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蝇与海飞凌紧紧相拥,瑟瑟颤栗,等至夜晚,哀呼声、碎骨声、咀嚼声方才停歇。
蛞蝓再道:“当下师父偷偷指着院子里那别的几个同门秃驴说道:‘这些人当中,有几人生性卑鄙,为非作歹,又练了我所传的‘惊露心法’,他们身子洁净而不腐,脏腑却肮脏无用,你们当将其他善人摈除出门,留下这几大恶人,钻入他们体内,吃尽脏器骨骼,以他们为衣裳皮郛,不久以后,便能行动自如,与凡人无异。但牢记不成对善人动手,不然必遭反噬。’”
只听杜西风哭喊道:“赤蝇哥哥,救救我,快救救我。”
其他四人接踵站起,望向杜西风,目光冰冷,赤蝇只觉这目光当中杀机暗涌,令人胆怯。(未完待续。)
师父叹道:‘唉,说来此事也是我不好,若我严加督导,也不会让你们堕入如此地步。我武功虽天下第一,但为人处世,岂能美满无缺?’我们这师父武功虽高,但总爱自吹自擂,嘿嘿,天下第一,又岂能自封....”
蛞蝓叹道:“六师弟传了你工夫,却没传你诸般诀窍,啊,是了,它小子被赶出庙门,自也不知后事。罢罢罢,我们与你说个明白吧。”
赤蝇顺势说道:“我师姐一时胡涂,冲犯诸位师兄。但众师兄宽弘大量,岂会介怀?不如将我师姐放了如何?”
海飞凌面前一黑,仰天便倒,赤蝇将她扶住,惨声大呼,想要呕吐,但却甚么都吐不出来。
蛞蝓在地上回旋一圈,高抬脑袋,说道:“数百年前,我们师兄弟蒙白面和尚收徒以后,瞒着他白叟家,偷偷习练血肉纵控念与杀生尸海剑两门神功,垂垂走火入魔,身形窜改,师父晓得以后,也是没法可救,便让我们留在庙中,他与六师弟外出找寻化解之法,一去数十年而不返。等他返来以后,六师弟却并不在旁。而他白叟家已身患沉痾,须得静养。
赤蝇一时摸不着脑筋,问道:“甚么外套外皮?”
海飞凌甚是聪明,闻言立时开窍,点头道:“是啊,我可真是昏了头了,一时看错,还望诸位大仙恕罪。”
海飞凌也道:“不错,诸位前辈明辨是非,还请高抬贵手....”
秃鹫怒道:“我们如果高抬贵手,此后可不消见人了!你大可放心,我们钻体以后,尚会自行定夺,若那人当真不坏,我们也不会脱手,不然自讨苦吃,何必来哉?”
赤蝇急道:“他们....他们不过有些怪心机,并非不成救药....”
赤蝇与海飞凌心惊肉跳,现在方才贯穿,惊呼道:“你们....你们要将这几人吃了?”
海飞凌静了下来,见到赤蝇,欣喜交集,喊道:“师弟,师弟,你怎地与这些...这些怪物在一块儿?”
那秃鹫笑道:“你这小兄弟,当真冥顽不灵,六师弟莫非甚么都没教你么?他们既是白面和尚的传人,那便是我们的外套外皮...”
赤蝇大喜过望,忙作揖道:“还请带小弟去见她。”
海飞凌稍稍消去惧意,轻拍赤蝇,小声道:“师弟,那白面祖师爷也老是自称天下第一呢,但人家有真才实学,你但是真正大言不惭。”赤蝇失魂落魄,无言以对。
杜华宗也道:“赤蝇恩公。你若再救我性命,我...我一家奉你为主,我....我将我宝贝女儿许配给你。”
赤蝇奇道:“你....你还活着?”
