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得一子又说本身彻夜做的这场法事,还要借用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的五行之力,以是要按五行的方位用色彩停止标注。此中城里“天云居”的法坛便是正中方位的“土”,以是堆叠成高台的每一张方桌,都要用黄色布匹包裹起来;而宁义城的东南西北四周城门,则要对应五行当中“木”、“火”、“金”、“水”四者的方位,清楚用青、红、白、黑四种色彩的布匹吊挂在城门口,能有多少便挂多少,以此布下五行大阵,加强他开坛做法时所用道术的能力。
但是他细心策画得一子的布局,却看不懂其企图地点,忍不住问道:“城外叛军此番断我粮草,想要以此逼迫我方铁衣投降。现在就在宁义城西面的‘际山’山脚,叛军首级唐先开早已筹办好了五千斤白米、一万斤面粉,更有大量鱼肉蔬果;只要下官肯开城受降,立即便会将这些食品运送进城,以解宁义城的危局。听小道长的这般安排,莫非是想让我们乘机篡夺西门外的叛军筹办的那批食品?如果如此,那可千万使不得!要晓得叛军在宁义城西设有重兵看管,莫说是只派两百名精干男人前去夺粮,就算整座宁义城精锐尽出,也是在自寻死路!”
得一子也不置可否,而是将话锋一转,这才向方大人盘点本身做法要用的东西,本来竟是要方大人派人给他搭建一座道家法坛,以便彻夜的开坛作法。因为时候仓促,法坛务需求在彻夜半夜前完工,新修一座高台自是来不及了,以是也只能从简。对此得一子早有策画,看中了宁义城里一家名为“天云居”的酒楼,合计有三层之高,算是城里最高的一桩修建,眼下早已烧毁多日。他便要方大人部下的衙役将这家“天云居”的屋顶全部拆去,然后在第三层用方桌垒成高台,能堆多高便堆多高,好让他在上面做法的同时,能够看清整座宁义城的动静。
这话一出,莫说是方大人,就连谢贻香也是惶恐不小。先前得一子洒出满地黄豆,天然是乱来人的把戏戏法,现在他宣称要替将宁义城送来半个月的粮草,莫非也只是哄人的把戏?幸亏谢贻香晓得这小羽士最爱装神弄鬼,他如果执意要故弄玄虚,那旁人是不管如何也诘问不出答案;一旦逼问急了,只怕他还会当场翻脸。
对此谢贻香早已想得通透,晓得现在宁义城的安危要紧,那女童虽是万分诡异,但比起全城百姓的存亡,的确算不得甚么。因而她也不再胶葛此事,任由方大人亲身前去催促。待到世人接踵分开,衙门后堂里便只剩下谢贻香和得一子两人,谢贻香正筹办密查得一子心中的策画,却见得一子已将双腿盘在椅子上,双眼紧闭,摆出一个打坐的姿式,也不知是睡着畴昔还是在神游太虚,再不睬会本身。谢贻香无法之下,只得压下心中猎奇,在一旁耐烦等待。
话音落处,得一子已用他那对灰红色的瞳孔死死盯住方大人,嘴里冷冷说道:“你尽管听我叮咛便是,哪有这很多废话?你如果真有本领,又何需求来听我调剂?”那方大人被他呛得面红耳赤,正要开口再问,得一子又沉声说道:“待到我开坛作法,自会有天兵天将前来互助。而派往西面城门的那两百名精干男人,不过是做些搬运类的力量活罢了,此中玄机,又岂是你这等蠢物所能测度?”
方大人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几乎便要当场发作,幸亏谢贻香深知得一子的脾气,早已有所筹办,赶紧在旁好言相劝,这才令方大人平复下心中肝火。目睹本身面前的这对年青男女,一个是脾气古怪的双瞳妖道,一个则是冥顽不灵的谢家三蜜斯,方大人愤怒之际,也不肯持续留在这衙门后堂里,便叮咛身边的衙役照得一子的安排去办,本身也起家离席,亲身前去催促。
谢贻香这才想起本身正在查办的“人厨案”,便要问方大人要人,叫他交出伙房里阿谁女童,不料却被得一子厉声喝止,说道:“彻夜兹事体大,为了安然起见,你全程都得留在我的身边,切不成轻举妄动。哼,待到粮草运送进城,今后天然再没人烹食人肉,届时你还怕方铁衣不肯将一个凶手交还给你?”
方大人听得眉头深锁,兀自沉吟好久。但是事到现在,也只能让衙役们遵循得一子的要求去办,务必在彻夜半夜之前完工。待到衙役们领命而去,得一子却另有叮咛,先是要方大人调四百名军士驻守在宁义城东面城门的城墙上面,每个军士都要备齐弓箭,随时做好迎战的筹办;然后再从百姓里遴选出两百名精干男人,全数到宁义城西面的城门处调集,等待调派;而城里剩下的一百多名军士,则是全数去往宁义城的南门,在城门内的街道被骗场挖一个大坑,起码要有一丈深浅,其大小则是能挖多大便挖多大;至于宁义城北面的城门,却只需派出两名衙役前去驻守,随时听候调剂便是。
听到这话,方大人看了看谢贻香,又看了看面前这个陌生双瞳的小羽士,终究咬牙说道:“好!你要下官替你筹办些甚么?”得一子却不作答,而是径直往衙门里走去,方大人这才觉悟过来,赶紧号召两人到衙门里就坐,又叫衙役将地上的黄豆尽数收捡起来。待到一行人来到衙门后堂坐下,得一子又扣问宁义城里现有的兵力,那方大人倒也毫不坦白,答复道:“现在宁义城里驻守的军士共有五百六十三人,虽算不上精锐之师,但好歹也是从行伍间练习出来的兵卒。另有便是衙门里各职衙役,统共有三十二人,都是夺目精干的办事妙手。除此以外,早在叛军围城之初,下官便在城里招募精干男人参与守城,眼下能够随叫随到的,共有三百七十来号人。”
那方大人出身军阵,又身居太守一职,倒也不是笨拙之人。听到得一子的这些安排,顿时觉悟过来,本来这小羽士所谓的“开坛做法”,到底只是一个幌子罢了;所谓的天兵天将下凡送粮,更是无稽之谈。彻夜是否真有粮食送进城里,其玄机便在宁义城的东南西北这四周城门。
当下谢贻香便向方大人说道:“这位小道长的本领我再是清楚不过,他说彻夜有粮食送进宁义城里,那便毫不会有假,方大人尽管照他叮咛去办。归正宁义城已经落得如此境地,方大人倒不如罢休一搏,临时死马当作活马医。倘若彻夜果然有粮食送来,整作宁义城便能起死复生;倘若彻夜见不到粮食,对宁义城而言实在也没有甚么丧失,我谢贻香甘心与他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