说,再说……魏赤鹰你该事前打声号召,奉告本座清闲渡动手,也好有个心机筹办,你那一剑刺下来,差点没被你吓死。”
此时江湖各船,收回一阵喝采之声,令鹰头帐及薛长东二方有些不安,齐头望向魏川,魏川向江湖朋友抱拳礼毕,号召门徒,飞身登陆,自择西道而行,一起疾走,晌中午分,已走百里,到达清闲派与断水堂相接之地,名叫荡子谷。此处官道,宽丈许,夹在两崖之间,崖壁时而峻峭,时而开阔,开阔之处,两边山势和缓,绿林堆叠,甚是富强,一条条石阶小道,盘曲而上,深切三丈,已不知其通往那边。
元北峰仿佛料定莫庄此疑是迟早之事,笑道:“下官本欲直往蹉跎,但突闻江南道行军出兵四方,驻守收支蹉跎地的要塞,一经查探之下,得知清闲渡东道被封,想必魏大人,定也择西道而行,以是就日夜兼程,赶了过来。”
元林惠闻言,忙觉悟道:“是,大师兄!”喊罢嘿嘿一笑。
沿阶而上,约行百步,来到山腰一片平阔之地,远远可见石径直通一山洞,洞口两边,各立一亭,一高一矮,亭口对望,矮亭当中,已劈面立着三人,一白袍落须男人,约模五十出头,身后肃立着两名劲装丁壮,皆是两手空空,各背一行囊。走近可见三人,布靴陈旧,定是远路而来。
谷中清冷温馨,甚是温馨,世人正在依石歇坐,有些昏昏然,俄然听得此声,悠悠回荡于谷中,立时警悟起来,纷繁按剑防备。
“不敢!”
元林惠沉吟很久,才轻声安抚道:“大师兄,小安师妹,情感已稳定了很多,明天早上,还算是吃了些东西。”
“是!”元北峰回了一声,望望天气,持续道:“如果此时解缆,将夜便可赶上,小孤楼一过,千里荒道,想必娘娘一行,定在小孤楼落脚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