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人,此处与青云山比拟,何足挂齿啊,若元大人至心喜好此地,待事成以后,本座向圣上奏明,将此地赏于元大人如何!”莫庄在后轻笑道。
四人闻言,相顾一眼,然后收回长矛,慎重道:“请魏掌门包涵,孤楼村已被朱紫买下三日,楼主有命,南来北往,不准通行。”
魏川接过配剑和警锣,先是瞻仰一眼孤楼,愣了半响,遂将孤楼走了一圈,回到原处,又四周看看,感觉非常无趣。看得躲在一旁的莫庄,强忍着难以按捺的笑意。
莫庄以密议为由召见元北峰前来,扣问何来聘请函,元北峰只说当日见到顺贤妃一行,虽未前上见礼,但厥后国丈大人派人送来一函,邀他孤楼村共饮。元北峰恐莫庄不信,一边解释,一边将聘请函呈于莫庄。莫庄见函,不想国丈竟明目张胆地将手申到他鹰头帐,拉拢他的部下,心中愤怒,但是不动声色,与元北峰不冷不热地闲谈一会儿,命他归去安息,谁知这时,元北峰沉声低喝:“大人谨慎!”然后箭步窜到窗边,二指一探,将一支破窗而入的暗器,夹在手中。
莫庄深思半响,方道:“元大人先复书于国丈大人,说本座将派魏赤鹰严守小孤楼,待他回话以后,再命魏赤鹰当即到位。”
四人一听,私语一番,一人回洞,一人上前道:“还请元掌门出示聘请函!”
“是谁在楼上,此处有魏大人看管,为何还不退去?”这时楼梯下传来一女子嗓音。
楼上男女,皆聚了过来,群情纷繁,二楼女婢女欢畅道:“终究能够睡个好觉了,魏川一到,我们便能够撤了。”
“不必!”
“噢,那就怪了,为何元某此前获得宝地的聘请函,才抖胆前来,如若不然,元某也不会冒然相扰。”
莫庄见有两名保卫,身子微晃,脑袋时尔点动,晓得二人在打盹,筹办趁机闪身入楼,不想二楼一道光芒射下,廊门吱吜一声拉开,从中走出一对劲装男女,腰间还挂着银鞘短剑。莫庄一眼就看出,是大内侍卫,不由一惊,纳罕:“顺贤妃此次探亲,如何还会有大内侍卫,莫非……”俄然猜想到天子行宫于此,不由的满身一震,细细一想,又自摇点头,深思:“不成能,圣上如果在此,顺贤妃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夜逃……啊,莫非圣上真的在此处,国丈假传顺贤妃夜逃,引我与魏川入翁!”正想着面前又是一亮,一阵吱吱吜的响动,只要五楼廊门紧闭,其他楼层,廊门全然翻开,别离走一对男女婢卫,绕着楼廊,一边轻声闲谈,一边走动巡查。莫庄屏气凝神,死力去听,仅能模糊约约听得二楼侍卫所言。
“魏大人到!”这时孤楼院西门有人呼喊一声。
“传闻有些道行,我传闻……你千万不要说给别人……我传闻,鹰王就死在那魏川剑下,并且不招毙命……”
元北峰沉首不语,以示默许。
元北峰赶紧:“不敢,不敢!”说罢便持续前行。
莫庄守在墙角,听得魏川走出院子,便悄悄避开,绕道来到孤楼。孤楼为圆柱形,按灯火来数,共有十一层,一层比一层小,楼顶之上,火光明灭,有四名轻装哨卫,沿边走动巡查,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楼下一举一动,全览四人之目,但是此时山林夜色凝重,头上无星无月,任凭他眼力非常,也难以明察秋毫,莫庄身法轻巧迅捷,游走于火光不照的暗处,四人并无查觉,而楼下的保卫,定是感觉四方城内,除村中仆人,余者皆为朝廷中人,无人来犯,是以非常松弛,干脆趁机打盹,那里还会全神防备。这才让莫庄钻了个漏子。
魏、元一行沿山道而上,翻过山顶,遥见一孤楼如倾天之柱,伶仃于四方城当中。一条新月型的弯道,从中将四方城一分为二。四方城楼当中,可见重兵扼守,弯道之上,有车马来往,三里见方的四方城,房舍比纵横交叉,整整齐齐,远远看去,确令人赏心好看,一条条青烟从一排排屋舍当中,冲天直上。元北峰感慨道:“数年不来,孤楼村增修扩建到如此境地,令人赞叹啊……看这四周环山,只要南北两处山洞可通行入内,尤如世外洞天普通,若我辈能在此安设暮年,也是三生有幸了。”
“二更!礼毕!回!”
