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道不等他将话说完,早已大声怒道:“一派胡言!狗屁不通!”但是神火教这两位尊者的神采已是愈发丢脸,积水尊者更是开口压下言思道的声音,向墨寒山沉声问道:“墨家巨擘此话何意?”
墨寒山淡淡地说道:“名震西域的神火教积水尊者如果以为我说的是废话,那倒是我高估了尊驾。试问公孙教主的身份何其首要?单是昔日香军‘小龙王’的身份,便足以令各方权势竞相争夺,恨不得将他据为己有;莫说是西域各国,即便是现在在江南起事十一皇子的恒王,也能操纵‘小龙王’这一身份高文文章。既然各方权势都对贵教教主甚是眼红,莫非这位金先生倒是一个例外,始终没动过歪念?只可惜我们这一名金先生的本领,两位尊者也已看在眼里,如果仅凭他孤身一人,又怎能攻进墨塔问我天山墨家要人?”
言思道还没来得及答复,那积水尊者这时已想通了墨寒山的话,顿时神采剧变,朝言思道尖着嗓子喝道:“好家伙,竟敢算计到我神火教的头上来了!本来你是要操纵神火教替你攻陷墨塔,再乘机把我们一脚踢开,好将公孙教主据为己有,以是才要用心放走公孙教主?”明火尊者听到这话,也随即觉悟过来,怒道:“何止于此?这厮之前还打着神火教的灯号在西域各国招摇撞骗,操纵我们二人替他集结起四国联军出兵中原,的确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墨寒山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反问道:“这位金先生并非神火教之人,此番肯带两位尊者前来墨塔救援公孙教主,当然有他的运营,以是和神火教仅仅只是合作的干系。对此两位尊者自是心知肚明,不然又何必如此防备于他?”积水尊者尖声说道:“是又如何?莫非墨家巨擘也是一个爱说废话之人?”
言思道脸上闪现过一丝错愕,向墨寒山沉声问道:“老兄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墨寒山却不睬他,只是向积水尊者说道:“尊驾这一问未免过分笨拙,倘若这位金先生是至心要助你们寻回教主,又怎会让两位白跑一趟、白手而归?眼下之以是寻不到公孙教主,只要一个解释,那便是这位金先生本身也不晓得公孙教主的去处,问他又有何用?再说了,倘若这位金先生并非至心要助你们寻回教主,那么就算他晓得公孙教主的去处,又怎会以实言相告?两位尊者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前辈,莫非事到现在,还看不懂你们这一名金先生的快意算盘?”
本来正如墨寒山所言,言思道此番与神火教之间的合作本就是因利为盟、各取所需,并且两边都是奸邪狡猾之辈,不免会相互防备,当中本不存在“信赖”二字。再加上不管是心智还是手腕,言思道都要远胜积水和明火二尊者,从而令两人不时处于惊惧当中,防备之心天然更重,恐怕这个“金万斤”别有用心。以是面前这位墨家巨擘和神火教虽是敌对干系,但听到他这一番教唆,顿时令积水和明火二尊者坚信不疑,齐齐瞪眼劈面的言思道,眼神中杀机迸现。
言思道哈哈一笑,正要开口将这位烈火尊者降伏当场,却听劈面的墨寒山俄然说道:“金先生此言差矣,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本是天然之理,又怎能以此胡乱指责?就比如世人在家中养鸡,便是为了让公鸡打鸣、母鸡生蛋。哪怕是打鸣十年的公鸡,哪怕是生蛋一万的母鸡,只要今后不再打鸣、不再生蛋,便只能烹之食之,谁又曾顾念昔日恩典,将其白白养在家中?以是用人之道亦是如此,武将功劳再多,一旦不能持续兵戈,便要立即撤掉;文官政绩再好,一旦不能持续施政,便要敏捷改换。眼下这间石室里的几位都是当世人杰,部下或多或少管着数十乃至数万人,自当明白这个事理。金先生用利用凡夫俗子的品德来抨击神火教的两位尊者,岂不是自降身份,同时也拉低了我们的身份?”
