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身绛红宫服,面庞沉寂如水坐在主位上,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宽和大气,放动手中的茶杯,暖和道:“清者自清,那就搜宫以示明净。”

玲盯又道:“奴婢不敢胡言,奴婢带了人证来了。”

刘太医很快就到了。拿起嫁妆,放在鼻尖细细一闻,额头紧蹙,神采凝重,沉声道:“此物是麝香。”

稍后,青禾领着一干人搜宫返来,带回了一个嫁妆,道:“回禀娘娘,奴婢在净玉阁内阁的妆台上搜出了些答应疑之物。”

晚妃眼眸悄悄一动,目光落在璞玉的身上,声音轻缓如春日温暖的轻风道:“枉璞嫔自夸聪明过人,竟然不知徐州虽年年皆遇天灾磨难,却从未曾停止进贡,本年只是蒙受戋戋虫灾,断不成能停止进贡。而你夙来与李婕妤交好,难以解除同谋的怀疑。”

若言孑然一人站在主殿中心,身影孤傲,殿中世人分坐主殿两边,三三两两侧着轻言低语地会商着甚么。

晚妃抿了一口清茶,沉声道:“本宫颠末这几日调查,得知皇上生日晚宴上所用的薏米粳米皆被药物浸泡过,而裴妃痛失腹中子就是因为误食了薏米粳米,更甚者国库中粳米薏米全被药物泡过,可见下毒之民气机暴虐,欲要暗害统统的皇嗣。欲要将国库中统统薏米粳米用药物浸泡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并非易事,除非薏米粳米在入库前就已经被人动过手脚。粳米薏米年年皆是由徐州进贡,而客岁新上任的徐州知府便是李婕妤的父亲。平日看你与世无争,竟长一颗蛇蝎心,来人将李婕妤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在听候皇后娘娘发落。”

璞玉赶紧出言制止:“娘娘且慢,晚妃娘娘有所不知,客岁徐州惨遭虫灾颗粒无收加上李知府新官上任,并未进贡。”

闻言,晚妃赶紧缓了缓神采,回身对皇后谦声道:“臣妾不敢。”

晚妃缓了缓神采,敛起那丝清浅的笑,正色道:“在宫中你与璞嫔的闺中友情但是羡煞旁人,若空口说璞嫔与此事毫无干系,恐怕不会有人信赖。娘娘,臣妾以为可搜宫以示璞嫔的明净。”

晚妃笑意顿失,杏眼含怒,冷声道:“胡说,本宫从未碰过麝香,何来在药膳房取过麝香之说。”

重重疑虑如层浓雾笼下,模糊约约,看得不甚清楚,璞玉凝神深思,还未等她理出个以是然。晚妃又道:“你们可另有话说?”

若言神采微微一白,口气也变得短促而凌厉:“臣妾痴顽,听了好久,却未听出一丝璞嫔与臣妾同谋的陈迹,不知娘娘从何得知,望娘娘明示。”

如此一来,为何另有两本不一样的卷宗?

若言脾气暖和,夙来不屑与人置气,常日为人更是文静沉稳,视宫闱之斗为无物,此时语气这般孔殷,必定是焦急了。

璞玉瞧了一眼这檀木雕花嫁妆,不是她的嫁妆。

二者之间,必有一假。晚妃也是心机周到之人又入宫多年,造假的卷宗一定能骗过她的眼睛。璞琛常日放荡不羁,也决然不成能拿假的卷宗诓她。

璞玉惶然,忆及她手中的卷宗已经让玲盯转交给皇后。莫非从始至终都没有两本卷宗。

璞玉蓦地抬眸一看,公然青衣宫女手中那本卷宗中清清楚楚地记录着徐州客岁进贡了粳米薏米各一百斤。

晚妃道:“证据已经确实,望皇后娘娘明断。”

健旺的男人被打二十大板已是臀肉恍惚,气味奄奄。若言本是文静柔弱之人,受了着三十大板,怕是已无气味。

殿外想起一声掐着嗓子尖细传唤声:“户部何羽晨何大人到。”

晚妃一笑,信誓旦旦道:“你要证据,本宫就满足你,让你心折口服。凝儿,拿上来。”站在晚妃的青衣宫女双手拿出一本卷宗。

何羽晨翻了翻,看着那本卷宗好久,终究合上,眉头紧蹙。

晚妃听到宫人如此说,又惊又怒,再按奈不住,愤然从椅子上站起,直指那宫人,怒声道:“胡说八道,拖下去赏他五十大板。”肝火实足,身材因着气愤而悄悄颤抖。

璞玉心中蓦地一跳,这本卷宗竟然与哥哥拿给她的卷宗是一模一样,且卷宗上白纸黑字的记录着客岁徐州蒙受虫灾,庄稼全被虫子啃噬,颗粒无收,并未进贡。晚妃怎会信誓旦旦以这本卷宗作为证据?莫非这本卷宗里记录的内容与她所拿到的卷宗有所分歧。

皇后微浅笑着,世人不敢向前。皇后道:“晚妃好大的阵仗,在本宫面前擅自奖惩证人。”

璞玉合上卷宗,道:“臣妾瞧着这本卷宗有些疑虑,娘娘可否请请户部一验真假?”

殿外俄然传来一阵喧哗,恍忽是玲盯的声色,皇后侧头与立在一旁的青禾,道:“去看看,是何人在殿外喧哗?”

蓝衣宫人磕了一个头,道:“主子是药膳房的李颉,晚妃娘娘上个月确切在药膳房取过麝香,并且药膳房的记录本上也清楚地记取。”

看来后宫世人已然晓得裴沛是因进贡的薏米、粳米被故意人用药物泡而过导致流产。后宫各处充满后宫女子的眼线,纤细的风吹草动皆瞒不过她们,何况是有人明目张胆在天子生辰上暗害龙嗣的事,后宫诸人必定会格外留意存眷。

晚妃不觉得然,辍了一口清茶缓缓道:“有何不成?”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

殿中宫人很多,他更是没法包管大家忠心,但是晚妃既然提出搜宫必定是有备而来。皇后昔日平和刻薄,可终是这六宫之主,她都能想获得的事,皇后怎会想不到。

站在璞玉身边本来寂静不语的若言,轻声道:“娘娘鉴定粳米薏米是徐州进贡,望娘娘能拿出证据,让臣妾心折口服。”

璞玉拿起了那本卷宗,卷宗里并未有涓滴点窜的陈迹,长年习画的直觉奉告她,这本卷宗与她拿到卷宗有些不一样,但是到底那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又禁不住连续翻了几页。

很快青禾就返来了,而她身后的人竟然真的是玲盯,玲盯向着皇后行完礼后,神采平静道:“娘娘,这嫁妆不是净玉阁的物品,是有人歹意栽赃谗谄。这是药膳房的记录本,里头并没有净玉阁拿过麝香的记录,相反地,记录本上记有晚妃拿过的麝香的记录。”

皇后道:“传刘太医细心盘问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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