莫庄也有所发觉,也已避开暗器所向之处,此时定神一看,元北峰手中所夹暗器,竟然是一节发黄的竹杆,斜削的暗语,有纸卷暴露。元北峰向莫庄表示不要近前,然后自封经脉,屏住呼吸,谨慎翼翼地将纸卷拉开,渐渐翻开,巴掌大的纸上,只写了八个蝇头小字。元北峰看过,肯定无险,便将纸条递于莫庄。莫庄一看,竟是“顺贤夜逃,借机除川”八个大字,不由惊奇,轻声道:“何人传信,安知顺贤妃娘娘将要夜逃,娘娘为何要夜逃,借机除川,这川莫非就是魏川?”
正欲提壶倒酒,俄然听得楼内有动静,立时发挥轻功,飘身来到十一层的廊下,觑廊门而入,内里灯火透明,窗明几净,陈列安插,非常温馨。入门为正厅,左手边临窗茶阁,右手边书房,正厅当中,摆着圆形木桌,细细一看,木桌并非木板拼接,而是巨木雕镂而成,魏川不由感慨,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摸,触手之处,柔滑细致,非常温馨。绕过雕镂屏风,又是左中右三间,中间为香房,摆着茶桌香炉等物,摆布一大一小寝室。皆是高枕软卧,魏川忍不住迈步出来,一阵温香劈面,心头一阵泛动,非常舒畅,自言自语道:“一屏之隔,竟有两种奇香,公然妙极。”
孤楼村中孤楼立,一餐须解千里饥。凡从清闲渡择西道走过的人,都晓得这句诫语,并且路过孤楼村,必定会长歇数日,吃饱喝足,然后还要带上充足的干粮酒水,因为前路须过倚天千丈崖,一条悬天道,凭借断崖腰,蜿蜒一千三百里,头上崖壁直削接天,脚下千丈深渊,全程当中无一草一木,无一溪一瀑,亦无居住之所。以是到了孤楼中,若无充足的财帛购买粮食,万不成举足进步。孤楼村,虽深藏于山野,却成了繁华之地。旦凡敷裕之地,必定强盗出没,孤楼村能长存不息,自有其保存之道。如有人将孤楼村买下,必定大富大贵,一掷万金之人。
“你们不必多说了,庇护好师弟妹们,不得私行分开。”一人沉声痛斥道。
“不知一个江湖莽汉有何本事,国丈大人说,有他一人护楼,便无人可犯。”
魏川一时有些罔然,在楼下时尔坐下把玩手中的警锣,时尔绕着孤楼走上几圈,最后就一跃上了顶楼,见亭中石案上,还搁着酒菜,完完整整,仿佛涓滴未动。魏川心想:“难不成是为我筹办的。”因而坐下了,拿起酒壶,斟了一盅,一饮而尽,感觉不过瘾,将米饭倒掉,用碗来盛酒,然后咕咚咕咚喝了一通,如此接连三碗,方长长舒了一口气,非常利落。
“以是此信是个警告!”莫庄接口道。
莫庄正在纳疑元北峰何来聘请函的时候,只见那保卫看这元北峰递去的聘请函,立时躬身将帖函偿还,退身一旁,恭迎入村,而元北峰不觉得然地回身向世人一挥手,表示入村。莫庄不解,心想:“先进村再说,如果你元北峰胆敢对本座有所坦白,立斩不赦。”
“嘘……你晓得就好,别胡说,也别乱想……谨慎脑袋!”女子嘘了一下,轻声道。
孤楼村南门外,两岸山壁如削,门路宽约三丈余,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丈方洞门之上,刻着六个大字,因为经年已久,笔迹恍惚,只能看到从右数第1、4、五个字,别离是“天”“人”“之”。莫庄淡淡道:“好一个天无绝人之路!”