言思道双眉一扬,不屑地说道:“很好!很好!本来神火教是想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公然是大豪杰、大豪杰!”积水尊者一时语塞,幸亏中间的明火尊者回过神来,当即厉声喝说道:“莫非你是第一次传闻神火教?哼,我们本就是中原汉人丁中的魔教,又几时讲过甚么江湖端方、武林道义?”
这话一出,积水和明火二尊者都是微微一愣,哪想获得墨家巨擘竟会替本身说话,顿时齐声喝采。明火尊者当即抚掌笑道:“墨家巨擘到底是读书人,公然见地不凡!”积水尊者则是冷冷盯向言思道,尖声问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知不晓得公孙教主现在躲去了那里?”
同来的积水尊者本就没对言思道真动杀心,听到这话,当即探脱手中软鞭,在空中一卷,便将明火尊者攻出的火焰覆盖起来,气劲所到之处,整团火焰便在言思道身前三尺之处尽数燃烧。积水尊者随即嘲笑一声,向言思道尖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遇,你且说说公孙教主到底逃去了那边。”
面对明火尊者攻来的火焰,言思道又那里抵挡得了?莫说在旁奉养的曾无息已接受伤倒地,就算她无缺无损,也不成能从神火教的护法手里救下言思道。幸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言思道俄然大声说道:“你们还想不想寻回本身的教主?”
但是积水和明火二尊者这回竟是毫不睬会,也不见两人有何商讨,俄然同时飞身而起,径直向言思道扑来。电光火石之间,言思道就连看都看不清楚,又那里来得及遁藏,只能坐以待毙。谁知但听身前“噗噗”两记闷响,荡漾出的割面的劲风,言思道倒是安然无恙,倒是积水和明火二位尊者接踵退开几步,满脸都是惊奇的神情。
只听积水尊者尖声诘责道:“墨寒山?你要……要救他?”
听到言思道这番说辞,明火尊者的肝火倒是消解了大半,只是冷哼一声。但一旁的积水尊者却不为所动,尖声说道:“少在那边废话,你将墨家囚禁公孙教主的动静奉告我们,此举当然有功。但现在我们既已晓得教主下落,你如果没有擒回他们的体例,留你又有何用?”
听到这话,言思道气得差点没当场跳起来,指着墨寒山痛骂道:“放屁!大放狗屁!”墨寒山这才终究瞥了他一眼,点头叹道:“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中间何必还要抵赖?正所谓‘善泳者溺于水,善战者殁于杀’,中间因一己私欲,仗着唇舌之利搅得天下大乱,现在墨寒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令中间祸及本身、报应不爽,不知这此中的滋味如何?”
言思道心中大呼不妙,神火教的“五行护法”皆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妙手,一旦动了杀机,弹指间便能叫本身灰飞烟灭,瞬息间那里来得及向他们解释清楚?他仓猝大呼道:“杀我轻易,但你们莫非不想寻回本身的教主了?”
言思道暗自松下一口大气,扬声笑道:“此番若非有我,任凭你神火教的权势再大,也不过是一群无头苍蝇,就连公孙教主一向被囚禁在天山墨塔都不晓得,是也不是?至于我与墨家巨擘定下赌局,让公孙教主等人先行一步,天然是有实足的掌控将他们抓返来,同时更是要制止贵教与墨家的兵戎相见,徒自斗个两败俱伤。这本是一番美意,是也不是?并且两位尊者心中清楚,倘若公孙莫鸣不能重新出任神火教教主一职,不但是你神火教的丧失,我一样也没法向别失八里、汗国、突厥和波斯这四国构成的联军交代,是也不是?以是现在固然平空冒出一个陌生双瞳小羽士搅局,让他们占了一时之上风,但只要我们肯同心合力,莫非还会怕了那几个小娃娃不成?再说神火教寻访教主既然已有十多年之久,又何必急在这一时?亏你们二人一大把年纪,又在神火教身居要职,如何连这点小事也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