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连缨和乌雅乐不成支,倒学着部族少女那般,跟着曲子翩翩起舞起来。

皇后接过崔嬷嬷递来的杯盏,微微扬眉道,“古夫人客气,这丫头多才多艺又灵巧,倒是丞相夫人教诲得好。”说罢,举了酒杯一饮而尽。

墨连玦伤害地眯眼,盯着太子的侧脸冷哼。太子似有所觉地转头,墨世钧忙探身遮挡了太子的视野,朝着墨连玦挤眼道,“九哥,来,世钧敬你一杯。”

墨连玦轻描淡写地拍了鼓掌掌,毫不客气地端着墨世钧的酒杯喝酒。墨世钧认命地叹口气,朝着身后的宫女招手,待取了新杯子,场上欢娱的跳舞也终究告一段落。

灵珑敛裙回到席间,却忍不住抬眼看向墨连玦。

灵珑感觉逗趣,可她是寿星,倒不好过分招摇。岂料墨连画和柳诗涵竟一左一右将她拖进了场子中心,一行小女人叽叽喳喳地挥动手臂,倒是别开生面的欢乐场景。

皇后沉吟半晌,挑眉轻笑道,“也罢,他日再戴也无碍。倒是王妃mm,若喜好这暖香玉,本宫倒可觉得mm淘换几个,只这般翠绿莹白的柔滑色彩,只怕不敷端重,mm倒要多等几日了。”

灵珑点头发笑,太子却仿佛千花万唤使出来般,不急不缓地迈步到灵珑跟前,递了一个雕镂铜锣花的小匣子,眉眼凝神道,“灵珑,十三岁,便是大人了。”

蜜斯们伸直了脖子去看,庆亲王妃微敛笑容道,“珑儿,这暖香玉姨娘也甚是喜好,何如寻遍州郡,竟找不到这般透亮的,且戴着吧,过几日烦厌了,便与姨娘淘换旁的物件吧。”

墨连玦痴迷地看着灵珑,恨不能将她私藏起来,不予旁人抚玩。墨世钧却几不成察地撞了撞他的肩膀,朝着上首位瞟了瞟眼睛。

墨连玦微勾唇角,脸上却平平无奇,递了一根玉簪畴昔,音色安稳道,“喏,生辰礼。”

墨世钧故作姿势地瞄了眼庆亲王妃,瘪嘴责怪道,“真真是锱铢必较的臭丫头。得了得了,表哥晚些时候补张银票给你便罢,倒莫要引着母妃乱点鸳鸯谱了。”

容妃挑眉责怪道,“王妃姐姐别忙活了。小丫头现在也不愁吃喝的。做泥像的蜜斯夫人,怕排到来岁也排不完呢。”

既然是生辰宴,天然少不了赠送贺礼这一环节。只是,来宾虽众,贺礼堆积如山的景象却并未呈现,倒是冰儿和翠浓怀里皆抱着厚厚一沓子银票,那张口结舌的模样,倒非常难堪。

世人屈膝答允,皇后微微点头,乐手们便奏响了琴瑟之声。崔嬷嬷对这场生辰宴非常用心,乐手们只吹了一首惯常奏的祝寿歌——《麻姑拜寿》,旁的小曲儿却皆是时下年青人最喜好的曲子,欢意畅快地很。

庆亲王妃朗声笑道,“容妃mm自去便是。姐姐没生养女儿,不过借了灵珑丫头过过有女儿的瘾,倒引得你们个个眼红心热的,哼,随你们闹腾去,这丫头偏就只能有本宫一名姨娘,再再别希冀了。”

灵珑顿觉莫名其妙,捧着那小匣子躬身伸谢道,“太子殿下说的是,灵珑自当更加勤奋守礼。”

墨世钧下认识地缩了缩脖子,掩唇讷讷道,“九哥,你用我的杯子吧。”

灵珑将墨连缨搂进怀里搓了搓小脸,到底有些无地自容,干脆垂着眸子不说话。可她方一愣神儿,面前却呈现一双男人的大脚,她鲜明抬眸,不是旁人,恰是墨连玦。

崔嬷嬷清脆地应着,从高台踱步灵珑跟前,开了匣子便将一对莹红色的暖香玉手镯套在了灵珑腕上,奉承娇笑道,“吆,这暖香玉手镯莹白脆嫩,倒将灵珑蜜斯的皮肤衬得更加白净了,啧啧啧,旁人再再戴不出这般的风情来。”

“出息的你!”庆亲王妃笑骂一句,墨世钧屁颠屁颠地回了席位。

灵珑忍不住捂住了小脸。唔,她不要活了,她是爱银子没错,可这帮人也太费事了些。她想起自个儿昔日里偷懒送银票的事儿,忍不住深深地自省起来。

古灵儿携了灵珑出列,朝着皇后屈膝举杯道,“臣妾古氏携小女灵珑,谢皇后娘娘的抬爱。”

灵珑屈膝伸谢,墨连漓那袭浅灰色的衣袍却早已垂垂远去。

容妃率先大笑起来,引得席间世人忍俊不由。

容妃挽着丫环的腕子缓缓行来,瞥见庆亲王妃亲身迎宾,不由讶然轻笑道,“幸亏mm来凑热烈,几乎错过了王妃姐姐的接请。只姐姐这般疼宠灵珑,倒抢了古夫人的风头,不可,mm得替王妃姐姐向古夫人告饶去,这般霸道,可如何得了。”