莫庄荡子转头谷中,与魏、元二人,一番商讨以后,决定乔装而行。魏川见莫庄与望损身形类似,便发起他扮成望损,不露颜面,不管朝野,就不消担忧被人认出。莫庄依计而行,黑纱朦面,束发于后,换成一身素装,将官服配饰,付之一矩,然后与魏川兄弟相称,自不必说。
楼上楼下侍卫,在门卒的呼喊声下,向孤楼膜拜一番,然后再向魏川行了一礼,悄悄从南门撤出,就连四门门卒,也都走到魏川面酬酢一阵,略有叮嘱以后,悄悄分开。
莫庄一听,此人恰是魏川,深思:“元北峰若向国丈回话,再命令到魏川,不成能这么快,定是元北峰直接下达号令给魏川,好好好,好你个元北峰,你与国丈暗结珠胎,还在我这里装着一副唯命是从、毕恭毕敬的模样,不就是要做国丈的耳目吗?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本座最乐于玩的,走着瞧。”
华山、青云二派,一前一后,马不断蹄,一起疾行,因为两派权势非同小可,绿林能人,不敢相犯,走的非常别扭。在日落西山之际,已到达百丈崖地界,再行十里,便看到沿路依山藏林而歇的各路人士。多有认出元北峰者,皆出来见礼,不在话下。一经扣问之下,才得知小孤楼一带被人堆栈酒客,都被脱手豪阔的豪商卖下,四周防备森严,不答应外人收支,魏、元、莫三人都已料定是顺贤妃一行,因而率部前去。
“师……大师兄……剑!”
元北峰闻言,一脸慎重地点点头,轻声道:“想必此信是国丈大性命人密传给大人的,以下官看来,国丈大人,对出身江湖的人,存有成见,对大人招纳魏川为赤鹰座,极其不满,以是此信儿……”
“啊,那那……那还真有些本领,可他杀了鹰王,犯得是滔天罪过,国丈……”
元北峰不但不止步,并且满脸堆笑地快步走了上去,这一步丈远的身法,令铁甲卫士一惊,四名卫士,当即挺矛并立于门前,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若再胆敢上前一步,格死勿论,毫不姑息!”
“来者何人,此道三日不通,请远远地避开些!”门下一手持长矛的铁甲卫士,错一步上前,向魏、元一行呼喊一声。
“鄙人青云派元北峰,前去蹉跎地赴会,颠末宝地,借道一行。”
元北峰闻言窃喜,当即道:“服从,下官这就去办。”
莫庄立品窗边,见元北峰远去,方嘲笑着自言自语:“死老贼,你想一石二鸟,本座就让你一石二鸟!来人……”谁知这一声叮咛,久久未听得动静,正想生机之时,才幡然觉悟本身此时乔装成望损,已非鹰头帐之主,此处也没有鹰头帐的人,由此暗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亲身行动,一定不是件功德!”说着便朦上面纱,避开四周岗哨,遛向孤楼。正行至一处院落,听到院内有人劝谏的口气道:“……何故自屈,服从于人,去做一个保卫!何况,途行数百里,怠倦不堪,何必去享福。”
一行百余人,安设下处,用过晚餐,各自安息,不必多说。
魏川如梦惊醒普通,立时飘然退到外厅,悄悄点足,飞身楼外,如一片落叶普通,飘然下楼,一气呵成,仅仅转眼之瞬。魏川落地以后,装模作样,张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