海飞凌颤声道:“他...他当时....”本来她先前与杜门一家夺路而逃,那杜飘莲见马陆虫追的近了,将海飞凌一推,撞向那巨虫,幸亏那蜈蚣嗅到她身上赤蝇气味儿,方才停止,不然她现在已性命不在。她想起此事,心中游移,没法作答。
蛞蝓举头扭身,朗声说道:“这几人当中,有五人脏心烂肺,乃是极坏的恶人,六师弟莫非瞧不出来么?我们入内以后,便能变回人形骨骼,与这皮郛相配,这叫心体同一。”
杜西风红着脸道:“是啊,赤蝇哥哥。我早就喜好你啦,你若替我们讨情,我....我这辈子非你不嫁。”其他世人也声嘶力竭,苦苦求救。
海飞凌劫后余生,冲动莫名,猛扑到赤蝇怀中,哭喊道:“好师弟,多亏你啦,多谢你啦。”
赤蝇身子一颤,说道:“这几位师兄并非怪物,各个儿漂亮萧洒、气度不凡,乃是长生不老的尸餐五仙。师姐但是吓得短长,竟然看走了眼?”说罢连连朝她使眼色。
那秃鹫找到杜华宗,尖嘴在他腹部一划,扯出脏器,杜华宗当即丧命,他缩翼一钻,顿时隐没。其他怪人也各自发挥手腕,遴选恶人钻体。顷刻之间,这佛堂中气象惨绝人寰,好像屠宰场普通。
蜗牛喊道:“佛门净地,莫要鼓噪,不然惊扰佛祖,罪孽不小。”
杜飘莲等人听得清楚,只吓得心胆俱裂,屎尿齐流,他尖叫道:“师妹,师妹,我当时鬼迷心窍,对你并无歹意,我求求你啦.....”白蚁再不断留,身子伸直,从他嘴中钻入,杜飘莲呜呜乱叫,身子急震起来,体内鲜血如瀑布般流出,未几时便排个洁净。那白蚁在杜飘莲体内笑道:“妙极,妙极,好一个金玉其外,败絮此中,我得花些工夫,吃洁净这些碎骨烂肉。”
他将我们五人调集在身前,说道:‘我体内弹压一可骇妖魔,名曰‘蛆蝇’,不时候刻撕咬我心,磨炼我体,我虽当世无敌,但毕竟难觉得继,本日便将闭关,找寻降魔之道。你们成了这副模样,也是暗合天意,没法可想,不如替我镇守此山,莫让任何邪徒生人靠近。’师父又发挥妙法,叫做‘尸香大阵’,以此阵法调集天下食尸之虫兽,会聚此山,受我们五人统领,不让人来,也莫让人走。”
众怪一听,纷繁惊呼道:“不错,可真有这么一名,她与白面和尚那些传人在一处。”
蛞蝓又道:“我们要求师父:‘师父,我们这副模样,可不能出门啦,若被山外村民瞧见,那可不得了,定会轰动朝廷,派雄师前来剿除。’
赤蝇与海飞凌绝偶然义听甚么来龙去脉,但眼下又不能抛下世人而去,赤蝇心想:“说不定咱二人听他们说话,他们一时欢畅,起意放人呢?”马上说道:“洗耳恭聆诸位师兄指导。”
那“尸餐五怪”围着赤蝇问了好久,并无歹意,赤蝇稍觉宽解,问道:“你们可曾见过我师姐?”
赤蝇忙道:“她瘦的很,年青的很,模样非常标致,诸位师兄若知她下落,还请知会一声,小弟感激不尽。”他想这五怪本来是人,目光当不会太差,而此行千人当中,唯有杜西风、海飞凌两个少女尚算仙颜,如此一提,他们或会有线索。
只见杜华宗缓缓起家,神采惨白,身上各处皆是鲜血,他尖声说道:“还得将肚子缝上,唉,这身子好生拥堵。”
赤蝇心中突突直跳,暗想:“我若救了他们,这一家人可缠上我啦。”但在此当口。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几位师兄,他们既然是白面祖师爷的徒子徒孙,岂不也是亲戚?”
那秃鹫问道:“师姐?她长甚么模样?如果身上肉多,早被那些猛兽毒虫杀了。”
当真是礼多人不怪,那五仙闻言皆喜,笑道:“你们两个小娃娃,可还懂些事理。”
那白蚁体型最小,性子最急,高高飞起,跳到杜飘莲脑袋上,大声笑道:“这位小女人,此人先前被我们抓住,曾将你推出当作挡箭牌,此事可不假吧。”
马陆虫身子扭动,表示附和,说道:“好。她既然与你是师姐弟,那与我们也是亲戚,我们怎能难堪?”身子一钻一卷,海飞凌身上绳索立断,身法快的出奇。赤蝇竟看不明此中形影。本来这五怪乃数百年宿世上闻名的妙手,被白面禅师收伏为徒,他们武功本就极高,这几百年困在此处,却也并未陌生。
赤蝇心下轻视。暗想:“师姐毕竟武功寒微,怯懦怕事,何必哭成这副熊样?但她比不上我武功通神,也是难怪。”嘴上却安抚了几句,将本身先前丢脸模样忘个洁净。
众怪承诺下来,带路解缆,行过明堂大殿、高楼巨塔,来到一间偏僻佛堂当中,只见杜华宗、杜西风、杜飘莲、海飞凌等数人被绑得严严实实,侧躺地上,一见这五怪返来,惊骇之极,厉声尖叫。
赤蝇恍然大悟:“他们是和尚,不是尼姑,钻不了女子。”忙将杜西风松绑,拉她站在一旁,杜西风吓得遍体有力,赤蝇无法,只能将她抱起。
杜飘莲见海飞凌脱困,心生希冀,喊道:“凌妹,凌妹,还请你替我讨情,救我一救。我...我此后毫不负你。”
赤蝇俄然精力恍忽,好似想起了甚么,心道:“我...我记得那场景,就与眼下景象类似,这五个...五个怪人,就在我面前,有甚么人.....有甚么人在说话....”但那声音好不恍惚,他也听不清楚,仿佛是一场转醒便忘的恶梦。
那恰是秃鹫的声音。
杜西风道:“他们....他们杀了爹爹、哥哥、师伯、师兄,快救我,求求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