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沤田”,又唤做“沤肥”。俗称“草塘泥”。

蓟王承诺。前去倭国布种的三韩青壮,年可得万钱,以十年为上限。

日思夜想。各个血气方刚,蠢蠢欲动。

唇干口燥。香舌生津。被夫君搂在怀中,吐气如兰的杜氏,这才沉沉入梦。

送走邪马台国使,刘备即命锦帆校尉甘宁,护送蓟国使者,登三韩半岛,呈蓟王国书。言,请三韩各出数万青壮,来年开春,远航邪马台国,与倭女婚配,为邪马台国持续血脉。少则三五载,多则十余载。待诞下麟儿,便可功德美满,衣锦回籍。

换言之。蓟王在“天然形胜”的南津设港,自可三面而击。东进朝鲜,南下青州,随心所欲。以蓟王水军之强,渤海湾,尽在把握。

眼看渤海冰封,使者这便乘船返回不提。

赶在冰冻三尺前,蓟国千里稻田,注水沤田。

然,蓟王夜幸七妃。华室内堆光如昼,软玉温香。落地铜镜,纤毫毕见。耳濡目染,杜氏小小年纪,已情窦初开,房事悉知。见女婢医又取琉璃注器,为其辟谷。这便柔声开口:“夫君顾恤,不肯临幸,侍医无需多此一举。”

厚厚的白琉璃窗,透光又保暖。窗外白雪皑皑,室内暖和如春。广植三楼顶,御花圃内的花木,四时不谢。因四座楼顶御花圃,构成一个大大的“宽边十字”,故被称为“十字园”。

然三国主,却疑神疑鬼。十万青壮远渡重洋,国中只剩老弱。若蓟王趁机来攻,如何能挡。

三王相互看过,目中皆有厉色,一闪而逝。

因而辰王笑道:“只可惜蓟国千里膏壤,已无立锥之地。今言迁徙,悔之晚矣。蓟王光亮磊落,何如倭人狡猾。邪马台国,居于倭岛当中,素与‘狗奴国’反面。相互争斗不休,互为世仇。若知我族十万青壮,渡海互助。狗奴国焉能不迁怒我等。若趁我,国中空虚,渡海来攻。家中妇孺,何故幸免。”

如前所说。民气向汉者,亦不在少数。

“服从。”众渠帅纷繁施礼。遂成同一口径。

女婢医却笑答:“以备不虞。”

因而。三韩王,顾摆布而言其他。不敢正面回应,只说事关严峻,需细细考量。请上使先回。待有定论,自当遣使上呈国书,于蓟王劈面。

蓟王赫赫凶名,人尽皆知。蓟国使节,有礼有节,无可指责。两邦交兵,尚不斩来使。又有何人,敢难堪蓟王使节。更何况,另有百骑踏营的甘兴霸,从旁护佑。妥妥一尊斑斓杀神。

“蓟王宫内无永巷”。王妃皆楼居。侍寝时,自也无需用被褥,裹送蓟王寝宫。而由领摆布宫长、御长宫职的安氏四姐妹,卖力甄选。昼漏五刻时,便已通禀蓟王。侍寝嫔妃,沐浴换衣。胴体各处,皆由宫中侍医,卖力洁净打理。修剪毛发,矬平指甲,盐水灌注,喷洒花露。不一而足。

相逢金风玉露,共赴巫山夜雨。

普通作基肥。具有培肥改土之服从。蓟国夏季水田,皆采取此法。

沤制质料及体例,古往今来,大抵不异。皆以秸秆、杂草、落叶、稻草等为原质料,混入必然量的肥水、厩肥、河塘泥等,在田中淹水沤制而成。有机质在嫌气前提下腐解,腐殖化系数高,营养丧失少。肥效耐久,迟速兼备。

再者说来。若蓟王真故意纳我部民,只需一道诏命,分田赐宅,成为蓟人。国中百姓,自当闻风而动,多量迁徙。何必多此一举。

南津港与朝鲜半岛隔海相望,亦为可贵之不冻港。苏飞久随甘宁,亦是善水良才。统领大划子只千余艘,入驻南津港,自能震慑宵小。

此乃调虎离山之计也!

蓟国渠网纵横,行雨污分流。肥水注入陂渠,自行灌溉地步。收割后的稻茬混入肥水,泡水后自行沤制。待冰封,遂成缺氧嫌气,自行腐解。

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举国入蓟,今后仰人鼻息。三韩王又如何甘心。

直到鸡鸣,方才云收雨散。

“这……”世人顿时词穷。此话在理。

对部落中智者所虑,蓟王或行调虎离山之计,名为东渡布种,实则反戈一击。抄掠国中妇孺。

来年春回大地,冰雪溶解。解冻后,沤肥自成。便是新一季稻作伊始。

“辰王言之有理。”马韩王笑道:“然蓟王之命,亦不成违。蓟国水军强大,当遣使进言。若能除狗奴国之患,护我种辈,家小全面。渡海布种之事,义不容辞。”

亦有人嗤之以鼻。蓟国沃野千里,人才济济。何必惦记外洋一块“不毛飞地”。

若食胡燔(烤肉),还需洁净口腔,剔牙除味、刮去舌苔等,不一而足。

类三韩这般,疏松的部落联盟。逢大事,必先同一“口径”。

返国后,照实禀报。不出蓟王所料。甘宁命锦帆司马苏飞,分兵入驻沓氏县,南津港。

一夜雪落,河川皆白。蓟国采暖季,自主冬前,便已连续开启。柴炭亦早不消。改成西沃邑出产的石炭。蓟王宫,用更洁净的热泉来取暖。

王宫多美人。净水芙蓉,天然雕饰。无需盛饰艳抹。各个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美艳不成方物。彻夜又选中杜氏。杜氏年幼,身材尚未长成。蓟王不忍摧折,常常另辟门路,浅尝辄止。

得闻天下竟另有此等美事。三韩青壮,摩拳擦掌。无偿娶妻也就罢了。还可年年得一万蓟钱。一万蓟钱,便是五万两汉五铢。

入蓟王寝宫。七妃轻车熟路,铺床陈褥,添油增香。不急入帐,夫君未至前,七妃素手调琴,红袖添香,载歌载舞,自娱自乐。待蓟王排闼而入,七妃傲视生姿,端倪传情。亦不忙上榻。霓裳羽衣,鸾凤和鸣。先请夫君聆听一曲。

部落内部,先达成共鸣。方能分歧对外。

待余音绕梁,香茗尤温。再与夫君鱼贯雁比,颠三倒四,双宿双飞。

辽东半岛之沓津,与山东半岛之蓬莱港,为渤海湾一上一下,两大良港。亦是本地航路,两个首要港口。汉末常闻“避祸辽东”,便是船出蓬莱港,横渡渤海后,自沓津前去辽东。

沓氏县,因水而兴。本就是辽东半岛上,闻名的水路转运船埠。自开港,船夫船夫,水上渔家,“纷至沓来”。先有沓津,再有城郭。又因蓟王在县南构筑南津港,而倍加富强。

排设在盥洗室内的卧榻之下,便有洁具。无需起家,女婢医转动构造摇柄,卧榻靠背缓缓升起,变卧为座,便利如厕。盥洗毕,披全套素纱亵衣,外裹百花锦缎袍裙,足踏软底丝履,众妃便赴蓟王宫,与王上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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