灵珑将镯子褪下来,仔细心细地装在匣子里,朝着皇后叩伏施礼道,“臣女谢皇后娘娘犒赏。只臣女惯常跳脱,这手镯便临时收起来,免得臣女笨手笨脚,若磕了碰了,岂不孤负了皇后娘娘的疼宠。”

灵珑眼睛一亮,本欲扑上去求安抚,裙摆却被人踩住了。她回眸一看,墨连缨正朝着她挤眉弄眼。她立时回神儿,羞羞答答地朝着墨连玦屈膝施礼。

墨世钧侧重咬了咬“玉制”二字,旁人只当墨世钧用心闹腾灵珑,灵珑却晓得墨世钧是拿着墨连玦的玉簪子打趣。她将九连环捧给冰儿,双手环胸道,“世子表哥,姨娘在这处,你便惯会装模作样。常日喝酒作乐倒舍得大手大脚,对自家表妹却俭仆起来。罢了,本日表情好,表妹权当你留着银钱帮我娶嫂子,王妃姨娘自会补助我的。”

容妃和庆亲王妃一左一右地搀扶皇后踏上高台。皇后文雅端坐,雍容云手道,“都起吧。本日是灵珑丫头的生辰,在场多是公子蜜斯们,倒莫因本宫参加,拘束了才是。”

宫女们筹措着上席面,灵珑便欲敛裙退席,岂料皇后却抬手重笑道,“素英,提及来,本宫也是来宾。快,将本宫备好的贺礼送给灵珑丫头去。”

古灵儿和灵珑屈膝伸谢,满饮杯中之酒,敛了衣裙退回席间。

墨世钧点头晃脑地行来,直接翻开匣子,笑盈盈开口道,“表妹,表哥好穷,将书房翻检遍了,却只找到一个儿时耍玩的九连环。不过,这九连环如何说也是玉制的,表妹姑息着耍玩吧。”

墨连玦亦看着灵珑,那冷峻的神采,却阴沉地吓人。

灵珑朝着翠浓打眼色,正欲叮咛她将那匣子收归去,却听院门处传来一阵熙攘,世人侧身看去,便见珠翠环身的路嫣然缓缓行来,一起行一起大声畅笑道,“灵珑mm本日生辰,怎的没有请路姐姐。哦,mm定是混忘了,倒无碍了,姐姐不请自来,mm不会介怀吧?”

墨连玦平淡回声,深深地看了灵珑一眼,掀了衣摆拜别。

古灵儿端坐席间,自有梅菲儿、墨连画等人陪侍交心,灵珑则跟着庆亲王妃在西岚宫门口迎宾。

墨连玦顺着墨世钧所指的方向看去,但见很多男人盯着灵珑张望,墨连漓满眼赏识,太子却挂着志在必得的淡笑。

皇后轻挑眉梢,缓缓喊了声“上菜”,宫女们来回穿越,倒将那剑拔弩张之气,悄悄袒护了起来。

灵珑双手接过,但见玉簪一头雕镂着拇指大小的少女容颜,立时便晓得是墨连玦亲手雕镂的。她咬唇禁止着欢乐,屈膝伸谢道,“多谢靖王爷,倒要多赢几杯才是”,随即回身,将那玉簪恋恋不舍地交到了翠浓的手里。

灵珑娇俏施礼,容妃却拍了拍她的肩头笑道,“好孩子,且随你姨娘迎宾吧,本宫先出来了。本宫这般有儿有女的,倒要少惹你姨娘记恨。”

暮色垂垂降落,西岚宫里终究热烈起来。学子同窗自不必提,各宫小主们也齐齐参加恭贺生辰。

墨连玦固执酒杯凝睇灵珑,她本日涂抹了脂粉,衬得那张小脸愈产活泼异彩,特别是挥袖轻舞时,清楚是那般不伦不类的舞姿,却恰好令人移不高兴神。

墨连玦缓缓松开手,墨世钧垂眸一看,那青花瓷的古朴酒杯,早已被墨连玦捏成了碎片。

庆亲王妃见灵珑羞赧,忙挽着古灵儿调侃道,“mm,瞧我们珑儿多争气,满都城的女人蜜斯们,再没有珑儿这般实诚的孩子了。唔,赶明儿将银钱交给姨娘打理,姨娘倒为你买个铺面,买方良田,岂不是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太子忍俊不由,这般不伦不类的回话,倒只要这丫头说得出口。他轻撇眉梢,甩着衣袖回到了席间。

灵珑掩唇暗笑,庆亲王妃难掩欢愉,三人正干脆几句闲话,便见金黄色轿撵缓缓行来,赶紧屈膝施礼,迎了皇掉队门。

墨连漓赠了一支短笛,是用苍翠的新竹做的,捧在手里还披发着清爽的竹香之气。

灵珑诧然,悄悄与古灵儿对视一眼,便知这暖香玉别成心图。

墨连缨听风就是雨,跑到灵珑跟前要求道,“灵珑姐姐,王妃婶娘若真的为姐姐开铺面,缨儿也要入股的。”

庆亲王妃皮笑肉不笑隧道,“本宫只喜好这对,如此,倒不劳烦娘娘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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