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幕，石存亡的那么惨，那是她做的吗？
国破家亡，她所器重的一个个离她而去，她所想保护的，垂垂落空，为何就剩下她一人苟延残喘，痛苦的活着？
“后赵……石勒……石姓之人……杀……杀……”
她浑身都是泥，一身的狼狈，看起来非常不堪，石虎想要上前扶起她，低声道：“雨太大，我带你归去。”
石虎眼一冷，一举刀，刀光暗闪，一刹时，那几个侍卫只感觉脖间一冷，随即尽数倒在了地上，或许，他们至死都不明白，为何，石虎会向他们下杀手。
“流栾，你如何了，你不要吓我。”
她看着他，大雨当中，那双眼却透着一丝诡异，她开口了，却又不像是对他一人说话。
她看起来轻荏弱弱，当真也会做那些残暴的事？
回到暂住的处所，她便昏睡了畴昔，石虎忙请来了大夫，只说是北风入体，精力又受了很大打击，这才一向昏睡着。
母后？刘熙的母后是羊献蓉，早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她莫不是魔怔了吗？
她缓缓的站起了身来，看了石虎一眼，安静无波道：“我累了，回吧。”
羊献蓉像是谁都没有瞥见，只抱着石龛朝外走，此中一个侍卫道：“她……她杀了石将军！”
她喃喃了一声：“石家？石家……杀……杀……”
内里的雨下的很大，羊献蓉抱着石龛走在雨中，身上的血污被冲刷着，她漫无目标的走着，石虎很快就追了上来，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当初刘曜死的时候，她反应都没有这么大，而刘熙死，她却像失了灵魂一样，仅仅是一点师徒情分？
她的心计、智谋，皆非平常女子能及，也比普通民气狠一些，可看到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石虎又感觉非常心疼，却又甚么都不能做。
她抱紧了石龛，因为用力太紧，指甲乃至扭断了，流着血，她还是浑然不觉。
“流栾，你别如许，我是你的夫君，石家就是你的家。”
她对着他，突然笑了起来：“我回哪呢？我已经家破人亡了。”
她竟然……杀了石生，还是以如此虐杀的体例！
刘曜死了，刘熙也死了，前赵亡国了，天下间，那里另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却像是没有闻声，也没有瞥见他似的，一向朝前走，雨越下越大，六合之间仿佛白茫茫一片，甚么都看不清了。
“流栾，你复苏点。”
走了近了些，才听到她口中一向念叨着一句话：“熙儿，母后带你回家……”
石虎环顾了一眼，几个女人已经将近吓死了，他冷声道：“这里的事，谁如勇敢传出去一句，杀！”
杀光石姓之人！毁了石勒的王朝，她要让石勒也接受这家破人亡之痛，她要让他的儿子们都死在他的面前！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脚一崴，身材重重的颠仆在了地上，石龛滚落在旁，她忙爬着将那石龛抱在怀中，像抱着珍宝一样，死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