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指指肩后,道:“仙姑在此!”

乞儿还是头一次进城,看着穿着光鲜的行人,琳琅满目标摊头,到处都透着别致,不由流连忘足。

当下向摊贩扣问门路,摊贩一脸不耐,顺手往前一指。乞儿道声谢,依其所指而行,行到城墙处才发觉受了骗,只好重新问道。如此这般,费了半天力,行了半个城镇,这才寻到衙门地点。

乞儿背着女道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矮胖之人面前,喊道:“衙司留步……啊……”

乞儿蹬蹬蹬后退三步,总算稳住身形,不致颠仆。抬眼一看,倒是一个青衣小厮,正胸抱双手,瞋目而视。

乞儿心机敏捷,心道:“看此人穿戴,莫不就是那衙司?”再看那小厮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更是肯定无误。

繁华闹市中间,鲜明便是一座光彩刺眼的酒楼。酒楼上中下三层,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极是气度。乞儿立在酒楼门前,想想村中的小茶棚,当得赞叹不已。刚要举步上阶,斜刺里俄然闪出一人,将其一推,喝道:“滚一边去!”

这五人头上皆挽着一个髻,普通的月白长袍,装束似道非道,似俗非俗,只是矮胖之人衣服上多镶了几道金丝绣线,平增了几分贵气,并且衣带上绣着一副太极图案。

雍州之地,大家奉道,自古由崇真教管控。但是真正的崇真道人不过千人,又以修道升仙为要职,岂有闲暇措置官方的琐事?因而,前人聪明,便衍生了职掌民生的道家衙门。凡是稍具范围的城镇,都设有道家衙门,司职职员则是醉心奉道的俗家弟子。

乞儿道:“小哥,我找道衙的衙司,烦你通报一声。”

乞儿鼓起勇气,戳了戳那人,谨慎翼翼隧道:“大叔,光驾你通报一声,道家仙姑有事求见。”

道家衙门占地极广,门房即有三层楼高,楣匾上书“清源镇道衙”五个鎏金大字,寂静气度。

乞儿背着女道者,沿着水流,一起摸黑而行,到第二日中午,公然下得山来。

左顾右盼,行了一阵,这才重视到行人无不远远地遁藏本身,眼神中透着讨厌。乞儿从小行乞,早是一副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的模样,女道者屡遭磨难,衣服多有破坏,又昏倒多日未曾梳洗,月白长袍也已肮脏不堪,难怪行人侧目。

乞儿艰巨地从女道者身上爬起来,看着女道者道:“仙姑落了凡尘,也和我这乞儿没甚么两样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乞儿还没站稳,一个大脚踢来,又被踢下台阶,与女道者滚作一团,眼中直冒金星,耳听得有人喝骂道:“甚么东西也敢挡老爷的道,活腻了未曾?”

小厮喝道:“那里来的叫花子,快快滚蛋,莫挡了客人门路。”

那人一骨碌从石墩上爬起来,四周寻望,忙问:“仙姑在哪?”

乞儿见他一副势利嘴脸,也怒道:“你一个看门小厮,何必如此张狂。衙司若来了,必定奉我为上宾,到时有你都雅。”

那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背着一个一样肮脏不堪的女乞丐,顿时气往上冲,抬起一脚就将乞儿踢下台阶,怒道:“好你个小叫花,敢扰老子清梦,活的不耐烦了?”跟着又是一脚,将乞儿踢离青石台阶,这才坐回石墩,持续他的好梦。

摆布两座过人高的石狮子,不怒而威,给人以无形威压。五步青石台阶,更是毛发可鉴,令乞儿不敢轻踏。只是朗朗天日之下,朱红大门倒是紧闭。门旁石墩上半依半躺着一人,巾帽盖着脸,正自打盹。

乞儿心想,女道者是真正的仙姑,衙门断没有不帮的事理。

乞儿虽是荒漠小子,却也甚是机警,进城之前已盘算主张,此行崇真上千里,若就背着女道者这般行进,猴年马月也到不了,万一女道者有所闪失,本身更成了罪人,眼下唯有乞助于道家衙门,让衙门中人护送女道者回山。

乞儿鄙夷地看了那小厮一眼,心中讨厌之极,也就再懒得和他胶葛。收回目光,欲觅机进酒楼时,倒是心中一动,忙再看那小厮,只见那小厮正歪头瞄向本身,眼神中透着如有若无的蔑笑。

乞儿司空见惯,倒也不放在心上,不过这一下静下来,才想起此行的目标来。

山脚下良田美池如织,牛羊穿越装点,一派平和蔼息。再转头望望连缀不断的大山,乞儿终究松了口气。没有了山中野果充饥,便到农户家讨些饭菜充饥,问了然方向持续赶路。

这日,行到一处城镇。街上车水马龙,好不热烈。

乞儿道:“我说你是有眼无珠,堂堂的仙姑在此,你却不认得,唤你家仆人来,看他如何清算你。”

那人手指乞儿,怒道:“小东西你说甚么?”

这时,酒楼内簇拥着出来五人。五人脚步略显踉跄,却兴趣颇高,还是谈笑风生,底子没重视门口的争论。那小厮向乞儿喝道:“还不快滚!”忙回身去服侍那五人,恭维阿谀,奉承之极。

乞儿忙向那即将行出酒楼的五人看去。但见为首一人又矮又胖,一脸的酒意,满面堆笑,身后四人虽身形高大,却低头哈腰,明显是侍从之流。

乞儿估计这所谓的“衙司”就是道衙的脑筋,便不再多说,背起女道者就走。见路人问明闻道楼地点,直奔而去。

那人不怒反笑,都懒得起家来找乞儿费事,幸灾乐祸道:“衙司在闻道楼喝酒,你如有种,就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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