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浚踌躇道:“只是现在才过九日,还不到旬日之期,若冒然拆开,坏了大事,岂不……”
偃城间隔樊城比来,首为冲要,城池坚毅,司马懿晓得诸葛亮用兵之能,兵马安扎以后,并未筹算强攻,先派兵佯攻东面四冢,暗取围头,却被诸葛亮看破,两边一场厮杀,各有伤亡,连日来罢兵不战。
李丰皱眉道:“诸葛亮善用兵,为何俄然派此二人来偃城,莫非此中有诈?”
司马师微微一愣,心中暗自点头,躬身施礼拜别,这一方面,还是司马懿比他想得更加殷勤。
机便是。”
有回归之心。”
司马懿双目一阵收缩,拂须沉吟道:“诸葛亮遣此二人前来,定是察其降意如何,守城之时,若与吾等一战,便再无退路,子元之计,或可一试。”
“令狐将军,有人从郏县来,要见将军。”门外的亲兵低声答道。
“司马将军?”令狐华压抑着心动冲动,脸上倒是不屑和嘲笑,“莫非是要将我兄弟二人带归去定罪不成?”
“谨慎防备,任何人不得靠近!”令狐浚探出头四下察看,低声叮咛亲兵以后,回身关上了房门。
樊城境内,王基取了郏县以后,司马懿领雄师来至此处,据标兵动静,诸葛亮在偃城、围头和四冢都安插兵马,于樊城构成一道半月形防地,遥相照应。
“也只好如此了!”李丰黯然点头,忧心忡忡,“但愿西线各城能够谨防死守,只要樊城攻破,诸葛退走,则南阳无虞。”
他只想着让令狐浚感念救恩,免除罪恶来策反,司马懿却不但将他的罪恶一概不提,还让贾充写信报歉,更夸奖他先前驰援筑阳的功绩。
“二位将军,小的奉司马将军之命前来!”那人进屋以后,向二人施礼,开门见山。
连续过了七八日,令狐浚兄弟对城中摆设早已熟谙,但始终不见魏军前来联络,心中非常迷惑,也不知诸葛亮所言是真是假。
令狐浚浑身一震,转头看了令狐华一眼,二人眼中都有欣喜之色,令狐华用力一点头,令狐浚便轻咳一声道:“将人带出去,切莫让外人看到。”
樊城的工事是本来关羽和曹仁交兵之时留下的,二人都是久经阵战的大将,摆设毫无疏漏,再加上这几年魏军的补葺,四城连成一片,门路畅达,如同铁板一块,固若金汤。
如许算下来,令狐浚如果能里应外合帮忙拿下偃城,他不但没有任何罪恶,反而另有功绩,加官晋职,以安其心。
“哦?”司马懿神采仍然冷峻,缓缓转过身来,“子元莫非是要策反此二人?”“恰是!”司马师点头道,“令狐浚之以是叛变,一因公闾之言过分,二因擅自出兵救济筑阳,又寸功未立,恐父亲定罪,故而惧罪投蜀,若能赦免此二人之罪,其叔父尚在弘农,念及家小,我觉得他二人尚
“二位将军曲解了!”那人再次抱拳,陪笑道,“小的是司马将军家臣,并非兵卒,此番替将军前来,一是为二位将军赔罪,二是想请二位将军迷途知返,望以国之大事为重。”“赔罪?”令狐华面现惊奇之色,这个倒真的不是装出来的,“我兄弟二人不过一名小将,岂敢让司马将军赔罪?吾二人就算高傲,也千万不敢领受。”
内里承诺一声,半晌以后,再响起拍门声,令狐浚就等在门口,将门翻开,见是一名农夫模样的中年人迈步而入。
助我取城,失守樊城之罪能够抵过。”
偃城当中,张翼受命守城,晓得司马雄师到来,正动人手不敷,俄然诸葛亮派令狐浚兄弟领三千军而来,不由大喜,安排二将守城之事。
掌灯时分,令狐华来找令狐浚,言道:“你我在汉军帐下,寸功未立,此番行事,万不能有差池,司马懿至今不派人来联络,或许早已对我二人痛恨,又岂能再召回乎?”
“这该如何是好?”李丰叹了口气,“荆州赋税充沛,水路畅达,蜀军并不缺粮,长此以往,拖延日月,于我大为倒霉。”司马懿走到窗前,望着内里阴沉的天空,缓缓言道:“两军对垒,或奇计,或用兵,只本事烦等待,今与诸葛交兵,务必谨慎,诸葛亮用兵谨慎,也必有疏漏之处,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们只需等候良
“吾又何尝不知?”司马懿背动手,狭长的眼角不时开阖,俄然叹了口气,“何如诸葛善谋,屡破吾计,若要强攻,损兵折将,若荆州雄师再来,如何防备?”
李丰皱眉道:“何不从兖州、豫州再调十万雄师前来助战?”
“不成!”司马懿摇了点头,“中原之地,先前大将军便调走数万精兵,现在东吴从水路奇袭,恐徐州难保,若中原之地空虚,一旦有变,半壁江山尽失,不成妄动。”
参军李丰言道:“蜀军在丹水以西另有重兵,上庸、长安兵强马壮,将军若被诸葛亮拖于此处,一旦细线有失,危急宛城,恐南阳不保。”
令狐华还要再劝,俄然听到轻微的拍门之声,二人仓猝噤声,令狐浚走到门前,隔门问道:“何事?”
“父亲,父亲!”二人正在议事,俄然司马师欣喜的声音传来,只见他快步而入,面露忧色,“据细作来报,诸葛亮派令狐浚兄弟带援兵进入偃城,破城有望矣。”
令狐华言道:“诸葛丞相临行之时,交给兄长锦囊两个,既然司马懿不与我联络,何不拆视,遵循绿色锦囊行事?”
司马师抱拳道:“孩儿这就派人暗中入城与他二人联络。”“等等!”司马懿俄然一抬手,叫住了司马师,叮咛道,“令狐浚愤而投蜀,定是贾公闾言辞公允,可叫他亲身写信道歉,命人带入城中,再传吾将领,令狐浚领兵协防筑阳有功,加封为奋武将军,此次若能
令狐浚也忧心忡忡:“唉,不管司马懿其心如何,但如果等偃城被魏军攻破,我们还未依计行事,岂不前功尽弃?”