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日久见人心

应老2、吴麻子、孙寡嘴三人也只是笑,并不以为严世蕃的话是欺侮了他们品德,孙寡嘴道:“东楼君的繁华千万年,想要考证我辈虔诚与否,可惜我辈没有长生不死之躯啊。”

曾渔也就不再多问,内心想:“陆妙想还是很有定夺,婴姿若嫁去松江必定不会有幸运,婴姿本年才十二岁,或许还没到出嫁的春秋严世蕃就已经问罪了,当时松江徐氏必定不会纳她,罪臣之女了局很惨,嗯,别人穿越是来救国、来获得高官厚禄、来征服天下的,我倒是为拆散严氏的婚姻、挽救与严氏有关的美女而来。”

曾渔不主动说话,严世蕃或者应老二几人问起就说两句,多吃菜,少说话,心想:“严世蕃公然欢愉热烈,却不知这福能享到几时”

严世蕃笑道:“不必恭维,汝辈心术我一清二楚,我若一朝失势,汝辈定作猢狲散,跑得比谁都快啊。”说罢哈哈大笑。

曾渔在门厅待了一会,茶水都没一口,走到东院去看,落叶纷繁,门庭如旧,因为陆员外不在,他也不好私行出来,在院前看了看,正待回门厅,却见院内出来一个面相凶暴的肥胖老妪,这老妪一见曾渔就欣喜道:“啊,曾公子,你何时到的?”

曾渔一惊,正要问究竟,一个严府伴当快步过来讲道:“严大人请曾公子去用饭。”

侍从道:“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好象是没成,徐阁老的家人已经回松江了。”看了一眼策马在前的严世蕃,抬高声音道:“仿佛是婴姿蜜斯的那位姨母果断不让婴姿蜜斯嫁给松江徐氏,说蜜斯年幼,要过两年再议婚,此中很有些隐蔽盘曲,鄙人可不敢多嘴。”

当初曾渔读到这则故事感觉很好笑,现在亲眼目睹严世蕃索贿敛财、穷奢极yù的模样,不由想起《聊斋》里的阿谁能吃的财主,感觉严世蕃也是赶死的节拍,有福要渐渐享啊。

严世蕃道:“去叫他来见我。”说罢大步进了寄畅园。

曾渔问:“上回我开的方剂,婆婆没有抓药煎服吗?”

曾渔心道:“丰城鄢景卿,应当就是鄢懋卿,不知鄢懋卿现在官居何职,此人是严氏的死党,与严氏父子是一条藤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路过金溪时,曾渔见严世蕃并没有绕道陆坊乡,便向一名严氏侍从探听陆员外之事,那侍从道:“陆员外七月半过后就分开分宜去了饶州,陆员外的次子现任饶州府通判。”

那吴麻子便击节唱道:“――则愿得姐姐长命繁华,如有些儿好歹,我少不得酬谢姐姐之恩,可不门路遥知马力,rì久见民气。”

严婆婆絮干脆叨向曾渔说她如何睡不好吃不下,才两个多月不见,这老妪较着朽迈了很多,她那心脏病是治不好的,若能戒口、保养得好,还能多活几年,不然就只要1、两年的寿命了。

曾渔没说“岂敢岂敢”,只是含笑道:“多谢大人礼遇,晚生感激不尽。”他已经晓得严世蕃的一些脾气,若说“岂敢岂敢”,严世蕃定以为他是言不由衷,就会用心让他去和严府侍从、伴当一起用饭,归正你说了“岂敢”的。

那管事骑上马,往介桥村去了,严世蕃的一班侍从忙繁忙碌,只顾搬本身的行李,这些侍今后行收成也不小,只要曾渔守着本身的书笈和衣箧不知该去那里,之前陆员外在东院,他能够去见陆员外入住东院,现在陆员外不在其间,严世蕃没叮咛,这些人一时也顾不上安设他。

