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封数县,如何?”董卓又道。

“‘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阿娟秀娅,脱口而出。红唇微肿,我见犹怜。

兄终弟及,父死子继。乃古之礼法。宗子无德,不配为主。故以次子代替。亦是权臣之道。无可厚非。

至于,刚除何氏之患,又起董氏外戚。时至本日,唯求自保,余下已有力顾及。

苦等半月。《起居遗诏》,终被蓟王,昭告天下。

“子远可有良策。”董卓又问。

“何谓‘与虎谋皮’?”圣火女祭,人前人后,榻上榻下,皆好学好问。

“卑贱窃觉得,蓟王志在四方。立幕府,辟荒洲。向化岛夷,舟行万里。前与少帝,立江表十港。七海之大,广袤无垠,岂是十港能够总括。”许攸窥董卓面色稍霁,便知其情意。遂再接再厉:“故丞相可请陛下诏赐蓟王,并土开疆之权。”

“不是说‘多多益善’么?”阿娟秀娅,满腹所学,终觅得用武之地。

“恐,蓟王亦无此意。”许攸再答。

“尚书令所言,莫非加赐九锡?”御史中丞樊陵起家问道。

“当如何答复?”冯美人柔声问道。

“丞相明见。”许攸佩服。

“然也。”

“悉数拆之。”董卓大袖一挥。

樊陵再进言:“拆二留一,恐至不美。”

“未曾知也。”桓典照实作答。

“喏。”

刘备悄悄点头:“人言当然可畏。然心中更需怀畏敬。”

冯美人公然聪明:“夫君乃忧,若擅开此列,乃至后代兼并成风。诸王子国攻伐不竭,祸起萧墙。”

“许攸深谢。”本来,二人早有默契。

“守节。”英妮娜言简意赅。

“赐华表木。”董卓如何还不觉悟。

“恐木柱不耐朽也。”许攸又进言道。

“蓟王,伐无义,讨不臣,为宗室榜样。蓟国大汉一藩,年年奉献,从无间断。今,新帝继位,大赦天下。封赏有功之臣,焉能独蓟王例外?”董卓言道。

桓典续言道:“待京师铜器铸尽,董卓必拆宫中铜人、铜驼、铜马、铜钟……”

“本来如此。”此语乃蓟王初创,并未见于册本,故大秦女祭,虽足学饱读,亦不知其意。

“先将此诏,公之于众。再上陈情表,言,蓟国高低,奉诏行事,别无贰心。至于陛下所赐,一概婉拒。”

董卓悄悄点头,忽想起一事:“嘉德殿前九龙门,立有三铜柱。铜柱三龙缠绕,计有九龙。可拆其二,赐与蓟王。”

“尚书令言之有理。”御史中丞樊陵,起家拥戴。

“你我同殿为臣,独席而坐。自当守望互助。告别。”所谓来日方长。二人皆位卑权重。又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本日施以援手,他日有求,必有应也。

董卓一时,威风赫赫。洛阳高低,谈之色变。

本来,董卓非大胆妄为。乃是奉诏行事。有二宫太皇,并蓟王为证。天下自无人见疑。董侯稳坐大位。就藩史侯,亦无话可说。

尚书令许攸,起家答曰:“蓟王乃纯臣。两汉四百年,未闻兼并邦国。故蓟王不欲行悖逆之举。”

许攸答曰:“《逸周书》曰:‘辟土服远曰桓。’桓者,柱也。上古时,称桓表。以此柱,示王者纳谏或为指路。故又称‘表柱’或‘望柱’。今称‘华表木(注①)’是也。”

“勃海国,千里之土,百万百姓。当是‘一块肥肉’。”黑夜女王英妮娜,嫣然一笑,娇媚生姿。

冯美人遂将其意,娓娓道来。

“丞相明见。”群僚下拜。

“贪多必失。”蓟王答曰:“今汉只闻并县为国,岂有合邦并国之理。与法分歧,不成妄行。”

凡登鱼梁台者,皆为朝中新贵。只剩太傅杨彪等一众老臣,入宫伴君。

“当赐何物?”董卓又问。

许攸遂将董卓隐蔽,娓娓道来:“先前,董卓扼守虎牢关,抄掠关东豪强坞堡,得赋税无数。然自并四方将军部众。十万雄师,人吃马嚼,再减轻赏废帝有功,积财多已耗空。”

“请。”二人前后登车,共入函园,遗芳里,许攸宅邸。

恰是同为三独坐之司隶校尉桓典。桓典与王允,订交莫逆。故知许攸借刀杀人,又暗行苦肉之计。自那日,王允被董卓赶下鱼梁台,便誓不于其再见。入宫伴随献帝身侧。唯剩桓典,登台议政。

高坐鱼梁,呼召三台。

“愿闻其详。”桓典自知典出那边。

“勃海乃大国。拥百万之众。其地,足可分十子。”冯美人如花笑靥。尚不敷二九之华,未泯少女心。

宾主落座,许攸这便言道:“此乃蓟王‘抛砖引玉’之计也。”

“贪多必失。”许攸一语中的。

御史中丞樊陵,快步追上许攸,低声言道:“幸不负尚书令所托。”

“尚书令何故出此下策。”许攸不及登车,忽闻后声。

首当其冲,当除寿春合肥侯盘据。安抚蓟王,更是重中之重。

“铸铜。”桓典脱口而出。

蓟王淡淡一笑:“蓟国,亦有千里国土,更有千万百姓。十倍于渤海。何必另取。”

“非也。”许攸言道:“先前蓟王数拒九锡。今再行之,亦是徒劳。”

朝政议毕,董卓自去。

“喏。”

许攸笑道:“请移步一叙。”

许攸笑道:“校尉可知,董卓之危乎?”

“然也。”许攸言道:“不出数日,董卓必搜刮京师铜器,用以铸钱。亦不出所料,必铸小钱。”

“为夫,亦有此意。”刘备直言道:“董卓废立新帝,众目睽睽,海内共睹。蓟国大汉一藩,一言一行,皆需谨慎。不成惹人非议。”

洛阳朝堂,涣然冰释。我等,实非叛变易主,乃受命而为也。因而,皆大欢乐。

百官群僚,三三两两,下台自去。

“不取。”蓟王言道:“不说其地,之于三百子嗣,不过杯水车薪。何况,董卓虎狼之臣,与他暗行轻易,不啻与虎谋皮。智者不为。”

“铸铜非常耗时,恐非一日之功。”御史中丞樊陵奏道。

“铜柱。”董卓脱口而出。

“蓟王上表,拒并国渤海。蓟王何意?”董卓居高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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