应老2、吴麻子二人随声拥戴。

曾渔也巴不得如许,严世蕃若过于正视他反而让他不适,韬光养晦是他所愿,给严绍庆做伴读的首要目标就是见地一下严氏的豪华,严世蕃好古玩、书画,收藏无数,这些都是穷墨客完整打仗不到的,当然曾渔另有一个私心,暂不明说。

曾渔不便再问,随那伴当来到北院花厅,酒菜已经摆上,严世蕃号召道:“曾生,来,坐这边,你是生员,我不能让你与那些下人同席,不然你必怨我

曾渔“哦”的一声,策马而行,好似随口问道:“那松江徐阁老的孙子与婴姿蜜斯的婚姻定下来了没有?”

严世蕃将马缰递给园子执役,问:“鄢景卿现在那里?”

这凶暴老妪便是严婆婆,上回曾渔给她诊治了一下肉痛之疾,对曾渔的态度较着好了很多,曾渔答道:“随严侍郎刚从广信府来此――严婆婆安好否?

孙寡嘴道:“是东楼君善养士啊,我辈虽是九流小技,也知酬谢。”

与严世蕃同席的除了曾渔以外,另有三个严府门客,一个姓吴、一个姓应、一个姓孙,宴席中帮衬凑趣,只为逢迎严世蕃,让严世蕃高兴,严世蕃向曾渔先容这三个门客道:“应老二踢得一脚好球,围棋也下得;吴麻子善吹箫度曲,打马投壶俱jīng;孙寡嘴嘛会谈笑话,善伺人喜怒,他们三人从京师跟随我到此,我居丧不孤单,多亏了他三人。”

严世蕃大笑,大杯喝酒,大块吃肉,哪有半点居丧守孝的模样。

严世蕃固然派人去把曾渔从上饶请来,但那只是顺道为之,曾渔毕竟只是一介小秀才,离名流还远得很,严世蕃没需求过于礼遇,慢说曾渔连举人都不是,即便真如传言所说今后要中状元又如何,他严世蕃也不是没见地过状元,嘉靖三十五年丙辰科状元诸大绶、三十八年己未科状元丁士美,还不都在他父子面前昂首服从,状元三年有一个,但如他父子柄国政十余年的又岂是状元能比的,以是严世蕃虽对曾渔的才学非常赏识,却也没有少见多怪就奉若上宾―

《聊斋志异》里有如许一个故事,一名年过六旬的财主请方士算命,方士说这财主另有吃十多石米的寿命,这财主心想:“不错啊,我一天吃不了一斤米,一石米能吃大半年,也就是说我还能活十来年,算是高寿了。”岂料这财主随后就得了一种古怪的怪病,非常能吃,胃口好得不得了,一天要吃十多餐,一年时候就吃掉了十多石米,就死了――

严婆婆感喟道:“她二人不在这里了――”

酒菜将散时,管事来报,鄢大人来了。

曾渔心道:“当初在青田村,这老太婆把陆妙想的金银金饰欺诈去了很多,不会没有钱,若舍得出一些银钱,还会没人给她跑腿。”说道:“陆娘子和婴姿蜜斯不肯看顾你一些吗?”

管事道:“应当是在村中毓庆堂。”

严婆婆道:“吃了几帖药,再想求人抓药,却没人理睬我这个老婆子啊,我又气喘走不得长路,这里去城里药铺好几里地呢。”

曾渔自嘲一笑,双腿一挟马腹,胯下骏马小跑起来,这类河套马体型并不高大,短程冲刺也不快,胜在耐力好,行长路最合适,自玄月月朔辰时从上清镇出发,短短六天,行八百里,于初七rì午前到达分宜县,一行人来到西岗寄畅园,园子管事迎出来向严世蕃禀道:“老爷,丰城的鄢大人到了,昨rì从南昌来的,今rì一早由瑞竹堂的二老爷陪着去欧阳老夫人墓前祭奠,鄢大人留话说若老爷今rì不返来,他就要回南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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